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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黄昏,有禽氏部落点起火堆,围绕在图腾柱周围。

四个装扮怪异的人跳着僵硬的舞蹈,众人望着他们身上血色眼睛纹身,面露恐惧。

七个孩子们被带了上来,他们看着大人们奇怪的动作显得很好奇,只有唯一的女娃娃显得畏惧,看着中央有七对眼眸的乌鸦图腾想要逃走。

孩子们站定,打扮怪异的四人一挥手,他们被排成一排,就像等待上刑场的犯人即将站上刑场。

就在这时,又有人带着大大小小数不清的活物过来,有蛇蝎,有蜈蚣,有猛兽,还有敌对部落的活人……

一声令下,脑袋被拧断,鲜血被涂抹在图腾柱上。

图腾柱有诡异的红芒闪烁,图腾上的乌鸦仿佛活了过来,随后图腾柱开始扭曲,从中央探出一只爪子,乌鸦的利爪!

众人开始疯狂嚎叫,如同野兽一样表达他们的敬畏,释放他们的恐惧。

第一个孩子上前,将额头抵在那利爪上。

利爪黑雾蒸腾,一根爪子开始抖动,随后以皮肤为纸,以人血为墨,刻画图腾的样子。

鲜血顺着额头流到下巴上,流进哭喊的嘴里……

“不,我不要,我要母亲!”有孩子终于崩溃,手舞足蹈,毫无目的地狂奔着。

就在此时,一根木矛飞来,穿透他的心脏……

他被倒拖着来到图腾柱跟前,随后以鲜血涂抹图腾柱。

再也没有人敢跑了!

第一个孩子结束,他已经昏迷,被人丢给了一旁等待的大人。

渐离氏已经在那孩子身旁,他的力量涌入孩子体内,想要找到蛛丝马迹。

可惜的是,这孩子除了额头图腾留下的伤痕,就连灵魂都没有任何异样。

“好高明的手段!”渐离氏望向图腾柱,心中忌惮万分。

这种手段遗留在人族之中,无异于在人族留下毁灭的种子,随着时间推移,不需要外力,人族将自绝于天地!

渐离氏终于明白这千眼魔神要做什么!他要用这种手段造就下一任天地主角的毁灭。

“不,不仅仅是这样!”渐离氏通体发寒,以人族的智慧,再加上现在这种性格,整个洪荒天地都不够折腾!

到时候,毁灭天地的就是人族!

人族的繁衍速度,人族的智慧,人族的贪婪………

渐离氏感觉天旋地转,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从心中冒出来。

毒瘤!

最大的毒瘤!

渐离氏的力量在这一刻竟然有了失控的趋势。

“渐离,还不醒来!”雷霆炸响,渐离氏依然呆若木鸡。

九峰塔中的雷洛大惊失色,他想要出手,奈何自己被九峰塔的力量所束缚。

啊!

一声惨叫从祭坛传来,是那女娃娃的痛呼。

渐离氏被这声音震动,有一刹那的清醒。

可时间太短,他只来得及破开空间让自己远离此地,否则,空间力量失控,这里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渐离氏仿佛回到后世,他看到了人族的战争,无休无止地相互攻伐,自相残杀。

煞气遮天蔽日,人族的鲜血将大地染成红色……

一个声音不停在耳边低语,“放弃吧,他们是不可救药的!”

“放弃吧,他们是最健忘的种族!”

“放弃吧,他们是天地间的蛀虫!”

……

渐离氏的神魂在黑化,邪恶的气息引来附近无数冤魂!

就在他们欲要侵入渐离氏身体的时候,神魂中盘古道印突然大方光华。

浑身血气涌动,那些孤魂野鬼哪里承受的住如此血气,一个照面被燃烧殆尽,留下一丝丝纯净的灵魂力量被渐离氏神魂吞没。

此时的渐离氏成了一个婴儿,他懵懂无知,对天地充满好奇,也充满畏惧。

他向父母学习,向周围的一切学习,在学习中慢慢长大……成年……

他传承父母,承载着这个时代独有的烙印,又产生了不同于传承的东西……

一切都在无声无息地变化着,一切都在无数的选择中产生无数的可能……

日月轮转,白夜交替,善恶轮回……一切都在变化之中,一切都有阴阳两面。

“何为善?何为恶?人族是善是恶?”渐离氏喃喃自语。

“哈哈哈哈!渐离氏突然大笑起来,错了,是我错了啊!哈哈哈哈!”

渐离氏终于明白,人族不是自己手中随意拿捏的橡皮泥,强加自己的意志在人族身上,这就是变相地奴役。

即使打着为人族好的大旗,也无法掩盖自己高高在上临驾于他们头上的事实。

什么人族三祖,无非是人族自己选择的结果罢了。

天地选择了人族,人族也在改变天地!

自己只是一个幼苗守护者,并不是一个木偶操控者,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善良憨厚,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学好不学坏。

善恶本就是人们自己给的定义,对与不对也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人群中相互变换位置。更何况将这样的标准强加在人族身上。

一念至此,渐离氏神魂清明,道心前所未有地稳固,浑身的力量宛如龙归大海迅速变得井然有序。

“哈哈哈,痛快!”渐离氏大呼一声。

“哼,你倒是痛快了,差点没吓死我!”雷洛不满地道。

“想通了?”

“哈哈哈,想通了,还真是多亏了这千眼魔神苦心布下的局!走吧,我们去好好感谢感谢他!”渐离氏说完,一晃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已经站在图腾柱前。

“千眼魔神,有劳你煞费苦心招待一番,怎么,不出来见见!”渐离氏面带嘲讽地道。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对鸦神不敬!”那四个祭司面露凶光,话音落下已经指使部落族人冲杀上来。

渐离氏轻挥衣袖,天罗笼罩,这些人被轻易挪移到了百里之外。

“清净了!”渐离氏露出一丝笑容,“千眼魔神,你煞费苦心将我引来,现在却避而不见又是何道理?”

“啧啧!还真是后生可畏!”图腾柱一阵扭曲,随后化作一只拥有七双血红眸子的乌鸦悬浮在半空,更有让人不安的黑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只是,你如此挑衅本尊,是嫌自己活的太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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