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望着杜婉清,正兀自震惊着,一直跟在她身边儿的唤秋也惊愕的张大了嘴巴。
“小姐,就是她!”
采薇:“什么?”
唤秋说:“就是那个穿绿衣服的妇人,是她勾结了广陵王府的人设计截杀奴婢,劫持二小姐的!”
采薇一听,神色一下凌厉起来:“你可看清楚了?”
“清清楚楚,小姐,这妇人跟二小姐结识不是一日两日了,化成灰儿奴婢都能认出她来,断不会错的!”
采薇的神色冷了下来:“好,很好,本宫倒要看看,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算计本宫的妹妹。”
温掌柜见闹起来了,慌得撇开了采薇,上前去劝阻。
“碧姨娘,旺爷,大家都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为几盒胭脂闹起来也不好看,要不,二位就各退一步吧,大家也算是交个朋友嘛…。”
旺财傲娇的一抬下巴,嗤笑道:“掌柜的想多了,我们堂堂理国公府,还不至于为了几盒胭脂去结交一个商户的姨娘,至于交朋友嘛,我看还是算了吧!”
碧姨娘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她是觅芳斋的老主顾了,一向是被觅芳斋上下当成大金主捧着的,今儿的几盒胭脂本就是她前几日预先定下来的,被忽然冒出来的女人抢夺已经够让她窝火了,偏这觅芳斋的掌柜还偏帮着那伙儿人,更可恨的是那狗奴才还是一副扯气高扬的嘴脸,居然敢出言羞辱她。
做了姨娘本就是她心中的隐痛,这会儿被人当众奚落,她再也按捺不住了,冷笑道:“我虽是深宅妇人,却也听过理国公府的子弟不许纳妾的规矩,偏理国公府里的几位少夫人我都见过,只不知这位夫人是什么身份?别不是哪个狗眼看人低的狗奴才的姘头,坐了理国公府的马车,就狐假虎威,出来招摇撞骗的吧!”
被碧姨娘这么一讽刺,杜婉清的脸刷的一下白了,她咬着嘴唇,恨恨的望着碧姨娘,道:“我的身份不是你一介商户的姨娘打听得起得,你给我记着,早晚有一天,你会因为你的长舌头惹祸上身的!”
碧姨娘正在气头上,哪里会怕一个身份不明的小妇人的恐吓,当即狂妄的笑起来:“身份?你什么身份?姘头?外宅?还是理国公府那个奴才包养得戏子?还不如我这正正经经娶进门的贵妾呢,既然你有本事让我惹祸上身,何不现在就把你的本事抖搂出来,也好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本事?呵呵,抖搂不出来,就证明是被我猜中了,必是一个见不得人的姘头或外宅吧!”
“哈哈哈……”
跟着碧姨娘出来的丫鬟婆子们配合的笑起来,笑得极其夸张。
杜婉清的脸皮都紫了,恨不能上去撕了碧姨娘的嘴,但是,她却是个有城府、知进退的,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不宜惹事,因此,死死的握了握手中的帕子,咬牙道:“旺财,我们走!”
旺财仗着自己是理国公府得脸的奴才,一向在外边儿横着走的,今儿他带出来的半个主子吃了瘪,他的脸上也镁光,哪儿甘心就这这么走了,再者,也是为了在杜婉清面前买好,遂瞪着眼叫起来:“姑娘,咱们不能就这么走了,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这商户人家的小老婆,您有公子给您撑腰,怕她们甚么?”
杜婉清抿着嘴,强压下心头的委屈和怒火,喝道:“不许生事,我们走!”
说着,不顾碧姨娘主仆们‘哈哈哈’的嘲讽笑声,转身向门外走去。旺财无奈,只好指着碧姨娘道:“你们这帮死老娘们,都给爷等着!”
说完,的一跺脚,去追杜婉清了。
温掌柜见事儿平了,刚刚松下一口,哪知在旺财刚走到门口儿时,不知从哪飞来一颗石子儿,啪的一下打在了旺财的头上。
旺财一痛,顿时跳了起来,他一摸头,手上竟然有殷红的血迹正缓缓的氤氲开来。
“我日你娘的,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死老娘们,敢打你旺爷?”
旺财被打,顿时急眼了,他指着碧姨娘等人破口大骂,刚刚正因被这群丫鬟婆子嘲笑奚落不得出气憋屈着呢,这会儿这群不知死的老娘们儿竟敢动手打他,这下,他的暴脾气一下爆发了。
“你们这起子贱婢,竟然偷袭你旺爷,旺爷也是你们打得起的吗?”
“爷翘起一只脚比你们的头都高,下流胚子……”
旺财唾液横飞的骂着,温掌柜见他急眼了,怕双方打到一起出事儿,急忙陪着笑,低声下气的过来好话。
“旺爷,您息怒,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一帮妇道人家一般见识啊,这些胭脂算是小的孝敬您的,您就赏脸收下,留着赏人吧……”
掌柜的嘴拜年儿似的说着好话,手里还捧了着几盒精致的胭脂,这几盒东西都是上好的,仅其中的两盒润肤膏就值一百两,加上另外几盒头油,香粉什么的,加起来总共能值二百多两银子,绝对不是个小数目。
见到这么多好东西,旺财的气儿消了不少,刚想就坡下驴收下,不成想一边儿碧姨娘的奶嬷嬷忽然嗤笑起来:“还到你有多高贵呢,可惜,奴才就是奴才,眼皮子浅,爪子又轻,平白的诬赖我们打了你,就是为了图赖这几盒胭脂,真是让人笑话!”
旺财虽然是奴才,但借着理国公府的名头,在外面一向是装大爷、要脸面的,今儿被一个老婆子当众打了脸,顿时让他颜面扫地,脸面全无。
旺财火了,伸手夺过温掌柜捧着的一瓶头油,狠狠的向奶嬷嬷砸去。
“老猪狗,爷今个儿打死你这老不死的!”
那奶嬷嬷年纪虽大,却是个机灵的,见有东西奔她的脸上砸过来,急忙侧头一躲,那瓶头油擦着她的头皮飞过去,“啪”的一下砸在了碧姨娘的脸上。
碧姨娘‘啊’的尖叫一声,粉白的脸颊迅速的肿了起来,她自从进了霍府,一直是锦绣堆儿里养着,金奴银婢的供着,哪里受过这般屈辱,当即捂着脸颊,歇斯里地的尖叫起来:“狗奴才,你们都瞎了吗?还不快给我往死里打这打脊的奴才…。”
手下的丫鬟婆子们见主子恼了,立刻纷纷上前,想去打那旺财。
旺财毕竟是个男人,又是带着气的,岂能会给一帮内宅妇人打了?只见他左一拳、右一脚,将这些扑过来的丫鬟婆子们连踢代打,打得她们连声惨叫,纷纷趴下。
觅芳斋的顾客们见打起来了,都惊叫着跑开了。
温掌柜急的团团转,情知劝不住他们,便急忙跑到门外,想请杜婉清回来主持局面。
这时,碧姨娘的奶嬷嬷被旺财一脚踹到了柜台上,顿时将柜台上摆的好几盒胭脂扑到了地下,奶嬷嬷在府里,一向是体面得脸的,如今乍然被打,顿时也红了眼,她骂了一句‘王八羔子’,抓起一盒胭脂就往那旺财的脸上砸。
旺财正集中精力打那几个丫鬟婆子们,不妨一盒儿玉女粉兜面打来,“啪”的一声,正中他的面颊,打得他‘哎呦’一声捂住了脸,顿觉眼冒金星、头昏眼花!
众丫鬟婆子见状,纷纷效仿,一个个的冲到柜台边儿,不拘胭脂的贵贱,抓起来就往旺财的身上砸。
顿时,觅芳斋里热闹起来,女人们尖利的喊叫声,东西砸在身上的“噗噗”声,瓷器、玉器掉在地上的碎裂声,以及旺财抱着头,粗俗不堪的叫骂声、威胁声,乱成了一团。
碧姨娘的丫鬟婆子越战越勇,她们刚刚都被旺财踢打过,揣着报仇的心思,再者也有意在主子面前卖好,因此打得格外卖力。
转眼间,觅芳斋几百盒的胭脂被砸得所剩无几,屋里脂粉翻飞,香气满屋,被砸碎的瓶瓶罐罐洒了一地,一片狼藉。
杜婉清被温掌柜好说歹说的请了回来,刚进屋,碧姨娘就顶着一张肿胀的脸冲过来,瞥手揪住她的发髻,另一只手在她的脸上一阵乱挠!
“你个没名没分的贱人,竟敢指使奴才打我,你打得起我吗?”
她歇斯底里的叫喊着,抓挠着,全然没有一点儿大户人家女眷该有的端庄模样,将一肚子的怒火都发泄在了杜婉清的身上。
杜婉清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儿,就被打翻在地,她本就是个胎里不足,体质较弱,哪受得了碧姨娘疯了似的殴打,她尖叫着,一手护着自己的脸,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喊叫不止。
采薇的一颗石子儿成功的挑起了这场纷乱,两伙人打起来后,就悄悄的上了楼,让唤秋从楼上的窗子跃出,去应天府找赵大人报案,自己则站在二楼楼梯口的隐蔽处,悄悄的看好戏。
当她看到杜婉清竟一手捂着脸,一手捂着肚子时,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她为什么捂着肚子?难道,怀孕了吗?
想到这儿,她顿时感到一阵难受,替湘云感到不值,然而,虽然她痛恨杜家的人,也很想帮湘云收拾了杜婉清,但是,孩子是无辜的,她不可能看着碧姨娘把杜婉清的孩子打下来而无动于衷。
想到这儿,她悄悄的摸出了一块儿石子儿,找好了角度,准备等碧姨娘打杜婉清的肚子时再阻止她。
杜婉清先天不足,被碧姨娘发疯似的一阵挠抓后,没等采薇有所行动,已经眼睛一翻,昏倒在地了。
碧姨娘虽然抓花了她的脸,却尤不解气,又抬起脚想狠踹她几脚泄愤。
刚抬起脚,采薇急忙抬起胳膊,只是没等她的石块儿飞出去,旺财已经叫了起来:“大胆泼妇,这位夫人是理国公府子离公子的红颜知己,你要是敢伤了她,子离公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谁都知道理国公府家规森严,府里的子弟一律不准纳妾、不准有通房和外室,今儿旺财当众承认了这件事儿,相当于把子离公子推到了风口浪尖儿上,就算是他保住了这位姑娘,子离公子会一定因为他泄露出去的消息而受到惩罚!
旺财说出这番话也是无可奈何,眼见得碧姨娘的脚就要落下了,万一这位娇滴滴的杜姑娘折在了碧姨娘的脚下,主子一定会治他一个护主不利的罪名,到时候,他的罪过就更大了!
两害相权取其轻,不管怎么说,只要能保住这位杜姑娘,主子一定不会太过为难他的。
碧姨娘听了这话,极不甘心的缩回了自己的腿,虽然她恨不得踹死眼前这个贱人,但理国公府权威势大,她惹不起,也不敢惹,万一给霍府惹来麻烦,她可能会吃不了兜着走!
“什么红颜知己,姘头而已,真是不要脸!呸!”
碧姨娘捂着自己受伤的脸颊,对昏迷在地的杜婉清“呸”了一口,转身就想离开。
身后却忽然传来了一道不轻不重的女音:“慢着!”
采薇缓缓的走下楼来,一步步的走进了碧姨娘,抬着下巴直视着这个曾陷害过她妹妹的坏女人,眼中闪过一抹精锐的煞气!
“你的下人刚刚砸了我们觅芳斋,碧姨娘就想这么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吗?”
碧姨娘望着眼前这张酷似穆采菲的脸,嘴唇蠕动了几下:“你……你是……”
采薇冷笑一声,说:“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得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一边儿的温掌柜悲愤的点着头,表示赞同采薇的话,看着自己的铺子被砸成了这个样子,他的心都滴血了,恨不得手刃了这个罪魁祸首才好!
另一边儿,杜婉清被她的贴身小丫鬟儿扶了起来,正搀着往外走,也被采薇叫住了。
“你们也不能走,砸铺子的事儿你们也有份儿,在应天府调查清楚之前,你们两方谁都不许走!”
旺财乃是理国公府的小厮,常年在二门外混,极少进内宅,所以不认识采薇,见采薇竟敢拦着自己,登时叫了起来:“大胆,你竟敢拦着理国公府的人,难道你不知道理国公府是当今圣上的外祖家吗?”
采薇冷笑道:“世人皆知道理国公府是当今圣上的外家,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过是理国公府养的一条狗,还是一条败坏门风、狗仗人势的狗,我不仅可以拦着你,还可以替他老人家好好的教训教训你呢!”
“嘿,你这小贱娘”
‘们’字没等叫出口,采薇一抬手,一颗石子儿咻的一下飞了出去,精准的打在了旺财骂人的嘴上,顿时打裂了他的嘴唇,打掉了他两颗牙齿!
“啊——”
旺财惨叫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阵腥甜味儿传来,他低下头,吐了口血沫儿,吐掉了嘴里断掉的两颗门牙。
“你这小贱人,真是吃了雄心豹——”
没等他骂完,采薇已经冷笑着,抬起了右手,四个指缝儿里,嵌着四颗圆溜溜的小石子儿,跟刚刚打落他牙齿的石子儿大一般大小!
无声的威胁,让旺财蓦地住了嘴,他瞪着猩红的眼珠儿,愤恨的瞪着采薇,恨不得杀了她一般!
采薇一声冷笑,将自己的眼睛转向了门口的方向。
她是习武之人,耳力比常人好许多,这会儿,她听到外面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处跑来了,像是有很多匹马,转瞬间,那些马已经到了觅芳斋的门外,并在觅芳斋的门外停住了。
“吁——”
一阵阵勒马的叫声响起,接着,觅芳斋的大门被打开了,应天府的赵府尹威风凛凛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帮差役,唤秋走在了最后面!
旺财见了赵府尹,如见了亲人一般,立刻冲了过去,指着自己肿的香肠似的嘴唇呜呜的叫着:“赵府尹,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这个刁妇,是她,是她把我打成这个样子的……”
温掌柜也趁机凑了过来,苦着脸说:“府尹大人啊,小民的铺子被砸了,求府尹大人为小民做主啊!”
碧姨娘一直没有动弹,刚刚她见到酷似菲儿的采薇时,心中已经开始画魂儿,这个女人会不会跟那个穆采菲有关?会不会是她的姐姐?听说她的姐姐做了皇后娘娘,若真个是她姐姐,自己就遭殃了,谁叫自己当时一时鬼迷心窍,联合了广陵王府害人了呢!
正忐忑不安的想着,忽一眼瞥见了冷着脸立在众人后面的唤秋,她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正如:分开八瓣顶阳骨,一桶冰雪倾下来!
糟了,这下完了……
应天府的赵府尹没理会旺财和温掌柜二人,径自走到了采薇的面前,一撩袍子,‘噗通’跪了下来,大声道:“微臣护驾来迟,让皇后娘娘受惊了,请娘娘恕罪!”
“什么?她是皇后娘娘?”
旺财惊呆了,温掌柜也傻了眼,两人都张着嘴,石化了。
铺子里其他的人还算正常,惊愕之后,都赶紧的跪了下来,给皇后娘娘请安。
碧姨娘也跪在了地上,这会儿,没有人比她更紧张了,心中的疑惑被证实了,她仇家的姐姐,如今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而且,大抵已经知道她是谁,她都干过些什么了!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她死死的垂着头,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到这这个份儿上,除了害怕,她几乎感觉不到其他的情绪了!
“赵府尹平身吧!”
采薇缓缓的坐在了唤秋端来的椅子上,不疾不徐的说:“今儿觅芳斋被砸的事儿,论理该是有赵大人处理的,但是这儿有个刁奴,竟敢冒充理国公府的奴才,败坏理国公府的名声,赵卿家也知道,理国公府是皇上的外家,本宫不能不管;再者,还有一桩发生在数月前的公案,和本宫的娘家有关,难得的是凶手竟然也在现场,所以,劳烦赵卿家帮忙审一审,本宫要亲自听听,那凶手是为了什么,要陷害本宫的家人!”
采薇的嘴里说着,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脑袋耷拉到了胸口的碧姨娘。
碧姨娘一哆嗦,怯怯的抬起头,一下子对上了皇后那凌厉的目光,吓得她身子一软,瘫倒在了她奶嬷嬷的身上!
……
碧水山庄里
霍渊神情萧瑟的坐在会芳园的某个房间里,手里拿着一只斗彩鸡缸杯,杯里的茶已经冷却了,他却浑然不觉,只倚在椅子的靠背上,眼神落寞的看着房间里的每一件东西。
房间里那张雕花的绣榻,她在上面睡过,她刚走的时候,那榻上还残留着她的体香,虽不浓烈,却依旧是醉人,现在,那馨香的味道已经消失了,但那种令人心醉的感觉却依然还在。
他起身,摸了摸那床苏绣的锦被、床单,叹了口气,坐在了榻上。
离绣榻不远,靠着东墙有一张妆台,也是她用过的,她曾对着那面铜镜画过眉、理过妆,铜镜旁边儿的牛角梳子上,还绕了几根她乌黑的长发,已经被他解了下来,收进了那只荷包里,就是她送给他的那只锦鲤戏莲的荷包,她亲自绣的那只荷包,他一直贴身带在身上,从不曾离身……
圆桌上的青花瓷茶壶,她用也过,桌旁的绣墩儿也是她坐过的,还跟桌子保持着她坐下时的距离,他一直舍不得将那绣墩收回到桌子下,还保留着她在时的样子,他不许人收拾这个房间,更不许任何人进来,屋子脏了,他便拿着抹布,亲自来擦!
渐渐的,每天进这间屋子来收拾,已经成了他每日必修的功课,也成了他生活中不可多得的一项乐趣。
自从她大婚,他就再没见过她,关于她的消息,都是他从别的地方得来的。
虽然看起来,他已经离她越来越远了,但实际上,他从未离开过,一直在默默的关注着她!
这段时间,他还和以往一样经营着霍家的生意,到各个铺子去盘查,和生意的伙伴谈生意、应酬,偶尔还聚上三两个好友把酒言欢,他依旧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任谁都看不出他和从前有什么变化。
只有他知道,他在变,变得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金钱、人脉,甚至是他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刺月帮,对他来说都已经不再能吸引住他。
自从他错过了生命中那道最美好的风景,这个世界对于他,已经不再像从前那般色彩斑斓了!
这个变化让他感到害怕,甚至为此特意不再去关注她,虽然很难,但是他一直在努力着,不去想她、不去见她,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今天会在这样一种场合下见到她。
霍渊被传到觅芳斋时,一进门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被砸得七零八落的觅芳斋,到处都是瓶瓶罐罐碎裂的残渣,整座铺子飘着浓浓的胭脂香味儿,破败不堪。
那个日思夜想的她,穿着家常的衣裳,梳着已婚夫人的发髻,正端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品着茶。
多日不见,她比之前更美了,之前的她,像一朵含苞为放的花骨朵,有一种青涩之美;而此时的她,却像是一朵盛开怒放的鲜花,美得让人心惊!
见到她,他的目光便拔不出来了,只痴痴的看着她,完全忽略了她面前的地上,乌泱泱的跪了那一地的人。
此时,那些人中有人在哭,有人在求饶,还有人在瑟瑟发抖的害怕。
应天府的赵府尹凑了过来,道:“霍公子,今天找您前来,是有一桩旧案需要您到场一下,因为这件案子和您的贵妾有关!”
霍渊一愣,这才移开眼睛,发现跪在地上的人群中,居然有碧姨娘在场,他怔怔的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采薇说:“唤秋,你来告诉霍公子吧!”
“是!”
唤秋答应了一声,上前道:“霍公子,事情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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