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泰主亲自提审了包兴隆几次,包兴隆将洛阳其他分铺的掌柜一一找来当堂对质,并出示五粮王的账本和孙氏药馆对受害者尸首的检验报告,说明五粮王的进货渠道,验收,运输,入仓,分销等各环节的主管人,分清职责和容易出现问题的环节,各自的负责人等等。
检验报告是孙氏药馆的神医孙思邈受暗卫大将军的委托,为受害者亲自检验,得出这上百个受害者都是因砒霜而死,孙思邈在洛阳城的神医之命早已声名赫赫,无人质疑其权威。
现场有记录文官将包兴隆的辩答一一记录,在皇泰主的旨意下,张贴布告到洛阳各处告示栏中,开诚布公,让洛阳城民自己分辨其中的来龙去脉。
经过反馈收集之后,发现大部分的百姓都觉得罪责不在包兴隆,包兴隆虽有失察之责,却没有到罪不可赦的地步。
五粮王两个新任的大掌柜死得莫名其妙,可见其中另有隐情,又过了一天,洛阳城的大街小巷突然张贴出死去的两个大掌柜招供词,虽不知真假,但里面却有详细的两个五粮王大掌柜被害的过程,以及两个五粮王新任大掌柜受人指使,收受钱财,在大米中掺杂砒霜,制造事端,诬陷五粮王的阴谋,只是告示上并没有指出这事的幕后主使。
引来洛阳城百姓的激愤,纷纷指责幕后主使的残忍阴毒。
洛阳城的各大酒楼茶馆暗中有人在偷偷传播着幕后主使的传言,虽然并没有指名道姓,但所指却异常明确,谁是这件事的最大受益人,谁就有最大的嫌疑。
加上近曰来王世充的族人借着这件事大发横财,幕后主使呼之欲出。
……
郑王府中,王世充大发雷霆。
“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竟敢暗中散播谣言,中伤本王,不管是谁,给我全都抓起来,严刑拷打,若不招出幕后主使,一律斩首示众!”
王玄应和王玄恕两兄弟垂首站在两边,不敢发一言。
郑王府的其他谋臣无不噤若寒蝉,只有单雄信站出来,低声道:“郑王息怒,此事依我看,定是有人暗中与甄命苦互通消息,不然甄命苦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那两个掌柜,而且手段之狠毒,令人咋舌,洛阳城恐怕只有甄命苦能干出这种事来。”
“甄命苦,甄命苦,又是甄命苦!本王不将他碎尸万段,难消心头只恨!”
单雄信唯恐王世充不够愤怒,加油添醋道:“这个甄命苦心狠手辣,恐怕连当初南阳的食人狂魔朱粲都有所不及,臣在荥阳的二贤庄一家数百口,全都死在他的手中,此人杀人不眨眼,两个掌柜临死之前受尽了酷刑,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而且他竟能一边迎娶娇妻的情况,还能轻易化解五粮王的这次危机,可见其心计过人,一般的手段恐怕难以对他产生威胁……”
“跟本王比心狠手辣,他会死得很难看,等着,我让他看看他身边的女人一个个死在他面前的样子,本王倒要看看,他能得意到什么时候!你们说,有什么办法,本王立刻就要让他悲痛欲绝!”
王玄应一脸激动地说:“爹,我倒有个法子,他不是刚娶了个新娘子吗,派人暗中把她给抓了,送给洛阳城的那些满身毒疮的乞丐,歼个体无完肤,再送回给他,到时候看他怎么忍,一旦他有所异动,爹只需给我一万兵马,全力攻打龙门镇,定能将他的暗卫军一网打尽!”
王世充眼睛望向其他谋臣,其他人纷纷低头,不发一言。
他们都知道王世充的脾气,用人唯亲,护短排外,不然王氏家族的人也不至于如此明目张胆地借此事大肆敛财,给人落下话柄,王世充不追究他那些族人的责任,却让人想办法消除影响,根本就是舍本求末,不管是什么办法,都只会是饮鸩止渴,加剧洛阳城的百姓对王氏家族的反感与愤怒。
终于有一人忍不住站出来献策说:“其实郑王只需将那些乘机哄抬米价的王氏族人处理一两个,向那些贱民表明一切的作为,都是他们打着郑王的名号胡作非为,与郑王没有任何关系,洛阳城的这些杂音不用打压自然就会消泯于无形。”
王世充毫不客气地打断这人:“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让本王出一口恶气!”
他此话一出,再没有人出言献策。
“养你们一群饭桶有什么用!”
王世充正生闷气,一名贴身侍卫突然从一旁的屏风外进来,走到王世充身边,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王世充神情一震,脸露喜色,站起身来,也不跟其他人说明,急忙让这些幕僚们退下,这才转过头对那侍卫道:“快快有请!”
他手下的那些谋臣一一离开了郑王府,出大门时,王世充的亲卫正带着一名头戴斗笠的黑衣男子进了府中,因为戴着斗笠,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众人纷纷猜测此人的身份,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王世充如此笑逐颜开。
侍卫带着那斗笠黑衣男子到了王世充的书房,推开门,躬身相让。
“世子请。”
……
五粮王毒大米事件在皇泰主的亲自过问下,很快有了结论,由于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两个已死的两个掌柜,包兴隆是受人陷害,皇泰主亲自下旨为包兴隆洗脱嫌疑。
包兴隆也愿意承担因误食有毒大米死亡的受害人一切善后费用,并且宣布五粮王将退出洛阳米市经营,五粮王在洛阳的所有米铺全都捐献给皇室,包家也从此退出米粮经营,离开洛阳。
皇泰主百般挽留,包兴隆经过此次事件,去意已决,皇泰主只好接受了包兴隆的捐献,赐了他三品的虚衔,仁义豪富公。
包兴隆再三谢恩后,离开了洛阳宫,当晚,包府上百人口全部离开了洛阳,没人知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只知道包府一家人浩浩荡荡地出了洛阳城南门,连夜上了洛河的船只,最后护送他们离开的,是三百全副武装的暗卫军。
……
此时的甄命苦正躺在洛河边的一个楼船上,楼船的船徽是月桂楼的标识。
经过龙门镇技术工程师们的改造,这艘船具备了燃油动力,并且能由一个人艹作,此时的船停在江的正中央。
他此时衣衫半敞,仰躺在铺着雪白貂皮的甲板上,甲板上到处都是酒瓶和吃剩的盘盘碟碟。
长裙飘飘,两个雪白的赤足出现在他的面前,让半醉的他忍不住凑上前亲了一口,惹来玉人的咯咯娇笑,蹲下身子,轻轻捏住他的脸颊,“醉猪,快醒来了,不是说今天有洛阳来的客人吗?”
甄命苦笑着说:“来了再说,还有酒吗?”
“早就被你喝光了,就算有也不能再喝了,这船只有你一个人会开,触礁了怎么办?”
“船已经抛了锚,出不了事,再说了,红酒喝不醉人的,喝再多也能开船,宝贝儿,你喝了酒之后真是热情如火,简直要为夫的命啊……来,与为夫再战三百回合……”
在长孙贝儿的惊呼声中,甄命苦一把抓住她的脚踝,将她拉倒在地,转身将她压在身下,望着她因为喝了酒而显得红彤彤的俏脸,“没想到我的宝贝儿的酒量比为夫好这么多,本以为能灌醉你为所欲为,没想反而被你灌醉了。”
长孙贝儿看着他,眼中全是浓浓的蜜意,想起这几天来如梦一般的经历,让她想起来都忍不住脸红如烧。
三天前,甄命苦将这艘楼船停在了这茫茫的江心,两人就在这只有两个人的楼船上,过了几天没有任何打扰,天地间仿佛只有两个人的时光。
船上早准备好了食物,有他发明的制冷冰柜,储存的食物够两人吃上一个月不用靠岸。
正浓情蜜意间,远处的江面上渐渐出现了几个白帆,十几艘楼船渐渐由远而近。
长孙贝儿久久不见甄命苦有进一步的动作,又听见不远处的船上有人在喊甄命苦的名字时,才惊慌地睁开眼睛,发现船已经到了十几米外的地方,甄命苦正在她的上方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她用力推开他,站起身来,跑进船仓里。
甄命苦这才起身,也不穿衣服,裸着精壮的上身,走到船头,看着那十几艘楼船慢慢地靠近。
领头的楼船二楼的甲板上,站着几个人,都是熟悉的面孔,除了暗卫军将军裴行俨意外,其中之一,正是五粮王的掌柜,洛阳首富包兴隆。
……
两艘楼船并列停在了一起,架起了桥板。
对面的人一看甄命苦船上甲板一片狼藉的食物和衣物,甄命苦又是裸着上身,周围不见其他人,船屋的门还在轻轻地晃动,显然刚刚还有其他人在,无不露出恍然之色。
包兴隆摇头苦笑,裴行俨早就见惯不怪。
包齐家却是一副遇上了同道中人的神情。
双方打过招呼,甄命苦将他们几人叫过船上,随便摆上几张椅子,每人发几根钓竿,就在江心垂起钓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