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风景依旧,临水阁、玉河桥、采月亭,这些熟悉的景物分毫未改,却早已是物是人非。
数月前,采薇来此参加上巳节时,还一个低微的秀才之女,在这儿只有给人下跪磕头的份儿,所坐的座位也远得看不着边儿。
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她已经从一个微贱的商女变成了大晋国最高贵的女人,不仅可以坐在临水阁正中央的位置,还可以坦然的接受整个大晋贵族妇女们的朝拜,这巨大的差异,让她有点儿难以适应,却又生出几分沾沾自喜的得意。
落座后,她发现座位的排序还跟上次上巳节一样,品级高的贵妇们离她的位置较近,反之则远些。
拓拓公主和贺兰雪公主作为邻国的公主,属于上宾,所以座位都紧挨着她的皇后宝座,除了她俩,临水阁里还坐了几位公主和几位长公主,再有就是几位王妃,有资格进入这亭子里派采薇用膳的命妇,只有宁丞相的夫人,护国大将军夫人和理国公老夫人三人而已,连理国公府的大夫人武氏都被安置在了亭子之外。
可见,这亭子中所坐的,都是大晋国最为尊贵的女人!
宴席极其丰富,标准的国宴,每一道菜都做工精细,色香味儿俱全,不过,对于这些贵妇们来说,无论什么样的美食,都不足以吸引她们的兴致,这会儿,大家都饶有兴致的看着湖面画舫上临时搭建起的戏台子,上面正演着一出热闹的戏文——《凤求凰》。
《凤求凰》讲述的是一位叫王启凤的秀才,在途中偶遇一位名叫郑玉凰的富家女子,两人心生情愫,私定终身的故事……
古代的娱乐活动少之又少,这种戏文在古代很受追捧,是大户人家宴客、红白喜事不可缺少的一项活动,这会儿,大家都看得津津有味,采薇却感到阵阵的头疼,只盼着这些咿咿呀呀的戏文快点儿唱完才好。
拓拓就坐在采薇左边下手的位置,她也听不进去那些哼哼唧唧的戏曲,从落座后就一直近距离的观察采薇,越看心中越生气。
同为女人,她怎么可以长得那般美丽,从上到下竟挑不出一点瑕疵来,将原本美丽自信的她打击得一败涂地;南宫玉也无心看戏,她盯着戏台子,貌似是在专心致志的看戏,可细看之下就会查觉,她的眼珠子始终都没有动弹,因为她一直在想激怒采薇的法子。
一曲《凤求凰》唱罢,出于礼貌,采薇客气的请拓拓和贺兰雪点戏,因为她们俩个是异国的公主,在大晋做客,理应受到高人一等的礼遇。
贺兰雪做人低调,谦让着不肯点,还把戏本子给了拓拓公主,请拓拓公主点。
哪知,拓拓拿到戏本子后,直接嚣张的将戏本子掷到了地上,嗤道:“这种哼哼呀呀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难道大晋就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娱乐了吗?”
拓拓的这一举动可谓傲慢至极,极其无理,此举一出,众位公主王妃们都愣住了,不约而同的看向采薇,想看看这位皇后怎么处理。
采薇望了拓拓一眼,没有动气,只凉飕飕的说:“不知拓拓公主想要看什么样的表演,不妨说出来,本宫尽量满足你的要求。”她的声调疏冷,客套,却没有一丝温度,那双清澈的眸子冷冷的睨视着拓拓公主,波澜不惊,却似在警告。
对上那样一双毫无温度的眸子,换个人一定会打个冷战,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她,拓拓却天生的高傲,她非但不怕,还迎着采薇的眼神扬起了下巴,傲慢的说“歌舞、杂技、戏法、戏法,什么都好,只要能看的下眼儿的东西就成。”
众人都没说话,朝阳公主却忽然笑道:“若说入眼的表演,莫过于我们皇后娘娘跳的《飞天舞》了,想当初,皇后的一曲《飞天舞》当真是令人回味无穷,艳惊天下啊,皇兄就是因为皇后的一曲《飞天舞》才跟皇后定情的吧!”
南宫逸当然不是因为一曲飞天舞才跟采薇定情,这一点南宫玉最清楚不过了,可她还是故意这样说,是因为她已经听说了,拓拓昨夜巴巴的给皇兄献舞,结果却遭到冷遇,今儿她特意说皇兄是因为采薇的舞蹈而钟情于采薇,以此来激怒她!
只要激怒了拓拓,不愁两个人掐不起来,穆皇后也一定会因此迁怒与她,到时候也自然会惩罚她的!
果然,拓拓听闻了南宫逸竟是因为穆皇后的一曲舞儿钟情于穆皇后的,嫉妒得脸都扭曲了,想到自己昨夜那般卖力的跳,结果却遭到冷遇的事儿,她又恼火的不得了,在嫉妒心理和好奇心在作祟,她站了起来,带笑不笑的说:“既然皇后有这般好舞艺,何不表演一下让我们也开开眼界呢?只要皇后肯跳,拓拓也一定跳上一曲给大家助兴!”
她就是想看看,穆皇后的《飞天舞》到底有多好看,能让皇上如此动心,能让他对自己的《天魔舞》不屑一顾。
听到拓拓公主的这个请求,采薇简直要泪奔看,昨夜她被折腾得就剩一口气儿了,走路还得靠人来搀扶,这会子让她跳舞,就是要了她的老命她也做不到啊!
因此,苦恼了一会,她客气的说:“只怕要让拓拓公主失望了,本宫来迟,就是因为身子不适的缘故,这会子就算是本宫有心表演,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然而,拓拓却不肯相信采薇的说辞,她看了看采薇那张华光四射的脸庞,冷笑道:“娘娘面色红润,声线清朗,哪像是身子不适?别不是娘娘瞧不起我们苗疆小族,不屑于给我们跳舞看吧。”
采薇郁结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点无语,昨夜她彻夜未眠,脸色根本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好,只是因为今儿要见客,她临来时特意擦了一层宫粉,还涂了一层淡淡的腮红,才使她看起来没那么糟糕。
只是,拓拓离她有一段距离,看不仔细,还以为她是面色红润,艳光四射呢!
这时,没等采薇开口,南宫玉忽然道:“拓拓公主这么说,也未免太过强人所难了,我们皇后娘娘乃是一国之母,身为贵重无匹,岂能像歌舞伎似的跳舞给人看?”
话音一落,拓拓公主当即撂下脸来:“朝月公主是在讥笑本公主自甘下贱,像歌舞伎似的主动献舞吗?别忘了,你们的皇后娘娘也曾跳过舞给大家观赏的。”
南宫玉道:“此一时彼一时,那时我们的皇后娘娘跳飞天舞时还只是一介商女,给大家跳舞助兴自然是没什么,不过现在娘娘已经是大晋国的皇后,又怎能做那下九流才做的事情呢?”
朝月公主的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在替穆皇后说话,跟拓拓公主对着干,但略用心一听,就会发现她话中的弦外之音。
穆皇后之前曾被太上皇和莫太后许配给萨克努过,所以,嫁给南宫逸之前,从前的身份已经被抹杀,这次是以翰林院编修之女的身份嫁给南宫逸做皇后的,虽然大家都对此心知肚明,但都不约而同的闭严了嘴巴,选择了遗忘,更没有人敢主动提及此事。
偏朝月公主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她之前的身份,先是提到她当日跳舞之事,之后又提到了她商女的身份,跳舞被她说成是三教九流之辈才做的,皇后现在高贵了,不能跳舞了,可之前身为商女之时,却做过那等三教九流之辈所做的事。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揭皇后的老底儿,触及皇后的底线,让在座的都为朝月的愚蠢感到着急,理国公夫人也很为这愚蠢刁钻的外孙女上火,这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蠢货,自家人的短处遮掩还来不及呢,哪有向她这样当着外人主动宣传的?
情急之下,老夫人抢着说:“既然皇后娘娘凤体违和,不如咱们换点雅致的法子取乐。”
建安侯夫人附和道:“老夫人的主意甚好,不如大家连诗作对吧,御花园的风景这么好,又是皇后娘娘恩典,宴请我们大家,此情此景,最适合吟诗作对了,还请皇后娘娘定夺。”
采薇深知两位夫人是在为自己解围,她本身也最是喜爱诗词歌赋什么的了,但今天来的命妇们良莠不齐,若是对诗,万一有那种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目不识丁者,轮到她对诗岂不尴尬,也伤了人家的脸面,故此,这个提议没有被她采纳。
她温婉的笑着说:“既然拓拓公主刚才说要看歌舞、马戏、戏法和杂技,本宫不能为大家跳舞,就给大家表演一个杂技吧。”
说完,望了南宫玉的方向一眼,意有所指的说:“无论是舞者,还是耍杂技、变戏法的,都是靠着自己的劳动、靠自己的双手挣吃饭的,就凭这,就值得别人去尊重,别人也没有理由去看低他们,本宫觉得,和这些所谓的‘三教九流’比起来,那些高高在上、一无是处、不劳而获的人才是可耻的!”
大家都知道皇后娘娘这话是说给谁听的,都纷纷附和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所言极是……”
“娘娘字字珠玑,妾等受教了……”
朝云面红耳赤,低首不语,心中虽然恨采薇当众斥责她,心里却有几分窃喜,自己被穆采薇当众斥责的事儿,一定会传到太后那儿,到时候,太后一定会更怨恨穆采薇的……
拓拓公主听闻穆皇后肯当众表演,也算是给足了她面子,便消停了下来,。
虽然还在为不能亲眼见到《飞天舞》而遗憾,但又一想,等到皇上中了她的*蛊,唯她一人是命的时候,她便让这装腔作势的女人给她当跳舞的歌舞伎戏耍,到时候,她必定要让这女人天天从早到晚的跳《飞天舞》给大家看,看她还敢不敢拿乔托大?
众位夫人见皇后要表演戏法,也都来了兴致,兴头头的看着她。
采薇命佩瑶去取了一只空着的锦盒过来,再让她端着锦盒给众位王妃和公主以及夫人们看过,才命佩瑶盖上盒子,将盒子放在了一张距她的席面仅二三米远的一张矮桌上,笑道:“今日大家初次见本宫,本宫却因故迟到了,心中愧疚的很,待会儿,这盒子里变出来的东西就给大家分了吧。”
说罢,抬起手,隔空向盒子指了一下,煞有介事的叫了声:“疾!”
那盒子分毫未动,采薇却信心满满的对佩瑶道:“去,打开盒子,给众位王妃、公主和夫人们好好瞧瞧……”
佩瑶也不信皇后就指了那么一下,就能变出东西来,但还是依言下去,打开了盒子。
顿时,满亭子的人都被惊呆了!
只见那盒子里流光溢彩,不知何时,已经装满了满满一下子的珍珠,白的、粉的、金的,颗颗饱满圆润,色泽艳丽…。
天哪,这…。是……哪来的?
一盒子的珍珠个儿大色艳、价格不菲,但大家却都无暇顾及珍珠的价格,不约而同想的是,皇后娘娘是怎么做到的?
大家看得清清楚楚,盒子是空的,皇后连挨都没挨到那盒子一下,就变出了满满一盒子的珍珠,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连拓拓公主都惊呆了,她看向采薇,讷讷的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采薇淡然的一笑,高深莫测的说:“戏法嘛,自然是变出来的!”
“……”
早上时,众位夫人前来朝贺而不得见皇后,大家还对这位皇后娘娘心存不满,可后来皇后不仅来了,而且平易近人,大度仁和,对众位夫人一点儿架子都没有,待得罪她的人也不曾针锋相对,这份宅心仁厚、端庄得体的做派,不正符合一位合格皇后的要求和标准吗?
然而,大家不知道的是,这位宅心仁厚的皇后娘娘,这会儿心肝儿正在滴着血呢。
那满满的一盒子珠子,是她吃了好多海鲜才,攒了好久才攒出来的,能卖好几万两的银子呢,要不是她今儿睡过了头,让大家久等了,她是断断舍不得拿出恁般贵重的宝物来送人的。
当然,她还有别的目的,变出这些宝物,也是为了警告身边儿那个傲慢的苗疆公主,不要轻易的挑衅她。
她知道苗疆人擅长蛊术,可她也不是等闲之辈,今儿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露一手,就是为了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以免她不知分寸,自以为是,做出有伤两国和气的事情来!
她的这一招效果实在太好了,一直到宴会结束,拓拓都没有在整什么幺蛾子,而是一直皱着眉头思索着,似乎沉浸在了那个戏法中,还没有走出来……
各位命妇也对皇后娘娘的本事钦佩极了,皇后娘娘不仅有美貌,有气度,居然还有…。法术,真是太了不起了!
宴会散后,大家都带着皇后娘娘的赏赐和对皇后娘娘的满腔崇拜之情,各自回府了…。
南宫玉也回了自己的朝月宫,只是回到宫不久,宫里就来了两个教引嬷嬷,说是奉皇后之命而来,教导朝月公主礼仪规矩,以免朝月公主再当众出错,丢皇室的脸面。
南宫玉心中不忿,但是为了让母后动心,还是忍着,听从了两位嬷嬷的安排。
这两位教引嬷嬷极其严苛,一到朝月宫,就开始教习南宫玉礼仪,从走路到说话。从吃饭到穿衣,不容她有分毫的懈怠。
南宫玉一会儿下跪,一会儿磕头,被折腾得筋疲力尽,到了晚上,还被勒令贪黑抄写《女驯》和《女则》。
南宫玉被穆皇后惩罚了,这事儿在落雪的安排下,自然传到了玉坤宫中。
莫太后听闻女儿被穆皇后惩罚,不顾天黑,当即摆驾去了女儿的宫中。
一到朝月宫,莫太后就看到女儿在两个老婆子的监督下,垂头抄写着《女则》,当即勃然大怒,上前询问事情的前因后果。
南宫玉见了母亲,自然是一肚子的委屈她涕泪交加的把白天的事儿给莫太后重复了一下,只是在描述的时候,把她刻意打击采薇的行为都归描述成了讨好她不成,结果拍马却拍到马蹄子上了,导致自己无辜被罚。
天下做母亲的,难免会偏袒自己的孩子,莫太后也未能免俗。
听闻女儿可怜巴巴的拍嫂子的马屁没拍明白,反而被罚,莫太后并没有推敲一下事情的真假,直接就怒不可遏的叫人去承乾宫,把南宫逸和穆采薇找来,她要好好跟那女人说道说道。
从小到大,女儿就是她的小棉袄儿,一直在她跟南宫逸的呵护下长大,即便是有锦贵妃和太子的虎视眈眈,南宫玉也未曾受过半点儿的委屈,十几年来,她作为天之骄女,从来都是别人讨好她,她何曾去讨好过别人?如今,女儿竟然放下身段当众小心翼翼的巴结穆采薇、溜须拍马,结果不慎拍到了马蹄子上,被那穆采薇不顾脸面的严重惩罚,真个是要把她的肺给气炸了。
在她的思想意识中,穆采薇作为嫂子,虽然年纪比南宫玉的年纪小,但辈分大,就理应多多的包容、多多谦让小姑些,就算是小姑有做错的地方,她说说不就完了吗?何况,小姑也是为了讨好她才说的那些错话,她又何必得理不饶人,大张旗鼓的派来教引嬷嬷去羞辱她?
教引嬷嬷来了宫里教导她规矩,这事儿传出去了别人会怎么看?怎么想?朝月的名声岂不就更坏了,还有哪家勋贵人家愿意与她结亲?
作为嫂子和儿媳,她连这点儿情面都不留,又怎配做她的儿媳和朝月的嫂子?
陈尚喜赶到承乾宫去请南宫逸和采薇时,南宫逸刚听完采薇叙述这件事情的始末,听闻太后传召,两人当即穿戴起来,前往朝月宫……
十五的月儿十六圆
清华似水的月光下,两人牵着手,没有坐肩舆,而是慢慢的步行着,往朝月宫的方向走去。
夜风习习,送来阵阵的花香,两人一行走着,一边儿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话。
“南宫逸,你说,待会太后会不会对我发飙!”
“会!”
“那你会不会帮我?”
“呵…。”
南宫逸笑起来,顺手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伏在她的耳边轻声说:“帮你,有好处吗?”
采薇愣住了:“好处?什么好处?”
南宫逸幽幽的说:“刚刚在承乾宫时,有人骂朕是禽兽,今晚不许朕睡她的床了,哎,说起来,朕好容易娶到的媳妇,只睡了一晚就不让睡了,朕真是可怜的紧啊!”
一提这事儿,采薇顿时气得直拧他的胳膊:“你还敢说,刚刚明明说是帮我上药的,结果你干什么来着,谁让你兽性大发了,活该你去睡书房。”
南宫逸委屈极了,“娘子,要是一个男人见着女人的那个地方还能坦然自若,他不是不举就是变态,你夫君是正常人,所以那个反应属于正常的!”
“狡辩!”
采薇哼了一声,又把话题转到了南宫玉身上,她严肃的说:“南宫逸,我和你妹妹之间的事儿不指望你来帮我,但是,请你站在公理的一面,南宫玉今天分明就是故意在众人面前揭我的短,故意让大家都知道了我就是曾经的安乐公主,我对她略施薄惩也是应该的,不然往后她还不知要作出什么幺蛾子呢,你要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偏帮了她,我会对你感到失望的!”
南宫逸叹了口气,为难地说:“一面是媳妇,一面是母亲和妹妹,你让我帮谁的是?再说,那边儿是两个人,你这边只有一个,我真怕自己挡不住她们俩的攻势,倒戈到那一边儿呢?”
采薇叫起来:“南宫逸,你讲不讲道理?这事儿也分人多人少吗?”
南宫逸一本正经的说:“当然分人多人少,要是你这边儿也有两个亲人,我自然会倾向于你这儿一边?”
采薇说:“好,我这就去把太上皇找来帮我。”
南宫逸一把拽住她,凑近她的耳边轻声道:“不用找别人,今晚,为夫帮你种一个……”
为了应付难缠的婆婆,采薇屈辱的答应了男人一系列无理的要求,做好了今晚香消玉殒的准备,跟着南宫逸来到了南宫玉所居的朝月宫。
这会儿,采薇派去教导南宫玉的两个嬷嬷早被莫太后打差人出去了,正伤痕累累的跪在朝月宫外的台阶上。采薇见了,清冷的对她们说:“你们两个先下去吧,待会儿去承乾宫找唤秋,各领十两银养伤。”
两个嬷嬷在皇后金口玉言之下,撒腿溜掉了,这事儿也自然传到了玉坤宫的里面。
莫太后冷笑起来:“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仗着皇上宠她,竟然敢公然反抗本宫的旨意了!”
南宫玉喃喃道:“哥哥一门心思的宠着她,她自然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
莫太后怒道:“就算是你哥哥宠着她,凡是也说不过一个理字去,她没理,你哥哥还非得帮着她不成,今儿个我倒要看看,皇上会不会为着个她,不要亲娘和妹妹了。”
“谁不要亲娘和妹妹了?”
南宫逸走了进来,风光霁月,笑容满面,一见到莫太后,便拉着媳妇儿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儿子带了媳妇儿给母后请安!”
莫太后冷笑道:“不敢,皇后娘娘威风得很,不把我们娘俩斩尽杀绝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哪里还敢受她的大礼?”
采薇道:“母后还在为臣妾惩罚玉儿的事儿生气吗?”
莫太后冷笑说:“岂敢,皇后娘娘多心了!”
南宫逸一听这话不像,便笑道:“说起来母后别不高兴,儿子以为,玉儿确实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都十六七岁的人了,还能闯下这么弱智的错误,要是再不教导一下,将来可怎么嫁人啊?要儿子看,她是该被教训教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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