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湘云和谢嬷嬷辞别了采薇,在理国公府四个护院的护送下,回了理国公府。
到了自己居住的秋爽斋,院子里当值的丫头见到湘云回来了,急忙道:“少夫人回来了。”
便赶着去打帘子,湘云今儿吃了酒,走路有点儿虚浮,她扶着谢嬷嬷的手,刚上了台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娇柔的叫声:“少夫人,请留步!”
湘云回头时,见一个身材窈窕,带着面纱的女子,在一个婆子的搀扶下,正穿过院子向她走来,那女子穿着淡紫色的褙子,腕上带着紫罗兰玉的手镯,走起路来袅娜娉婷、弱柳扶风,正是那个讨厌的杜婉清!
湘云皱起眉头,不悦的说:“你怎么又来了,我并不是告诉过你不许来我院儿吗?你拿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吗?”
说话间,杜婉清已经走到了湘云的面前,她恭恭敬敬的福下身去,柔声细语的说:“妾身得知夫人今日不在府上,怕子离哥哥无人照拂,所以,特意熬了大骨汤来给他进补,没想到夫人这么快就回来了!”
谢嬷嬷‘嗤’了一声,撇撇嘴说:“少夫人不过是出去一上午,就被你给知道了,想必一定是你在盯着我们少夫人,伺机寻找见机会见公子吧?”
杜婉清轻笑一声,温婉的低下头,戴着紫玉戒指的纤纤玉手抚上了自己的肚子,柔声道:“嬷嬷说得对,是妾身伺机而来的,妾身和孩子都想他了,希望少夫人能网开一面,许我们一家三口团聚!”
谢嬷嬷一听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遂扯开嗓子冲着看门的婆子大起来:“你们这起子没用的奴才,是怎么看的门儿,一双眼睛都长到尻子里了吗?什么臊的臭的烂的贱的都只管往院子里放,弄脏了院子怎么处?还不赶紧拿水来擦地?”
两个看门的婆子被骂,不敢则声,急忙进门房去舀水拿抹布了。
杜婉清被指桑骂槐的骂了,却也不恼,只笑盈盈的接过张婆子手中的食盒,递到了湘云的面前,说:“既然少夫人不喜欢妾身在这儿,妾身就告辞了,劳烦少夫人把这盅大骨汤给子离哥哥喝了,妾身感激不尽!”
湘云没有接那是和,只盯着她的面纱,冷笑说:“让我把汤给他送去,好让他觉得我悍妒欺负你,不许你去见他,好让他心疼你、可怜你,是吧?”
杜婉清柔柔一笑,道:“少夫人多虑了,妾身是因为不想打搅道你们夫妻相处,才自愿退避的,请少夫人不要多心才好。”说罢,将那食盒往湘云的怀里一惯,道:“夫人快些进去吧,晚了汤就凉了,子离哥哥不喜欢喝冷汤!”
杜婉清用的力气很大,食盒差点儿撞倒湘云的肚子上,湘云吓了一跳,反射般的的往外一推,想把那食盒推开。
不成想,推开食盒的刹那,杜婉秋忽然尖叫一声,顺着食盒的力道向一边儿的台阶扑去。
“啊——”
她重重的摔倒在了台阶上,食盒摔落一边,盒盖儿也掉了,里面的汤碗摔得粉碎,骨汤也洒了出来,顺着台阶往下滴答!杜婉清捧着肚子惨叫起来:“啊,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啊.....”
跟着杜婉清的张婆子见状,失张失志的叫起来:“哎呀,姑娘,您怎么啦?您别吓唬奴才啊——”
湘云也傻了眼,这是怎么回事儿?她不过是扒拉那食盒一下,杜婉清怎么就摔倒了,这,这.....不对劲儿啊?谢嬷嬷也吓了一跳,身上的酒都醒了,她一把拉住了湘云的手,低声道:“少夫人,不好了,她是要用肚里的孩子拉你下马!”
“姑娘啊,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哎呀,姑娘昏过去了,太医,太医在哪?快去请太医啊——”
张婆子连哭带嚎的喊着,湘云如梦初醒,也大声叫了起来:“英玉,快去请太医过来——”
刚叫完,她忽然意识到气氛的不对,转过脸时,一眼便看到了莫子离站在门口儿,正阴鸷的盯着她!
“武湘云,你好狠!”
男人看了湘云一眼,便不再理会她,他走到杜婉清身边,弯下腰,不顾肋骨的剧痛,将昏倒在地上的杜婉清抱起,大步的向屋里走去。
“少夫人,您看,您看——”
谢嬷嬷指着杜婉清刚刚摔倒的地方,惊慌的叫起来。湘云顺着谢嬷嬷的手指,在杜婉清摔倒的地方,赫然看到了一滩殷红的血迹,在阳光下异常的刺眼!
不好!
湘云的心咯噔一下,急忙带着谢嬷嬷走了进去,刚走到里间,就听到张婆子失张失志的叫声。
“公子,姑娘她出了好多血,孩子......不中用了!”
莫子离沉默了许久,才沉声的开口:“知道了......”
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难以言说的痛楚,仿佛有千百种滋味在心头似的。正说着,湘云已经走了进来,莫子离抬起眼,眸光森凉的说:“你就这么容不下她?连她肚里的孩子都不肯放过吗?”
湘云咬了咬嘴唇,说:“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我一定要说,我没有推她,我只是.....”
“够了!”
莫子离冷喝一声,打断了她:“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如今她躺在那儿,我们的孩子......没有了!你满意了吗?”
“公子,您冤枉少夫人了,是杜氏她自己......”
谢嬷嬷见莫子离想把谋害子嗣的罪名扣在湘云的头上,心中一急,便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急着替湘云辩解,却被莫子离一声暴喝打断了。
“住口,你这狗仗人势的老猪狗,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刚刚在院子里指桑骂槐的当我没听到吗?什么时候我理国公府轮到你个奴才来放肆了,还不给我滚出去!”
谢嬷嬷被喝,只好闭了嘴,她担忧的望了湘云一眼,垂着头默默的退下了。
湘云知道,莫子离怒斥谢嬷嬷是给她看呢,他没法斥责她,故此才把心头的怒气发泄在了谢嬷嬷的身上,以此来敲打她,表达对她的不满。
湘云抿了抿嘴,坦然的望着莫子离,说:“你认定是我推了她,故意害她流产的,对吗?”
她的眸子清澈如水,就像她给人的感觉一样,如此干净、透明,望着她坦荡的眼神,莫子离的心顿时软了,他刚要开口,榻上的杜婉清忽然睁开了眼,虚弱的呻吟起来。
“子离.....子离......我好痛......我们的孩子呢.....他还在不在.....在不在啊......”
一听这话,莫子离的心一疼,虽然他并不想要这个孩子,但这个孩子是他的骨肉,他焉有不疼的道理?
“子离,你说话啊,我们的孩子他......没事吧,你告诉我啊?”杜婉清声线颤抖的追问着,一双溢满水雾的眸子哀怨的望着莫子离,脆弱得像一只随时会碎掉的瓷娃娃。
莫子离咳了一声,握着杜婉清的手,沉声说:“婉清,孩子......没有了,但是你还年轻,以后咱们还会!”
“不——我的孩子啊——”
没等莫子离说完,杜婉清已经失控的尖叫起来,她捂着自己布满痂痕的脸颊,痛苦的大哭着,汹涌的泪水从她纤细的指缝儿间溢出,很快将她的衣袖都打湿了。
“我的孩子啊......我可怜的孩子啊......”
她凄婉的哭声,哀怨的声讨声,让莫子离那颗被湘云软化了的心顿时又硬了起来,但他到底不忍斥责湘云,只是问道;“你是喝了酒,一时情绪失控才导致如此的吗?”
他早闻到了湘云身上的酒味儿,也知道湘云爱憎分明的性子,所以以为是她喝多了酒,又被杜婉清刺激了一下,一时冲动控制不住自己的性子才出手伤人的。
如果她能坦诚的认错,或许他还能原谅她,谁让杜婉清非要赶着她回来的时刻登门呢,昨晚湘云不是告诉她不许再来了这儿了吗,她非但不听,还非得赶到湘云回来的时候来,简直就是自找的!
不过,要是她做错了事还不肯承认的话,那就证明她不是冲动造成的,而是故意为之,那样的话,她的心肠就太歹毒了,连个婴孩儿都容不下,而且还是他的孩子,不看僧面她也该看佛面啊!
看到杜婉清撕心裂肺的哭声,听到莫子离不断的把责任加诸在她的身上,湘云就知道,无论她怎么替自己辩解,他都不会相信了,心中不知是失望还是觉得他本该如此,经历了一番情绪的波动后,她的心情却冷静下来,虽然明知他不会相信,但却依旧语气诚恳而又平淡的说道:“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莫名其妙的摔倒的,大概是想借她腹中的孩子还嫁祸我吧!”
话音刚落,杜婉清的哭声戛然而止,她虚弱的撑起身子,指着湘云,声泪俱下的说:“少夫人,红口白牙的,您怎能说出这般违心的话,明明就是您推了妾身,大家有目共睹的,您抵赖也就算了,怎么还能诬陷是妾身用自己孩儿的性命害您?您也太残忍了吧!”
说完,摸着肚子哭得肝肠寸断。
“......我可怜的孩子,娘没用......保不住你,让你还没来得及睁眼看一看这世界,就被人给害了,娘还要背上害你的罪名,娘还不如跟你一起去了呢.....”
正闹着,外面丫头来报,说是太医来了。
理国公是当朝的元老,又是皇上的亲外祖,在朝中地位斐然,因此,家中一直都太医轮流值守,所以,太医来的很快。
湘云不好见外男,只好躲进别的房间。
张婆子撂下床幔,在杜婉清的手腕儿上搭上了一条薄薄的丝帕,才让太医进来就诊。
太医进来后,搭在杜婉清的手腕上诊了一会儿,摇摇头对莫子离说:“这位夫人腹中的孩子已经保不住了,如今大人的身子状况也令人堪忧,从脉象上看,这位夫人有血崩之势,老夫给您开个方子,请公子尽快着人把药熬了,免得大人再有什么损伤......”
秋爽斋里闹得天翻地覆,偏偏今儿老夫人带着大夫人和二夫人进宫去了。如今家里只有莫子净的妻子杨氏在,而杨氏只是个堂嫂,也不好过多的干涉小叔子屋里的事儿,只派人送了些补品过去,说是给杜姑娘补身子用的。一边儿又派了人去了宫里报信,看看老太太能不能早点儿,好安排二房的事儿!
信儿送到的时候,老太太正带着两个媳妇在玉坤宫里劝莫太后呢。
早上莫太后在采薇那吃了瘪,心中又气又恨,便打发人去理国公府请了老夫人和两嫂嫂进宫说话,一来想解解闷儿,疏散疏散心情,二来,她知道儿子一向敬重老夫人和二位舅妈,所以想要母亲和二位嫂嫂替她在儿子面前说说话,让他不要凡事都听穆采薇的,早点儿把朝月给放出来。
老夫人和二位夫人已经得知了莫太后和南宫玉之前欲给南宫逸下蛊之事,都觉得她们母女做的有些太过了,因此,当莫太后提出让她们做说客时,婆媳三人非但没有答应帮忙,反倒都劝莫太后不要再闹腾了,让人家小两口儿恩恩爱爱的过自己的日子,而她安安静静的做个不管闲事的太后,岂不是极大欢喜?何必非要插手人家两口子的事儿,非但管不了人家,还惹得人家两口子不待见呢?
至于朝月,这丫头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哪有联合别人算计自己哥哥的道理,让她在佛堂里磨磨性子也好,若非要硬把她放出来,早晚还会惹出事来!
莫太后没想到母亲和嫂子都不帮自己,反倒都替穆采薇说话,心中十分不悦,正欲打发了她们,恰好有小太监进来报理国公府出事儿的事儿,老夫人一听,急忙起身辞别的太后,带着两位夫人急匆匆的回府了!
老夫人虽然不在意杜婉清,但是杜婉清肚子里的孩子她还是在意的,她的三个孙子都已成年,最大的已经年近三十了,却连一个重孙都没有呢,因此,在得知杜婉清怀孕的时候,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把这孩子留下来,至于母去子留什么的,都是后话了!
到了宫外,老夫人和二位夫人叫来报信的管家,不停地追问是怎么回事儿,管家知道的也不多,只断断续续的听人说,是少夫人和杜姑娘之间起了龃龉,一怒之下动手推了杜姑娘,导致杜姑娘流产的!
老夫人和白氏得知杜婉清流掉了孩子,心中十分心疼,但孩子已经掉了,也无法挽回,便都沉着脸,悻悻的不再说话。
大夫人武氏却觉得,事情不想说的那么简单,湘云是她的亲侄女儿,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湘云的性情她了解,断做不出推打孕妇之事,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因此,她把自己的看法对老夫人和白氏说了,还说:“不是我为自己的侄女儿说话,湘云是个直性子,若是她做的,她定掩藏不住,若不是她做的,诬赖她她也断不会答应,待会儿咱们回了府,不妨把她召来问问是与不是,很快便可窥明真假!若真个是她做的,我虽是她亲姑姑,也绝不会包庇她;若不是她,还请老夫人和弟妹做主,帮云儿洗清嫌疑,恢复名声!”
老夫人和白氏虽然都痛心杜婉清腹中的孩儿,但也都不糊涂的,湘云也是她们看着长大的,她的性子她们也了解,所以,当武氏提出这个请求,老夫人和白氏便一口应承下来。
回府后,老夫人直接去了恩熹堂,命人明月去秋爽斋,把湘云叫来说话。
明月来到秋爽斋时,秋爽斋里已经闹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了,杜婉清在孩子流掉了后,伤心得几次昏厥过去,救醒后也不肯吃药,只哭着说要跟孩子一起去。
而莫子离跟湘云对恃着,莫子离要湘云承认自己推了杜婉清,跟杜婉清道个歉,此事便作罢,而湘云则坚定而又疏离的说:“我再说一遍,我根本就没有推她,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摔倒,也不知道,原来我在你莫子离的心中竟如此不堪!”
莫子离见湘云的眼中露出冷漠疏离之色,心中虽痛,但杜氏身上掉下的,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他面带痛色说:“你以为我在诬赖你,强行要把这项罪名扣在你的头上吗?你错了,我比谁都希望那件事不是你做的,可是,当时在院子里当值的几个丫头们都看到是你推了人,难道大家的眼睛都是瞎的吗?到了这个份儿上,你为什么还不肯承认呢?”
湘云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没有做过的事,我绝不会承认,我没有推她,就是没有推,想让我向她承认错误,下辈子吧!”说着,转向明月道:“明月姐姐,老太太叫我过去也是为这事儿吧,好,我这就跟你过去!”
她转向莫子离,道:“我去回老太太的话了,该跟你说的我已经说完了,信不信在你,要是你认定就是我做的,我也没办法!”
谢嬷嬷听闻老夫人传湘云过去,便知道是因为杜婉清之事,急忙跟着她走了出来,走出院儿后又觉得不对,她不能让公子和杜婉清那狐媚子单独呆在一起,万一杜婉清那狐媚子蛊惑公子害少夫人怎么办?不行,她得盯着她。
走了几步,她悄声对湘云说:“少夫人,那边儿让翠缕和翠纹陪您去吧,这边儿我得盯着些,看那骚蹄子在整什么幺蛾子害您!”
湘云一想也是,便让谢嬷嬷留下,自己带了陪嫁的丫头翠纹和翠缕,跟着明月,直奔老太太所在的恩熹堂去了!
.....
采薇回宫后,南宫逸正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见采薇回来了,南宫逸招招手,道:“娘子,过来,给你看样东西!”
“什么呀?”采薇解下身上的披风,交到了春柳的手里,笑着走了过去。
刚走到南宫逸的身边,他便伸出手臂,将采薇拉着,坐在他的腿上,将一份带有标记的地图递给了她:“你看,这是什么?”
采薇拿起地图看了看,说:“大晋国的地图啊,怎么了?这上面的标记是什么意思?”
南宫逸点了点她的脑袋,笑道:“自己想,想到了有奖励。”
采薇拿起地图,仔细的看了看,见那张地图上,详细的标着大晋国的各州府县的地理位置,每个地区都有一个小小的标记,有红有黑,密密麻麻的的布满了整张地图,正不知是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意思?”
采薇撂下地图,表示自己智慧不够,猜不到这张地图上的奥秘。
南宫逸点了点地图上那些红色的标记,得意的说:“凡是这些带着红色标记的地区,赡养堂已经建立起来了!”
“啥?这么快?”
采薇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说:“这怎么可能呢,你骗我吧?”
“当然没骗你!”
男人啄了啄她的小嘴儿,得意的说:“你相公是谁呀,是大晋国的皇帝,想帮自己媳妇儿完成个心愿还不容易吗?”
采薇略略看了看,那些带着红色标记的地区大约有*百个,证明了大晋国国境内现在已经有*百家的赡养堂了,只是,这事儿她才刚跟南宫逸提过不久而已,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采薇:“你是怎么做到的?动用国库了?还是摊派地方官了?”
南宫逸道:“都不是,朕只是传旨,让各个地方的官员跟百姓们传达朕的旨意,凡是愿意捐赠房屋做赡养的,哪所赡养堂就以他的名义命名,并由朕亲自给那赡养堂题字,仅此而已!”
捐出一栋房屋就,就能得到皇上亲自提名,这是何等体面尊贵的事,自古商人身份低,在等级森严的社会里只占据社会最底层的位置,但是,只要得到皇上亲自提名,再低微的身份也可以变得高贵起来,与往昔不可同日而语,想必,有不地方的富商们会为了争夺捐房屋而起龃龉的吧!
“逸,你真是太聪明了,不愧为大晋国的皇帝!”
采薇高兴的眯起了眼,捧场的奉承起男人来,还在他俊美的脸上甜甜的亲了一口!
男人被奉承得十分受用,嘚瑟的指着自己另一边脸颊,示意她再亲一下,采薇毫不吝惜的凑过去,对着那张养眼的俊脸又亲了一下。男人还是不满意,索性反被动为主动,捧着湘云的小脸儿,亲吻起来。
正嘬得起劲儿,忽然听到了杨永不合时宜的咳嗦声,“咳咳,皇上,娘娘——”
采薇大囧,不好意思的把脸埋在南宫逸的怀里。南宫逸被破坏了兴致,本来很不高兴,但见到采薇一副小老鼠似的模样,又开心起来,他一边轻轻的抚着采薇的后背,一边懒懒的问:“什么事?”
“启禀皇上,青罗国的多择宰相来向您辞行,明儿一早,他们就要离开咱们大晋,各回各的过去了,您看——”
南宫逸不耐烦的说:“朕不是已经下旨今晚在顺天殿给他们践行了吗?怎么又来辞行?”
杨永道:“多择宰相说还有别的事儿要单独跟皇上说,陛下您看,是见还是不见呢?”
“让他进来吧!”
南宫逸拍了拍采薇的后背,道:“娘子,你先进去吧,朕忙完了就去陪你!”
采薇调皮的对男人笑了笑,倏地一下从男人的腿上消失了。
“顽皮!”
南宫逸无奈的笑了笑,还没等笑纹收回去,青罗国的多择宰相已经在杨永的带领下走了进来,青罗国宰相已经六十多岁了,生得银发银须,一副德高望重的长者模样。
“青罗国丞相多择见过大晋皇帝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丞相快快请起,杨永,赐座!”
“谢陛下!”
多择起了身,在杨永搬来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拱手道:“陛下,老臣此番来大晋,除了恭贺陛下荣登大宝之外,还奉我皇陛下旨意,到大晋来寻找我们陛下失散多年的嫡皇子!”
南宫逸挑了挑眉,说:“这倒怪了,你们青罗国的皇子不见了,怎会跑到我们大晋来呢?老丞相不会是跟朕开玩笑吧?”
多择道:“陛下,此事说来话长,请听老臣慢慢向您道来......”
“二十年前,我们青罗国的皇帝陛下被第四子完颜烈宏鸠杀,完颜烈宏勾结国师和大将军,夺取了青罗国的江山,登基后,他排除异议,大规模的屠杀反对他登基的人。我们的七皇子,也就是现在的皇帝陛下被他贬斥到了西北的苦寒之地为奴,在那里为奴的,都是被完颜烈宏视为死敌的,被贬斥的贵族阶级,看守的侍卫们为了讨好完颜烈宏,常常残忍的折磨奴隶,每天都有人被打死和打伤。”
“当时,我们的皇帝陛下为了保住他唯一的儿子,忍痛将他送给了一个前往青罗国贩卖人参的贩子,那时,小皇子只有两岁,刚会叫娘。”
“后来,因为完颜烈宏残暴不仁,鱼肉百姓,天下百姓纷纷起义,历经十六年的时间,百姓们终于推翻了完颜烈宏的统治,拥戴仅存的皇子七皇子殿下为青罗国的皇帝陛下,我们的陛下仁慈宽和,爱民如子,可惜,他自己却没有孩子,除了当年送给那参贩子的小皇子,我们皇帝陛下膝下再无一只半女,这些年来,我们陛下一直派人在大晋国的境内寻找小皇子的下落,却总也找不到,我皇无奈,只好借给陛下您贺喜的机会向您求助,希望您可以帮忙,帮我们陛下找回我们的皇太子,使我们青罗国的江山有后,我们的皇帝陛下一定会感激陛下您的!”
南宫逸道:“你们的小皇子可有什么显著的特征,或者可有什么信物?”
多择道:“小皇子在被送走前,曾被一群侍卫绑在树上射靶子玩儿,就是看谁射得离靶子最近的那种,后来,有个侍卫手不准,射到了我们小皇子的肩膀上,把我们小皇子的肩膀都射穿了,差点儿死掉,陛下只要找到一个右肩膀上有一个贯穿的疤痕的青年,就是我们的嫡皇子!”
南宫逸道:“有这般显著地特征,找起来就方便多了,老丞相放心,此事包在朕的身上,只要这位皇子还活着,朕一定设法找到他!”
“如此,老臣先在此谢过陛下了,我们陛下说了,只要您能帮我们找到我们的皇太子殿下,我们青罗国永远与大晋国交好,永远唯大晋国马首是瞻!”
多择走后,采薇倏地从空间里钻了出来,气愤的说:“要是那拿幼儿做箭靶子的事儿发生在我的面前,我定要将他们活活的钉在树上,再他们满身涂满蜂蜜,让他们被虫蚁一点点的吃了,好让他们也感受一下被折磨的痛苦!”
南宫逸道:“娘子所言正和朕意,只是,据朕想,那小皇子有了如此恐怖的经历,会不是变成疯子或傻子,要么就变得非常孤僻和内向,要是这样,就算找到了他,将来怕是也难以继承青罗国的大统,青罗的皇帝见了倒伤心,还不如不见呢!”
采薇说:“变成什么样,找到了不就知道了吗?鹦哥快回来了,等它回来了我让它去找,分分钟就能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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