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乡关隘下,朱粲率领另外的三万楚军精锐正在全力攻打着关楼。
朱粲越来越焦急,眼看关楼中守兵强悍坚韧,一时半刻根本无法攻下,根本没有甄命苦情报中所说关隘防守空虚的迹象,楚军儿郎已经死伤三千多人,而与甄命苦约定好的时间早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内乡城内丝毫没有动乱的迹象。
正当他准备换上另一队人马继续攻打关隘时,突然传来一个让他差点从马背上摔落下来的消息。
杨士林伙同其部属田瓒,在泌阳起兵造反,连同邓州城的兵将,一起率军东南夹击,攻打南阳城,南阳城中百姓乘乱攻击守城将士,开城门迎接叛军,南阳城告急。
朱粲此时已方寸大乱,再无心攻打内乡关隘,急忙挥军回南阳,图保老巢。
行至半路峡谷中时,峡谷之上所设的机关突然被人释放,大堆的的石块阻断了大军回南阳的路,正是出兵前甄命苦让人所设的机关。
朱粲恨得牙都快咬碎了,浑身发抖,已经隐约猜到这一切都是甄命苦搞得鬼,却依旧有些不敢相信甄命苦会不惜冒他和他妻子蛊发身亡的危险,设计陷害他,然而未等他想明白怎么回事,他的噩运却并未就此结束,哨探传来唐军出关追击楚军的消息。
朱粲无奈之下,只能挥军北上,行至半路,被李靖的骑兵给追上,边战边退,而这时,早潜伏在楚军中暗卫军开始在楚军中四处传播起军粮已尽,朱粲欲杀军中伤兵为军粮的消息,一时间,兵员纷纷出逃,再加上李靖的追击,楚军溃不成军,三万楚军逃至菊潭堡时,只剩下了三千亲卫。
朱粲率军攻下菊潭堡,屠尽菊潭堡中上千老幼泄愤,接着一把火烧了堡,试图阻断了唐军的追兵,奈何刚出菊潭堡,三千亲卫就被一早潜伏在北面的暗卫军给射杀殆尽。
朱粲见大势已去,虽有万夫不当之勇,却也无用武之地,深知已无退路,正要拔剑自尽,却被暗卫军用麻醉银针射了正着,从马背上摔下,被暗卫军生擒,押往南阳城。
当他昏迷过去的那一瞬间,看到指挥这次伏击的人正是暗卫军的李大亮时,这才终于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是甄命苦在背后捣鬼。
……
南阳城此时战火如荼,杨士林和吕子臧分别由东南两门率军攻进了南阳城。
暗卫军带着被活捉的朱粲赶回南阳时,押着朱粲在城门口走上一圈,南阳五千守兵见大势已去,纷纷器械投降。
杨士林率军入城,将所有朱粲军的降兵捆绑起来,押至白河边,全部斩首,烧成了灰,撒入河中喂了王八。
……
南阳宫中。
朱粲跪在原本属于他寝宫的地板上,看着安然无恙地坐在原本属于他的龙椅上的甄命苦,恨得咬牙切齿,“甄命苦,你不想要你和你女人的命了吗?竟敢背叛我!”
甄命苦拿出宇文晴给他的那两个曾经装有解药的两个黄金盒子,朱粲脸色大变,很快明白过来,破口大骂宇文晴,言语恶毒下流,甄命苦随手将一个金盒子朝他掷了过去,正中他的门牙,砸得满嘴是血,再骂不出声来。
“你也不用咒她了,她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今天,我要替她还一个心愿,希望你的惨叫声能让她的灵魂得到安宁。”
甄命苦冷冷说了一句,命令暗卫军在全城贴出布告,将朱粲游街示众三日,任由百姓处置。
不到一天的时间,暗卫队员就传回消息,朱粲尚未出游到一半,便已经被愤怒的南阳百姓用碎石块给活活砸死了,连同游街的囚车一起,被埋在了碎石块之下,堆成了小山一般高。
……
朱粲死后,甄命苦以南阳安抚使的身份,推举杨士林为南阳城刺史,与邓州结成联盟,然而事情却并未就此结束,唐军与暗卫军联合击溃朱粲军之后,唐军的招降使随即到了南阳,与杨士林,吕子臧和田瓒等人商议招降之事。
杨士林与吕子臧,田瓒等人坐在议事大厅,商议着,见甄命苦进来,纷纷起身将他请入屋中,让他坐上首,甄命苦百般推辞,杨士林这才坐了上首,提起唐军招降之事,征询他的意见,甄命苦问他怎么想,杨士林只是说不想再让南阳城的百姓遭受战乱之苦,想让他们休养生息。
吕子臧也是这个意思,只是当他知道甄命苦此次来南阳的目的,是为了给皇泰主充当招降说客之后,登时变得谨慎了起来。
南阳和邓州百姓都经历了连番的战乱,不愿意再卷入任何一方的战争中,无论是加入洛阳的阵营还是加入长安的阵营,遭受战争之苦的始终是两城的百姓。
唯一的办法,就是保持中立,成为长安和洛阳两大阵营的缓冲之地,带两方分出胜负之后,再投入其中胜利一方的阵营。
在这之前,南阳和邓州两不相帮。
甄命苦静静地听完他们的提议,在杨士林等人的请求下,他带着杨士林和吕子臧的亲笔信和协议书亲自入了唐军驻扎的营地,有李靖引荐,见到了唐军主帅李孝恭,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样貌清秀文俊,比起甄命苦来还年轻了一两岁。
与李靖的简朴不同的是,这名年轻主帅的营帐显得奢华贵气,看得出来是对生活品质比较讲究的那一类人,甄命苦打量他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着他。
“甄将军,久仰大名,请坐。”
几人入座之后,甄命苦也不多客套,直接表明来意,并将带有杨士林和吕子臧两人签名的和议书递上。
李孝恭翻看了一下,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将书信往桌上一拍,沉声道:“甄将军莫不是在跟本王开玩笑?我李家军如今声势浩大,关中英雄尽归于我李家帐下,夺取天下只是时间问题,南阳邓州归降便罢,若想做墙头草,骑墙观望,我大唐军岂能让他们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