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伯话音落下。
江老太话语顿时一滞。
她嘴唇动了动,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突然沉默不语。
转头看向剩下三人,何伯接着嗤笑一声。
“你们也不必在我面前装。”
“七年前的那件事,大家都有份!”
“现在也是一样!”
他看向桌上的四份鬼币,淡淡道:“这鬼币,你们要是不要,那我自己就全收了。”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满脸横肉的胖子,以及戴着白色袖套,看起来老实本分的中年人三人相视了一眼。
陆续走上前,将桌上的鬼币,各拿了一份。
满脸横肉的胖子掂了掂手里的鬼币,看着何伯,有些谄媚的笑道:“那就谢谢何伯了。”
只有江老太,站在原地没动。
“跟我还客气什么,肥老七。”
何伯翻了个眼皮,没理会江老太,拉开抽屉,将桌上剩余的那一份鬼币,扔进抽屉中。
对着胖子笑眯眯道:“这也是咱们捞的最后一笔了,捞完这一笔,等拆迁款下来,咱们拿到钱各奔东西。”
肥老七麻利的将钱塞进自己衣兜,也是笑呵呵点头赞同。
“说得也是。”
他是做卖肉生意的。
这破地方,早在七年前就被那个女人给搅黄了。
这栋楼附近,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客人。
要不是为了等那笔拆迁款,他早就搬走了。
待在这里,每天他都不敢把那玩意摘下,睡觉洗澡都要戴着,还把自己弄得提心吊胆的。
有点额外收入也不错。
而这时。
戴着白色袖套的中年人忽然想起了什么,脸上浮现一抹担忧。
“江老太说得其实也没错,最近阵法的力量好像减弱了,楼里有些不太平。”
他话音落下,只见四道目光,包括江老太在内,都齐刷刷的朝自己看来。
中年人咽了口唾沫,看着何伯开口:“就是前天晚上,我回三楼的时候,楼道的灯忽闪忽闪的,突然灭了。”
“我记得我还跟何伯你说过这件事。”
“结果第二天你去看,说啥事没有,还臭骂了我一顿,说我疑神疑鬼……”
中年男人话说完,何伯脸色有些难看了起来。
其实,那天他去看的时候,楼道的灯的确是坏了。
只不过。
后面他查出来,那是电线老化,才出的问题。
没想到这个钟阿三现在又当着这些人的面,提起了这个问题。
果然,只见钟阿三说完。
一旁的蔡医生和肥老七两人,脸色都微微变了变,突然变得不自然起来。
而这时,刚刚一直沉默的江老太也是一脸凝重的开口了。
“何伯,这事小钟既然提出来了,我也不得不提一嘴。”
“最近这几天,每到晚上,我家厕所的灯,也总是忽明忽暗的,我感觉那个任珠玉,可能又回来了……”
何伯脸色一沉:“闭嘴!”
看着几个脸色突然都有些苍白的邻居。
他脸色阴沉,双眼恶狠狠的盯着江老太。
“江老太婆,你tm少给我在这里危言耸听!”
“这栋楼有天主教那位前任主教布下的阵法在,那女人怎么可能进得来?”
看着众人,何伯接着道:“再说了,我们身上不是还有那东西吗。”
“只要你们不自己作死,将它摘下来,怕什么?!”
听到这,几人皆是不自觉的将手伸进衣服。
当触摸到那块略带温热的坚硬东西后,几人心中都微微松了口气,镇定下来。
就算阵法的力量经过了七年的时间,逐渐削弱。
只要有这块东西在,他们就是安全的。
任珠玉就算变成女鬼又怎么样?
她还能敌过教堂那位主教?
要不是当初那位主教心怀慈悲,故意放她一马,现在她哪里还能作妖?
这七年来,他们不是一直都活得好好的吗!
“何伯说得是,这东西,我反正打算戴一辈子了。”
肥老七呵呵笑道:“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摘下来的。”
“不过。”
顿了一下,他忽然记起了什么,皱起眉头:“余成那家伙,该不会向那些学生透露当年的一些事吧?”
肥老七说完,几人都是目光闪动,微微沉思了起来。
“余成。”
“这倒是个问题。”
蔡医生沉思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阴狠。
“这家伙不是已经疯了吗。”
“我再给他开几服药,让他疯得更彻底一点!”
何伯阴笑一声。
“这家伙疯疯癫癫的,他连自己说什么怕是都不清楚,谁会相信一个疯子说的话。”
看着几人,他冷笑道:“你们要是不放心,我建议咱们几个找时间轮流盯着他,免得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肥老七,蔡医生,钟阿三三人相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点点头。
最后又看向江老太。
江老太犹豫了一下,微微叹了口气。
“他对你们几个一直怀恨在心。”
看着蔡医生,江老太缓缓开口。
“你开了药,交给我吧。”
“毕竟,我经常会给他送一些吃的,他对我的警惕比较低。”
“至于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我也会叮嘱一下他的。”
蔡医生中指推了一下眼镜:“好!”
肥老七和何伯,神情却是显出一丝轻蔑。
对于江老太的前半句话,他们倒是认同。
余成那家伙,的确是对他们恨之入骨。
只有面对江老太的时候,仇恨才没那么强烈。
不过,江老太的后半句话,他们是一点都不敢苟同。
余成那疯子,整天神神叨叨的,连自己说什么,干什么都不知道。
就说今天,这家伙到底跑去了哪里,怕都没人知道。
这家伙真要能听进江老太的话,那他就不是疯子了。
所以,还得是他们盯着才行。
要是那家伙真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那就别怪他们心狠手辣了……
……
与此同时。
501房间。
齐风看到了门外一只血红的眼睛正在窥视自己。
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下一秒,透视之眼发动。
齐风直接看到了门外的那只鬼物。
只见那是一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鬼物。
他的头发,应该是很久没洗过。
都打结了,一块一块的耷拉在头皮上。
衣衫也是脏兮兮的,领子敞开着。
脚上没有鞋,光着脚。
此时,他整个身体趴在门上,闭着一只眼睛,用他那只血红的眼睛朝门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