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侗想了想说:“罗士信与那皇甫无逸倒是可堪重任,只可惜罗士信新升不久,尚未立功,很难服众,皇甫无逸与王世充又是死对头,为人太过刚直,在军中的势力也不比王世充,更没有甄哥的狡猾,只怕不是王世充的对手,元文都等人只是文官,从未带过兵……”
福临道:“那就只能等甄将军的消息了,事已至此,阿侗何必烦躁,身为一国之君,要有泰山崩于前不变色的气度,你若是乱了方寸的话,那些做臣子的岂不是没了主心骨。”
“姐姐教训得是。”
福临笑着,朝他招了招手,“你两天都没睡好了吧,快过来睡一觉,说不定醒来就能想到办法了呢。”
杨侗闻言登时抛开了所有烦恼,正要爬上床去,门外传来公公的通报:“皇上,宫门外甄将军求见。”
杨侗闻言欢喜地差点蹦了起来,压抑着心中的激动,“快快传他来见朕!”
……
甄命苦候在殿门外,不时地看看手腕上的超世代手机,眼中带着深深的忧心。
张氏已经两天没有跟他联系了,他发的短信她也不回,拨通她的电话,她也不接,最后还显示对方已关机。
他不敢多想,这时候想再多也没用,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见到杨侗,商议一条可行的对策,对抗瓦岗军,没有杨侗支持,单靠他一个人对抗瓦岗军是绝对行不通的。
内务总管通报传来,让他入香凝宫见驾,他收起心思,跟着那公公进了香凝殿中……
……
两日后,皇泰主传檄天下,命尚书令,郑国公兼左翎卫大将军王世充,率领十万大军,右翎卫大将军罗士信为先锋,皇甫无逸为监军,发兵攻打瓦岗军,大军即日开拔。
与此同时,皇泰主宣布撤掉暗卫大将军甄命苦的功勋爵位,判以刺君叛国罪,将暗卫将军府的三千精卫全都调归右翎卫大将军罗士信麾下,并悬下重赏,凡是能将甄命苦抓回来的,赏黄金万两,死活不限。
一时间,洛阳城谣言四起,有人说暗卫大将军已经投入了瓦岗军,成了瓦岗军的一员,有人说甄命苦潜入皇宫刺杀当今圣上,试图用皇泰主的人头做投名状,献媚瓦岗寨,结果被识破,仓惶出逃,也有人说甄命苦是被人陷害,皇泰主听信了佞臣的谗言,错怪了甄命苦,还有人亲眼看见甄命苦负伤跟右翎卫军的人搏斗,众说纷纭,却莫衷一是。
深夜,洛阳城西的高府中,长孙贝儿偷偷地打开高府的后门,探出头来,朝后门的巷子里喊了句:“杏儿,环儿,你们来了吗?”
不远处的一辆马车上走下来两个窈窕的身影,飞快地跑进了高府,关上大门。
“贝儿姐姐,甄哥哥呢?我们听人说他受了重伤。”
“嘘!别太大声,让人听见就麻烦了。”长孙贝儿做贼似的,向她们做了噤声的动作,“你们跟我来。”
三人穿过亭楼走廊,一起来到了高府西厢的其中一座隐秘宅子,推开门,甄命苦一脸笑容地看着杏儿和环儿两人,招呼了一声。
两女欢喜地惊呼一声,跑过来上下检查,确定他没有受什么重伤,这才松了一口气,杏儿这几天一直在担惊受怕,如今见他没事,忍不住狠狠拍打了他身上的伤口一下,甄命苦痛得叫了一声,嚷道:“我这伤口可是真的!”
“活该,谁让你老是让别人担心,多大的人了,做事老是不着四六,张姐姐呢?”杏儿四周打量。
“她还在瓦岗寨。”
“什么!”杏儿张大着嘴,“你把她一个人丢在那里,自己一个人回来了?你是不是她相公啊,我就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一个男人是好东西!成亲前还好好的,成亲后就摇身一变,张牙舞爪,喜新厌旧……”
环儿噗嗤一笑,甄命苦也无奈苦笑:“禇登善又怎么你了?你别把对他的怨气撒在我身上啊……”
说着,将事情的经过跟她们大致说了,然后说:“我现在这个朝廷钦犯虽说是假的,悬赏可是真的,找你们来,一是为了告诉你们不用担心,免得做出什么傻事来,二来也是想让你们帮我处理一下伤口。”
说着,脱下衣服,露出背后的乌黑箭疮。
两女被他这伤口给吓了一跳,一眼看出伤口的毒尚未全解,急忙取出药箱,给他清洗伤口,缝合上药,忙了大约半个时辰,才总算是处理完毕,两人又叮嘱了他一些注意事项,给了他一小瓶急用的抗生素类药丸,这才带着药箱离开了高府。
送走两人,长孙贝儿回到房间里,甄命苦已经不在房间里,桌子上留下一张字条:宝贝儿,对不起,我最怕看见你哭,就不跟你告别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带鹅鹅回来的,替我向我岳舅问好,跟他说,等带回了鹅鹅,我就娶你过门,你也知道,娶你是个大工程,一点也马虎不得,更不能委屈了你,你好好在家养得白白胖胖的,等相公上门迎娶吧。
长孙贝儿泪眼阑珊,含着泪噗嗤一笑,接着眼中闪过一丝忧色,她当然明白,他这是叛逃,这一去,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她心中默默地念叨了一句“甄郎,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我等你和张姐姐回来”,拿起他这几天换洗的脏衣服,转身出了房间。
……
……
张氏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被绑在一间屋子里的一张椅子上,手脚无法动弹,旁边的桌上放着一盏小油灯,散发出淡淡地蜡油气味。
从周围雅致的陈设看来,是一间女性的闺房。
当她看清楚不远处的人时,眼中闪过一丝难抑的气愤,怒道:“你出尔反尔!”
单云英此时已经换上了一套女装,与她平时英姿飒爽军装的打扮截然不同,手里正拿着张氏的那个麻醉暗器盒,好奇地打量着,她的另一只手上,还拿着那台超世代手机变形而成的腕表。
单云英显然不知道这腕表是干什么用的,不过这两天不时地在震动,发出彩色的亮光,让她意识到这东西不寻常,听见张氏的喝斥,冷笑一声:“你相公没教过你不要随便听信陌生人的话吗?”
张氏一愣,甄命苦倒是让她不要随便相信陌生人男人的话,可没说过不要随便相信陌生女人的话。
“你到底想怎么样?”
“当然是让你回军营,翟大哥吩咐了,在你没有受到足够多的折磨以前,不能让你死去,你的暗器我没收了,还想要的话,就试着凭自己的能力拿回去吧,我看你这种被相公捧在手心上,忘了世间险恶的娇娇女是不可能有这能力的。”
张氏盯着她,怒道:“我才不是娇娇女。”
“那就证明给我看啊!从现在开始,我会绑你三天,三天里你不能离开这张椅子,吃喝拉撒全都在上面,看你还怎么保持娇声嫩气的模样,好好治治你的公主病!”
说完,不理会张氏的惊慌呼叫,转身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