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命苦暗呼这柳叶儿的演技厉害,诺诺然道:“仙子实在是有些冤枉在下了,仙子莫非不知道见仙子一面得花多少银子?我现在吃喝都靠我娘子养着,跟她讨钱喝仙子的花酒,我莫非脑壳被驴踢了不成?”
柳叶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白了他一眼:“堂堂的暗卫大将军,怎么会连见人家一面的私房钱都没有?难怪张妹妹说你这个人没一句话是真的。”
这时,原本回了卧房的张氏去而复返,坐在两人身边,既不看两人,也不插话,装着喝茶的样子,听两人聊着,那故作轻松,却又掩不住紧张不安的神情,让甄命苦忍不住想笑,他还是第一次见张氏这么不淡定的样子,却爱极了她的小心眼。
张氏终于发觉了他眼中的笑意,忍不住嗔道:“坏蛋,限你三天之内把赵姐姐赎出来!”
甄命苦一口茶呛在喉咙里,咳嗽起来:“三天?你当我会拉金粪球啊!”
两女噗嗤笑了出来,张氏嗔道:“我不管,谁让你是人家的相公。”
甄命苦无奈地望向柳叶儿:“仙子可愿买下我做牛做马,可以给仙子你打个八折?”
柳叶儿颇感有趣地望着两人打情骂俏,闻言掩嘴而笑:“我可买不起,再说,我要是把甄护院买下了,张妹妹非把月桂楼变成醋坛楼不可。”
“谁稀罕他,谁爱要谁牵走,只怕是一两银子都没人要。”张氏皱了皱小巧琼鼻说,模样儿可爱俏皮。
甄命苦放下茶杯,朝柳叶儿淡淡说了句“仙子不好意思,我要执行一下家法”,站起身朝张氏走过去,张氏“啊”地惊呼一声,慌忙跑出门去,留下柳叶儿坐在那里笑得花枝乱颤……
……
……
洛阳城北的林府中。
“林爷,那红梅仙子已经被抓了,听说已经被送入下苑,这是刚刚有人送到门房那里的。”
一名奴仆怀里抱着一个沉甸甸的箱子,走到一名正在铜镜前卸妆的男子面前低声说道,这男子刚刚才从戏台上下来,排演《陌上桑》,反串美人罗敷,若不是他的声音暴露了他的男子之身,旁人会以为这本就是一个妩媚的美人。
这名男子闻言不为所动,不紧不慢地卸下妆容,露出李公子那张俊秀如玉的脸来。
仿佛听见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般,他指了指旁边的桌子:“放在那吧。”
奴仆将箱子放在桌上,打开箱子,金光闪耀,露出里面五锭沉甸甸的黄金来,每一锭都起码有一百两,上面还放着一封未署名的信笺,字迹清秀。
“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奴仆告退离开,李公子站起身,将箱子合上,抱着箱子出了化妆间,朝主人房走去。
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他在一间上了锁的房间门口停了下来,从腰带中掏出一把钥匙,打开门锁,推开门走了进去,转身朝门外看了几眼,没有发现别人后,将门关上。
就在他关上门的时候,几名蒙脸黑衣人从屋子旁的一颗大树上跳了下来,潜伏到走廊的栏杆下匍匐着。
李公子在房间里呆了好一会才出来,重新将门锁上,转身离去。
……
李公子走后不久,匍匐在栏杆下的几个黑衣人越过栏杆,走到那紧锁的房门口,其中一名黑衣人从腰间掏出一把钥匙出来,在门锁上捣鼓了好一会,却始终无法打开。
“上房顶!”
一人低声说,其他几人闻言从腰间取出一把带着绳索的铁钩,手法纯熟地勾上房梁,几下爬上屋顶。
几个黑衣人揭开房顶的屋瓦,从房顶进入房中。
……
房间里并没有发现刚才那李公子带进来的箱子。
“一定有密室,仔细找找。”
其中一个黑衣人压着声音说了一句,很快,他便找到了房中的暗室开关,是一尊放在收藏架上的玉狮子,轻轻一扭,收藏架便沉了下去,露出一个可供一人通过的楼梯口来。
几人鱼贯而入,进过一条细长的通道,豁然开朗,里面竟是一间十几平方的小藏宝库,十几个箱子堆积在角落里,金银珠玉,在几名暗卫队员的手电筒照射下发出耀眼的亮光。
“甄爷,看来这李公子藏了不少值钱的好东西,这里的东西起码价值十万两白银吧。”
那名脸上蒙着黑布的汉子,眼神闪动着精光,看不出他此时的表情:“全部搬走,一个铜板也不留。”
其他人眼中明显带有笑意,“好嘞!”
……
一群黑衣人开始架设滑轮和滑索,陆续将藏宝室中的银子从屋顶处搬出去,从空中传送到围墙外的几辆马车上,藏宝库转眼间被清理一空。
一切清理完毕,那名为首的黑衣人走到角落里放着那个小箱子前,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那封没有署名的信笺,打开一看,上面写着:
“此事已了,勿再联系。”
字迹清秀,像是个女子的手笔,他扫了一眼字条,便将它揣入怀里,转身离开了这件地下藏宝库。
……
林府的失窃案很快传遍了洛阳。
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有这种能耐,竟然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将几千斤重的白银从林府中偷运出来。
洛阳城西从善坊的一间大宅门口,一辆马车停在门口台阶下,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头从车上下来,吩咐两名随行的奴仆将马车后头的一个木箱子抬出,走到门口的门卫面前。
“包兴隆包老爷在家吗?麻烦通报一下,红杏别院的甄护院前来拜访,就说是红杏别院派老夫前来退还包老爷的银子。”
门卫见这老头身上穿的是长孙衣饰店的贵宾服饰,一看就是个有身份的主,急忙说:“爷稍等,小的这就去通报。”
说着,转身进了府中,不一会,便飞跑出来,脸上带着惊讶,“甄护院,包老爷有请。”
……
洛阳首富包兴隆的宅邸与他的身份显然并不太相符,占地虽大,却异常简单朴实。
甄命苦让人将一箱装有价值一万两银子的黄金抬进正屋时,快七十岁的包兴隆掀开门帘,从里屋走出来,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
当他知道甄命苦的来意后,老脸笑成了一朵花。
“怎敢劳烦甄护院亲自送上门,只需吩咐一声,老朽让下人去取就行了,既然来了,就在这吃过饭再走吧,福财,让人准备上好的酒菜,我要亲自招待甄护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