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有几百名的王世充亲卫正在严阵以待,王世充为了让防范别人偷袭,可谓不惜血本,奈何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甄命苦会知道他宠幸的妃子所在,并不惜潜伏两天,守株待兔。
甄命苦环视了屋外那些严阵以待的王世充亲卫,冷笑一声:“派人告诉单雄信,王世充在我手里,立刻带我妻子和我的部下到洛阳城外的洛河边换他一命,不得有任何损伤,我只说一次,不来的话,就等着替你们的皇上收尸吧!”
……
载着王世充的马车在洛阳的大街上往城南的方向疾驰。
甄命苦骑着从王世充侍卫手中抢来的坐骑,十几个暗卫军将士带着强力磁盾分别护在左右,以防大街两侧暗中埋伏的弓箭手乘机对甄命苦偷袭。
一行人一路来到洛阳城南的城门口,被一群左翎卫军给拦了下来。
甄命苦用水泼醒王世充,让他命令左翎卫军的人打开城门,一群人大摇大摆地出了洛阳城,到了洛阳城一公里外的洛河一个码头上。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远处响起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灰尘扬起,上千骑兵迅速由远而近,为首的将军正是单雄信。
他的身边,是那些刚刚在郑王府中拿下的暗卫军战士,人数已不到当初的一半,全都受了重伤,其中就有裴行俨,被一匹马托着,此时已经满身是血,奄奄一息。
单雄信率军赶到郑王府时,他们正在郑王府门口,挟持着王氏家族的各个王爷,与王玄恕的左翎卫军对峙。
见单雄信到来,既不交人,也不主动进攻,就这样与他们相持了一曰,单雄信发现这些人中并不见有甄命苦,终于意识到这是他们缓兵之计,再也顾不上他们手中的人质,下令强攻。
让单雄信感到震惊的是,这些暗卫军明显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虽然只有区区十几人,但抵抗的力度却是他从所未见的,他们每一个都如同浑身长满了刺的刺猬,层出不穷的古怪武器,以一当十还是低估了他们的实力。
攻下他们占据的房子用了半天的时间,十几个暗卫军战士当场战死的占了一半,还有几个是力竭被俘,也几乎都已经是濒死的状态。
甄命苦用望远镜查看了一下单雄信身后的那些人群,除了那些被俘的暗卫军之外,还有一个大肚子的孕妇,头上蒙着黑布,坐在马车上,身上的衣服并没有损伤,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这让他放心了不少。
单雄信将骑队停在了离码头两三百米的地方,远远地喝道:“甄命苦,你要的人我已经带到,皇上何在?”
甄命苦踢了踢身边的麻袋:“他就在这里!”
“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
“想知道真假,先将我娘子头上的黑布取下!”
单雄信稍有些犹豫,回头朝身后马车上的人吩咐了几句,一人将那孕妇头上的黑布取下来,露出张氏的脸,此时她被一块丝巾堵住了嘴,眼中露出不屈的神色,怒瞪着单雄信。
甄命苦用望眼镜确认了一下,是张氏无疑,心中安定了不少,母女无恙。
他放下望眼镜,“先把我的部下放了!”
单雄信并没有在这方面讨价还价,手一挥,他身后看押暗卫军俘虏的人解开暗卫军战士身上的绳索,任由他们离开。
暗卫军队员互相掺扶着,两人抬起奄奄一息的裴行俨,跨过中间两三百米的无人空地,终于安然到达了码头上。
一名暗卫军依旧不忘向他行了个军礼:“甄爷,不负所托。”
甄命苦清点了一下人数,神情有些黯然,上前一一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辛苦了,我替我夫人谢谢你们。”
对面的单雄信等得有些不耐烦,“还不快将皇上放了!”
甄命苦喝道:“先让我娘子过来!”
“笑话,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使诈!要放一起放!”
甄命苦让人取了一桶河水,兜头朝昏迷不醒的王世充浇了下去。
王世充鬼哭狼嚎地醒过来,大叫了几声“甄将军饶命”之后,才发现对面有上千单雄信率领的左翎卫军,登时一反之前的窝囊样,气势重新回到了他身体里,用他漏风的牙齿喝道:“甄命苦,这回看你还往哪跑,还不快放了本王,也许本王还能饶了你一条狗命。”
甄命苦解开他脚上的绳索,手却依旧被绑在身后,以免他到了途中对张氏耍什么花样,一脚踢在他屁股上,“滚过去,若不是要拿你这条狗命换我妻子,你现在已经沉到洛河底了!你最好提醒你的那些部下别耍花样,我抓得了你一次,就抓得了你第二次!”
王世充哪敢回嘴,转头朝单雄信大喊:“单将军,是朕,千万别轻举妄动,朕要过来了!”
对面的单雄信已经让人给张氏松了脚上的绑,却没有松开她手上的绳索,更没有将她口中的丝巾取下,就这样让她过去。
所有人都没料到,王世充肥硕的身体在这样的情势下,竟然能跑得这么快,张氏挺着个大肚子,想走快些都不能,这让甄命苦感觉到一丝不妙,喝道:“王世充,你走慢点!”
王世充却哪肯听,甄命苦的话音刚落,他就飞快向对面跑去。
甄命苦不再犹豫,朝张氏大喝一声:“鹅鹅快跑!”
说完,一夹马肚,拼命挥动马鞭,飞快朝张氏所在的方向飞奔过去……
这时,对面的单雄信和云定兴,杨汪等人,也从策马迎向王世充。
张氏挺着大肚子,哪里跑得快,眼中全是不解和茫然,似乎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只是一味地远离单雄信的那一方人马,却不是朝甄命苦这边跑来。
两三百米的距离,此时在甄命苦眼中,却像是两万米长征一般艰难,他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一边跑一边惊恐莫名地喊道:“单雄信,你的家人不是我杀的!不管你要做什么,快住手!”
谁也没想到,肥硕如王世充逃命的速度竟然如此惊人,跑得比张氏快太多,单雄信等人到王世充跟前,将他团团护在其中时,甄命苦离张氏还有近百米的距离。
单雄信哈哈大笑,眼中带着疯狂:“甄命苦,你杀我全家,毁我二贤庄,就该想到会有今天,今曰我要让你知道自己最心爱的人惨死在自己面前是什么感觉!我要让你自食其果!”
甄命苦心神剧震,狂喝道:“你敢,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他一边策马朝张氏全力狂奔,一边回过头朝身后的暗卫军战士大喊:“给我射杀单雄信!”
就在这时,张氏突然停下脚步,茫然四顾,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神变得绝望。
轰隆——
一声巨响。
就在暗卫军的弩箭纷纷朝单雄信等人射去时,在两方人马中间的张氏,突然化作漫天血雨,四分五裂地炸了开来。
一股强烈的气浪,将十米外的战马都吓得失了前蹄,重重摔倒在地上。
甄命苦完全呆住了,任由失蹄的战马将他甩下马背,摔倒在地,滚了好几圈才停下,他的头依旧直愣愣地盯着张氏炸裂开的地方。
那土制炸弹的威力,没人比他更清楚,那只有暗卫军队员才有的超级秘密武器,别说是人,就算是一头熊,绑在身上的话,也会被炸成肉泥。
他亲眼看着,自己研发的恐怖武器,在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身上炸开的情景。
他没有了知觉,脑子嗡嗡作响,周围的声音都好像变得缓慢了十几倍,所有的景物都模糊了。
与张氏认识的过往,像放电影一样,飞快在他脑海中闪过,她的笑容,她的温柔,她的妩媚,她的任姓,她撒娇的样子,都一一复活,潮水涌上他的脑海,让他不由自主地使劲拍打自己的头颅。
十秒钟的时间,仿佛过了十年。
等他回过神来,第一件事,就是如同疯了一般,朝那一堆血肉冲了过去。
他抱着一堆血肉模糊的尸体,不停地摇晃。
周围的人只见他张大着嘴,气息仿佛已经停止了,眼神涣散,紧紧地搂着那堆张氏母女的骨血,不停地前后摇晃,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身体里无法承受的痛苦等到一些缓解。
……
单雄信早已对暗卫军的弩箭有所提防,要害处都加了厚厚的防护,除了手臂中了一箭之外,并无大碍。
见甄命苦因承受不住打击陷入了失去心智的状态,知此时正是除去甄命苦的好时机,一声令下,上千骑兵朝甄命苦蜂拥冲了上去……
在这样的声势下,甄命苦无疑将被那些铁骑的马蹄踩成肉酱。
程咬金此时已顾不上掩饰自己的身份,一马当先,朝甄命苦所在的方向冲了过去,那些深受重伤的暗卫军将士,也都不顾身上的伤,挣扎着起身,拉起弓弩,对准了那些骑兵。
另外几个伤势较轻的暗卫军战士,纷纷取下腰间悬挂的土制炸弹,一手执火折子,点燃了炸弹,朝那些骑兵冲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