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命苦见他这副外强中干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无奈道:“你那张姐姐被两个黑衣蒙面人抓了,亏你还在这大呼小叫,若等你保护她,她早就被人卖了!”
少年涨红了稚气未脱的脸:“你胡说!我每天晚上都在这里看着张姐姐入睡的,谁敢抓她!一定是你把她藏起来了,不让我看!快还我张姐姐!”
“我可以把她还给你,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了,敢不敢跟我去一个地方。”
“有什么不敢的!”那少年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接着又迟疑了一下,问:“什么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
那几个奴仆急忙说:“小祖宗,你别听他的,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脸上还有那么块大疤,武功还那么好,说不定是个人贩子,想把你拐卖走,千万别相信他!”
少年犹豫着。
甄命苦说:“你每迟疑一秒钟,你张姐姐就多一分危险,你可想好了,你若不敢去,你以后也别再来偷看你张姐姐了,也别再说你喜欢你张姐姐了,你这种胆小鬼不配。”
“你说谁是胆小鬼!”那少年闻言登时气得小脸通红,不再犹豫,转过身朝他身后那几个奴仆喝道:“你们都给我回去,今天的事你们谁都不准告诉别人,否则我非让人打烂你们的屁股,听见没有?”
“小、小祖宗,你若是出了什么事,小的们可担待不起啊……”
“我已经决定了!你们回去吧,若有人追问起来,你们就说我在百花楼听霜姐姐弹曲儿了!”少年一甩手,走到甄命苦身边,狠狠地盯着他:“走吧!”
“你的马呢?”
“把我的马牵过来!”
一名奴仆只好跑着去将马牵了过来,这是一匹神骏无比的高大白马,就算不懂马的人,也看得出来这匹马异常名贵,可不是一般人配骑的。
甄命苦忍不住重新打量了眼前这个俊美异常的少年,体型修长,脸如粉扑,长发飘逸,卧眉如剑,双目清澈,身穿整齐华丽的服饰,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富贵人家的宝贝公子爷,若不是知道他有这窃玉偷香的毛病,乍见之下,任谁也要忍不住要赞叹一声,好一个灵动神气的少年。
“你骑马,我给你指路。”
那少年闻言愣了一下,“你不会骑?”
甄命苦脸一沉:“到底想不想救你张姐姐?想的话就上马!”
少年转身踏蹬上马,姿势优美,一看就是从小训练过,跟他比起来,甄命苦上马的动作显得笨拙难看,好不容易爬上马背,紧抓着马鞍,朝那辆马车消失的方向指了指。
“往那边!追上那辆马车!”
“驾!”少年大喝一声,双脚一夹马肚,随着一阵尖亮的马嘶,飞快朝那辆马车离开的方向追去……
几个奴仆呆呆地望着两人一马消失在巷子拐角处,这才惊醒过来,惊呼一声:“快回去通知总管大人,小祖宗被人拐跑了!”
……
少年骑着马熟练地在洛阳城街道巷落里穿梭,显然是非常熟悉洛阳城的每一条街道。
甄命苦坐在他的身后问:“你几岁了?”
少年没好气地回答:“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看你年纪不大,洛阳城倒是挺熟悉的,不会是每家每户的姐姐们你都偷看过吧?”
“呸!你以为谁都值得本少爷看吗?那些庸脂俗粉本少爷才懒得看!”
“这么说,被你偷看还是对方的荣幸了?”
少年扬起头,傲然道:“那当然,等本少爷弱冠之年,立刻用八抬的大轿把张姐姐娶回家,做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到时候谁也别想跟本少爷抢,她就再也不用辛苦磨豆腐了。”
甄命苦讶道:“没想到你还能这么为你张姐姐着想。”
“她是我的女人,我不保护她,谁来保护她。”
说话间,少年已经骑马找到了甄命苦说的那辆马车。
“跟着它,看它去什么地方,你张姐姐就在那辆马车上。”甄命苦悄声说。
那少年狠狠说:“你要是敢骗我,我非打烂你屁股不可!”
……
马车停在了一间大宅子门口,那两个黑衣人从车上下来,两人将袋子里的张氏扛在肩上,走上大门台阶,其中一人用手敲了敲门。
敲门声暗暗符合某种节奏,似乎是某种约定的信号。
大门打开了,从里面探出一个头来,四周探视了一番,稍微打开了大门,朝两个黑衣人挥了挥手,两人刚进大门,嘭地一声,大门就关上。
两人下了马,匍匐在巷子拐角处,探出两颗头张望着。
这是一座奢华宏伟的大宅子,大门的牌匾上,写着两个金漆大字“裴府”。
那少年皱了皱眉头,看到刚才那两个肩上扛的白布袋,里面明显是一个女人,他这才相信了甄命苦,知道张氏确实是被这些人给掳走了。
“这不是裴虔通的家里吗?”
“你认识?”
那少年脸有得色:“哼,本少爷认识的人多了!这个都水使者裴虔通,区区一个从五品芝麻绿豆的小官,竟然也敢对我张姐姐动歪念头……”
“那就好办了,你去把人给要回来。”甄命苦抬起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将他踢了出去。
那少年被踢了个措手不及,吓得惊慌失措地跑回来,埋怨道:“不行不行,要是被裴虔通知道我半夜跑出来逛荡,告诉金总管,我就再也不能出来玩了!”
甄命苦有些无语,这人刚才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誓死保护张氏的样子,转眼就成了缩头缩尾的小乌龟。
“刚才你是不是踢我?”那少年一脸狐疑。
甄命苦装作没听见,沉声说:“看来得另外想个办法潜进去,要不然你张姐姐可就危险了。”
那少年闻言立刻将刚才甄命苦踢他屁股的事抛到脑后,一脸紧张地问:“怎么潜进去?而且裴府那么大,你怎么知道他们把张姐姐藏哪个房间了?”
甄命苦朝四周张望了一下,看到身边的白马时,他嘴角微微扬了起来,说:“倒是有一个办法,就看你是不是真心想救你张姐姐了?”
“当然是真心!”
“你凑过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