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可是要拿下岳托?吞并镶红旗?”洪承畴小心询问。
“不愧是洪先生,当真聪明!本王就是这个意思。不过,本王不仅要拿下镶红旗!”
“什么?”洪承畴面色惊惧。
“镶蓝旗,也要划到本王的麾下。”
洪承畴满脸黑线,豪格胆子居然这么大,他竟然要直接对岳托和济尔哈朗两个旗主同时出手。
豪格已经独占三旗了,如果再拿两旗,那么顺治和代善即使合力,也无法抗衡这个大清摄政王。
“王爷,如果在这个时候继续扩充自己力量,怕是要引起皇上和礼亲王他们的猜忌!”
“不如此,不能集中力量应对这个冬天!更不能在开春后突袭大明!”豪格忽的站起身来,大声咆哮,“我要让崇祯狗皇帝活不过明年四月!”
“王爷……奴才有句话当讲不当讲……”
“你拿不准就不要说出来,本王没功夫听!滚吧!”
“嗻……”
洪承畴匍匐着退了出去,刚走到王府大门,就感觉有东西落到自己脸上,他仰头一看,漫天的雪花飘然落下,在宫灯的照射下分外显眼。
他心里暗叹,“不能再拖下去了!”
……
“皇额娘,我怎么觉得豪格哥哥比十四叔更吓人……他不是我的亲哥哥么……”福林蹲在床榻上,用稚嫩的声音问道。
大玉儿苦笑,“你要自称朕!你为什么觉得他吓人?”
“我知道,但是在皇额娘寝宫里,不想这么麻烦。我听说,豪格哥哥有将近一百个牛录,而我的镶黄旗和正黄旗,加一起才44个牛录。”
按八旗军制,三百个士卒编为一个牛录,在辽东惨败满人大量战死后,多尔衮将汉八旗、蒙八旗和部分朝鲜人,整编进了满八旗,硬凑了198个牛录,加上旗主的亲兵,整个辽东也就可用之兵。
其中镶黄旗负责皇帝的安全,是八旗之首,也只给了24个牛录,正黄旗才20个牛录。
为了安抚正蓝旗,给它编制了24个牛录,而多尔衮兄弟的两白旗,竟然足足配了73个牛录。
另外三旗平分最后的57个牛录,各自分了19个。
不想豪格回来强势夺权,不仅重领自己正蓝旗,还夺走了两白旗,一人独占96个牛录。
多尔衮算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大玉儿一惊,问道:“这是谁告诉你的?”
“上次您和范先生谈事时,我听到的!”福林道。
“我儿聪慧!”大玉儿有些欣喜,他和范文程只是说了一下正白旗的归属问题,也没有做过多的对比,不想福林自己悟道了这些,她问道:“那你作为皇帝,应该怎么做才好呢?”
“我觉得,可以将两白旗重新独立出去。”福林看着大玉儿,眨巴着眼睛,问道,“我说的对吗?皇额娘?”
大玉儿抚摸着福林的小脑袋,温声道:“皇上聪慧无比,强过所有同龄人,你放心,皇额娘会替你做好这些事的。别胡思乱想了,睡吧,明天还要学功课呢。”
好半晌,福林终于睡熟了,大玉儿起身,开口道:“苏沫儿,你过来。”
苏沫儿快步走到床边,知道圣母皇太后有要事安排,躬身附耳过去。
一阵耳语,苏沫儿连连点头,悄声出门,消失在夜色中。
……
又是五日,征辽大军到达锦州。
熊威率领文武官员出城接驾,最早一批的飞龙军成员,早已经分散在了各个军中,最差的也晋升为百总了。
他们见到骑着黝黑骏马的崇祯帝,激动之色溢于言表。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着锦州守军的高呼,崇祯也是很激动。他记忆深处,有当年丢失锦州的耻辱感,更有收复锦州的豪迈。
眼前的辽东边军在自己手里脱胎换骨的,成为精锐的飞龙军和跃龙军,那种自豪挥之不去。
“朕不能骄傲!”崇祯自嘲。
迎驾仪式过后,崇祯将昔日并肩作战的飞龙军召集起来,摆了宴席,以示恩宠。
天气虽然已经有些冷,久坐之下双脚冰冷,但是飞龙军士卒个个心潮澎湃,没有一丝冷意。
酒席最后,崇祯收起了笑意,满脸严肃的站起身来。
众将官、士卒见了,顿时放下碗筷,跟着站了起来,随即跪下。
“尔等都是有功之将,朕都记着呢!该奖赏的,早已奖赏,该升官的,也都封官。但是尔等不可居功自傲,行那不法之事!”
“臣不敢……”众人高呼。
“不敢?”崇祯突然提高声音,“你们以为朕不知道?有些人仗着自己有功,连参将的军令都不听,连续十几天不履职,在家里喝酒睡觉。
有些人无视法度和朝廷禁令,强抢关内迁到辽东的民女为妾!
更有人无视朝廷的三令五申,贪墨军饷不说,还指挥士卒给自己盖房子!”
飞龙军将官听了,俱是紧张,有些人已经冒出冷汗,刚才的热乎劲全部消散了。
崇祯扫视众人,大声道:“古往今来,以文治武功开创天下或者中兴朝代的君主,必然有众多文臣武将辅弼!可是,总有君主在天下大定后屠戮功臣!”
众将官不知道崇祯要表达什么,但是听到屠戮功臣四个字,都进行了对号入座。
“为何?难道曾经豪迈的帝王,全都心胸狭隘?全都没有自信守住天下,非得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才能安心?”
崇祯向前走了两步,又道:
“世人都道帝王冷漠无情!可是,又有何人查阅典籍,去看看那些功臣在功成名就后,做了多少骄纵枉法、恃宠而骄的恶事!
本朝的胡惟庸,欺上瞒下、屠戮忠良,不该死?蓝玉圈养私兵、私藏刀斧、纵兵攻打喜峰口,不该死?唐太宗麾下名将侯君集,怂恿太子谋逆篡位,企图弑君,不该死?西汉韩信要挟汉高祖、讨要王爵、不听调令,不该死?”
崇祯声音回荡在城中,飞龙军士卒听得真真切切,各有所思。
“朕是整个天下的帝王,不是仅仅有功之臣的帝王,朕要为普天之下所有的子民负责,不能有所偏袒。文官武将有功,朕必须赏,有罪,朕必须罚!纵使是曾救过朕的命,今后若是犯了国法,自然也按律诛杀!”
崇祯说的严厉,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深深刻在了台下将官士卒的心中。
“朕愿意与尔等共富贵!朕也希望,尔等戒骄戒躁,依规守法,更要约束家人,免得让朕,背上诛杀忠臣的恶名!”
跪在地上的人心中都有不同的理解,但是都回想自己这几个月的行事,开始自省,却有做了不法之事的,俱是紧张,琢磨补救之策。
就连熊威都暗自思量,士卒给自己布置的那三进三出的宅子,还是拆分开,给士卒分下去吧,自己要按品级标准,再寻一个两进四合院住下。
这场“杯酒警钟”在众人高呼声中落下帷幕,崇祯很好的给从龙之臣上了一课,这些功臣自此后还算安分,大多数都得意安享富贵晚年,成为一桩美谈。
……
酒席过后,待一切安排妥当,熊威向崇祯汇报近期工作:“皇上,日前运到锦州的粮草和军械,臣已经命人护送着继续北上!”
“这么快!”崇祯皱眉,“已经北上了?你不怕建虏偷袭咱们辎重队。”
“回皇上,臣将锦州最精锐的3000骑兵都派去了,在辽南大捷和建虏龟缩沈阳的情况下,西平堡以南,没有敌人!”
熊威很是自信。
“还是小心的好。”崇祯从来不会轻视建虏,“建虏如今的情况如何?”
“回皇上,建虏秋收后,兵力继续向着沈阳三城集中,最东侧的虏兵也回到凤凰城和朝鲜境内。”
熊威早就知道今冬的作战计划,遂早早派出大批斥候打探敌情。
“前几日,辽东连下了三天大雪,山川河流都被冰封,野外更是难见一人。”
“建虏各城的兵力可摸清了?”崇祯又问。
“这个臣没能全部摸清,但是看城池防守情况,建虏准备还算充分,已经做出了防守姿态,但是……”熊威顿了顿。
“但是什么?”
“但是臣总觉得怪怪的,建虏好像在沈阳南边几个城池屯了不少物资,说是准备防守,不如说是准备出征!”
崇祯闻言,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先前多尔衮抽调了辽东大部分兵力,放弃了不少城池,显然是要龟缩防守,集中力量伺机而动。
但是一个月前,建虏突然停止了汇集动作,很多士卒和物资都就近屯吞在了沈阳南边的几个城池和堡子。”
崇祯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道:
“因为他们换了摄政王!”
熊威一惊,“换了……摄政王?”
“辽南传来的最新消息。”崇祯解释,“我们的计划成功了,豪格顺利回到盛京,发动政变, 拿下了‘投降大明’的多尔衮,自己当了摄政王,当然要变更多尔衮的军令!”
“哈哈哈……豪格这个没脑子的,哈哈……皇上英明!”熊威开怀大笑,临了还不忘拍马屁。
“行了吧,英明这两个字朕都听出茧子了。”崇祯笑骂,“既然辽东下雪了,那我们更不能再等了,明日就得启程了!”
崇祯说完,站起身,走向门外,遥望北方:“田守信,速速传令吴三桂开拔,让他急速赶往西平堡,跟我们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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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1825年怎么会有大明?诸葛世家又是哪儿来的?本诸葛怎么一点都记不起来了?这条洪武大帝号蒸汽铁甲战列舰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