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这才发现他此时正闭着眼呼呼大睡,完全没听她说什么,脸上闪过一丝恼色,伸手在他腰间狠狠地掐了一下,她的手法已经如火纯情,就掐他一丁点儿痒痒肉,又疼又刺激,甄命苦像触电般跳了起来,睡意全无,茫然四顾,一脸惊慌:“咋了咋了?”
抬眼见张氏正气呼呼盯着他,赔笑说:“娘子,说到哪了?”
张氏起身就走。
甄命苦急忙追出去,又是道歉又是作揖,保证认真倾听,不再打瞌睡,好不容易才将她哄回来,张氏已没有了刚才的兴致,甄命苦费了好大功夫才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挑战失败会有什么后果?”
“会被贬为对方楼中的婢女丫鬟。”
“卫冕失败的人呢?”
“会被贬入下苑。”
“这么残酷?”
“所以我才来问你嘛,相公跟那凌霜不是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吗,你的手机还是从她手里要回来的呢,你要是不同意我跟她作对,我就去回了柳姐姐吧。”
甄命苦对她们这些女人之间的争斗完全没兴趣,随口回答说:“那就回了吧,勾心斗角争名夺利多累啊。”
张氏本来只是试探一下他,见他维护起凌霜,登时疑窦丛生,再三逼问之下,甄命苦只好把当年因为她而入狱的事说了,只不过却隐瞒了他从天而降,落在她的双腿间,在她的大腿内侧留下一个吻痕的这些离奇经历,只说是当初因为得罪了她,结果被王世充下入牢中,受尽折磨后被丢进洛河。
“之后的事娘子你也知道了,就是遇上了娘子你,天雷勾动了地火,三生有幸地跟娘子你谈了一场干柴烈火的恋爱,几世修来地跟娘子你走入了婚姻的殿堂……”
张氏被他夸张的言辞给逗得笑了起来,白了他一眼,自言自语道:“原来就是她差点害你差点淹死在河里的。”
“也不能这么说,总之是有些阴差阳错,再说,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正所谓天将降美人与**丝也,必先劳其精骨,壮其体肤,以美色考验其毅力,为了能修来与娘子同床共枕的姻缘,我前世在人海中寻觅娘子你千年,多少万次的擦肩而过,才换来娘子你一次回眸,历经多少浩劫……
到今生,才算功德圆满,终于娶到你做我的美娇妻,再苦再难我也甘之如饴,若是让我再重新选择一千次,就算刀枪箭羽,荆棘如林,我也毫不犹豫地要选择与娘子你相遇,因为这是上天对我的考验,考验我有没有获得娘子垂青的资格,幸好,我经受住了考验……”
张氏愣愣地看着他,喃喃道:“坏蛋,你有必要把自己说得这么可怜吗?你暗卫大将军的威严和霸道到哪里去了?”
“早被娘子的温暖和柔软给融化了。”
张氏愣愣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突然嫣然一笑:“我决定了,要帮柳姐姐争夺牡丹仙子之位,把那个坏凌霜打败,为你报仇。”
甄命苦愕然:“你就是这么理解我意思的?”
张氏娇媚的脸蛋带着洞悉一切的聪慧,轻哼了一声:“刚才某人要是能老实交代跟她之间的事,不耍小聪明,油嘴滑舌,故意瞒着我一些跟她的事,也许我还会考虑不去招惹她,你越是表现得无所谓,我就越觉得你们有问题,所以一定要把她打败,让你对她彻底失去兴趣,别的女人你都可以喜欢,唯有她不行。”
甄命苦哪敢辩驳,无奈道:“还有说理的地方吗?”
“谁让你帮她说话,才不跟你说理。”
甄命苦只好闭嘴。
“不说话是不是代表默认了?”
甄命苦闻言往床榻上一躺,一脸悲愤道:“横竖是个冤,娘子你给个痛快吧,要杀要剐你一句话的事,反正我现在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张氏噗嗤一声笑了,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只怕倾黄河都洗不清你身上的嫌疑吧?你要是心里没鬼,刚才为什么不勇敢地站在我这边?”
“谁说我不勇敢地站在娘子这边,我坚决拥护娘子大人的英明决策,无立场无条件地盲从,维护娘子大人高压独裁专制统治,虽九死尤不悔,坚持到底!”
张氏掩嘴笑道:“说得好委屈啊,你有这么乖吗?我才不信你的花言巧语,要看你以后的行动。”
甄命苦试探着问:“我就在一旁为娘子你摇旗呐喊助威可以吗?”
“不可以。”张氏一口否决。
“那就没办法了,反正要这辈子是要做娘子你的奴役了,不如先讨点好处再说。”
甄命苦一个骨碌坐起身,张臂朝她抱来……
张氏早有防范,身手敏捷地躲开,笑着跑出门去,倚门回首,望着他笑道:“坏蛋,我这十几天要集中精力跟柳姐姐练舞了,不能分心,要休息好,以后没有我的同意,不准你乘我睡着的时候偷偷溜进我房间来,听见没有?”
甄命苦哪能答应她这剥夺他丈夫权利的要求,充耳不闻,摊在床榻上,呼呼大睡了过去。
……
二月二,龙抬头。
从各地选送进京的秀女陆续住进了百花楼中,百花楼专门空出了十几个宅院为这些秀女们提供住处。
比起炀帝之时,秀女的数量明显少了很多,一些反王称王称帝,也就不再往京城朝贡秀女了。
尽管如此,秀女的数量也不容忽视。
皇泰主下旨,特派太常寺卿前往百花楼,宣读选后纳妃的圣旨,并让工部的匠作少监阎立德阎立本兄弟进驻百花楼,绘制秀女图像,以供皇泰主挑选,秀女们无不欢欣鼓舞,摩拳擦掌,暗中跟人打听这两个画师的喜好。
汉元帝时,元帝命毛延寿为王昭君画像,结果王昭君因不肯贿赂画师而被毛延寿画像时在眼角点了一粒丧夫痣而错失了被元帝宠幸的机会,被元帝远嫁到匈奴之事流传甚广,秀女们都知道画师的重要性,关系到她们能不能飞上枝头成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