“这幅画为什么是问号”顾律行用手点点画角的那个《?》问号。
“因为有很多的未知疑惑吧”许小西无意过多给他解释自己的想法,把画从画板上撕下来,卷成筒状,撕了节粘胶粘好,递到顾律行面前“送给你吧。”
“你不是说要当你的毕业作品吗?”顾律行接过画稍显疑惑的问道。
“随便画画的哪能当毕业作品,我毕业作品早就画好了。”说完开始收拾画具。
顾律行拿着画当宝贝似得抱在怀里“真的啊,给我了。”
“走吧,天色还早,我们去拉萨的街头走走。”
佛说:万法皆生,皆系缘份,偶然的相遇,暮然的回首,注定彼此的一生,只为眼光交汇的刹那。
缘起即灭,缘生已空。
她有时也不知道如何去看待顾律行这个人,如果他是那种倚仗权势未达目的不折手段之人,或许她会厌恶会逃离,可他甘愿做这世间最普通的男子陪伴在她的身边,不强逼她也不试图硬生生的挤进她的内心世界,温水煮青蛙般,像是在慢慢柔化她那坚硬的保护壳,带走她心里的苦痛,佛啊,我又该如何呢。
现在不是旅游旺季,拉萨的街头,并非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道路两边的商铺林立,货物琳琅满目,拉萨的天空清澈透亮,拉萨的阳光朝气蓬勃,仓央嘉措那时肯定也很渴望做一个普通的男子那般行走在这拉萨的街头,做这世间最美的情郎。
顾律行拿着相机不停的抓拍许小西各种表情动作,就像是孩童一般终于得到了一样自己心慕已久的玩具,不厌其烦乐此不疲的去摆玩。
“顾律行你知道仓央嘉措吗?”许小西问着站在她旁边调着相机镜头的顾律行道。
“仓央……什么,那是谁啊,”顾律行翻着相机里的照片,随意的问道。
“算了就当我白问,你这种喝洋墨水长大的假洋鬼子能知道些什么。”语气里不乏遗憾,这时站在拉萨的街头,她倒是很想跟人说说仓央嘉措的事迹,情诗,他或悲或喜短暂的二十四年的人生,也有的说,他舍弃名位,决然遁去,周游西臧尼泊尔蒙古等地,终年64岁,如果真是那样,她庆幸他的幸运,没有死于权利斗争之下,不做活佛做这世间最美的情郎,潇洒肆意无拘无束的安然于世。
“住进布达拉宫,我是雪域最大的王。流浪在拉萨街头,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许小西道“这首诗就是他写的,里面讲诉的也是他自己。”
“哦……原来他还是个诗人啊,还是个自恋的诗人。”顾律行听后感叹道。
“不过就是一个命不由己的可怜人罢了,想爱却不敢爱,爱而却不得。”
顾律行觉得许小西从酒店出来就感觉怪怪的,总觉得她身上有股子悲凉的味道,难不成她又想起了那个该死的野男人了,想想自己为了他公司兄弟家人都不要了,大老远的在这陪着她走出情伤,还烫伤了腿,自己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她到现在视线都不肯在他身上多停留一秒,想想就是很恼火伤心。
“想爱却不敢爱,爱而却不得,说的是你自己吗?”顾律行走到她前面面对着她,看着她清清冷冷的双眸,眉头紧皱。
她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眼里并未有什么忧伤悲凉的情绪,但依然皱着眉头,表示她或是很纠结还很彷徨,多了一丝对未知世界的害怕彷徨不安。
“不是,说的是这个叫仓央嘉措的诗人,他是西臧万人敬仰的佛,但他却有了凡人的七情六欲,他爱上了一位叫玛吉阿米的普通女子,这是世人所不能接受的情,………他想爱却不敢爱,爱了却得不到,爱情是这世间最美的信仰,他失去了自己的信仰,却做着世人的信仰,可笑至极,所以说他是个悲凄的佛。”
“结局呢,最后他有没有跟那个女子在一起。”顾律行也不自主的被她带进这个听起来很是凄美的爱情故事里。
“没有,他爱的那个女子死了,他也死了,死于当时的政治权利斗争,他是那个时代的政治牺牲品,这是个真实的故事,这个人也是真实存在的。”
她手指着洁白的布达拉宫道:“那儿,就是他的王宫,他在里面居住了十几年,可是他不爱那个富丽堂皇象征着无上权势与尊贵的地方,他愿意做这街上行走的普罗大众中的一个,简简单单肆意而活,没有条条框框的拘束,有的只是肆意盎然的欢声笑语。”
他本不是一个多虑之人,但他知道许小西不是纯粹的想给他讲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故事的背后又想向他表达什么意思。
“那他是挺悲催的,不幸生于那个时代,这个时代就是想有那么凄美的爱情故事都难了,时代在进步爱情也得与时俱进不是,你不是那个佛,更不是那个女子,如果我们在一起就是简简单单的彼此相爱就好,没有世人的反对,只有世人的祝福,你可以肆意的笑肆意的哭,我会将你宠到无法无天。不管是天塌了还是地先陷了都有我,跟我在一起吧,我保你毫发无伤,余生只有快乐没有伤心。”他看着她的眼睛似是要将自己满眼的情意送进她的双眸。
她还未开口说,就被他用手指按住了双唇“不要说,可惜你不爱我这话,因为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是否真的对我连丝毫的情意都没有,我的心感受的到你动摇了,只是你在犹豫在彷徨还有害怕,我不知道你在犹豫害怕什么。为什么怕爱而不得呢,我就在你的面前啊,只要你点点头说你想要我,我随时都能成为你许小西的所有物。”
她拿开顾律行搭在她肩膀上的双手,抬头望望蓝天,天空还是那么蓝,云彩还是那么白,曾经她的蓝天不在蓝,白云不在白,她的世界里乌云密布,仿似京城的雾霾黄沙,就是带着厚厚的口罩依然阻挡不了被污染的命运,如今好不容易逃离,又何必在走进另一个黄沙漫天的世界里,有蓝天白云阳光的地方你不待,那就不要抱怨雾霾太重,口罩太薄。
“我没有动摇,我只是很累,你这样让我很有负累感,就像是无缘无故的欠了别人的东西,却无力偿还的那种感觉,你能理解吗?”
“哎……”她说完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的样子。
“哦……这样啊,是吗?看来是我多想了,呵呵……”顾律行不在看她,将脸对着别的方向。
良久说道:“你不要有负累感,你不欠我的,做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所以,你不欠我的,不欠我,没关系,我们就这样吧,我反正也是闲来无事就当跟着你到处游历见见世面。”他说的有些语无伦次的,失意落寞下的嗓音有着微微的黯哑,眼睛里还有明亮的水光。
“顾律行,你不要这样,你这样让我感到很累很愧疚,我深知自己并不欠你的,可是,你这样,真的让我…………让我……”她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合适,直接的间接的明着的暗着的,正面的侧面的也不知都拒绝了他多少次,他依然执迷不悟下去,这真的让她感到非常困扰。
“我哪样了,我是逼你了还是强迫你了,我都说了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无须对我愧疚,”顾律行直接在拉萨的大街上不要形象的朝许小西大吼了起来,过往的行人不明就里的都停下来驻足几秒看他们俩为何争吵。
“许小西你至于吗,你不过就是怕爱上我,所以你现在开始迫不及待的把我从你身边撵走,你怕时间久了你守不住自己的那颗心,许小西你就是个懦夫,我真是瞧不起你,你不是怕爱而不得,你是想爱而不敢爱,是怕受伤吗,所以你一而再而三的拒绝我,你被别的男人伤了,凭什么就认为我顾律行也会让你受伤,凭什么你试都不肯试一下就直接判我死刑,你这样对我公平吗,就是死刑犯他还有一次上诉的机会呢,那我呢。”顾律行手指着许小西,眼圈发红的指责道。
“你有爱人的权利,同样我也有拒绝的权利,我是勇士还是懦夫这都不是你能左右的事儿,我只知道你现在这样让我感到非常困扰。”她在面对他的指责毫不动摇依然能镇定自如的再次往他的心头就是狠狠地一刀。
“呵呵……我这次还真是踢到铁板了。”顾律行无力的垂下指着许小西的手臂,自嘲的说道。
至此两人在一屋檐下再无话说,许小西把话做好后,端上桌子,顾律行不用她喊,就过来坐在桌前乖乖的吃饭,吃完饭各自回各自的房间,做着自己的事儿。
顾律行就是整日的对着许小西给他画的那个肖像发呆,他不是很理解这个《?》许小西到底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许小西说是未知疑惑,未知什么又疑惑什么,为什么偏偏用他的肖像来定义未知疑惑。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