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繁月没有收下令牌。
他身上没有储物戒,突然多个令牌,安初辞肯定会起疑的。
歌繁月叹了口气,他真的一点也不想再和歌家扯上关系了。
但是现在也是没办法,当时没想到会突然遇到歌繁离,吸入迷药之后虽然强撑了一会儿,但是他终究是这么多年没再修炼,还是中招被抓了。
歌繁月心中懊恼无比,早知道就再警惕一些了,如果没有吸入迷药,歌繁月至少有信心能逃过去。
逃过去之后他再回去找个理由和安初辞再搬家,搬离山村,再去一个更远更偏僻的地方。
曾经的他只是想利用安初辞的力量逃离歌家,但是到现在,他只想和他的爱人平淡的过日子。
他不想再过曾经那种心惊胆战随时担心自己性命的日子了,他也不想再回到曾经那种没有希望,没有未来,生活中只有杀人这一件事的日子。
歌繁月回到客栈,他原路返回翻窗回到房间,蹑手蹑脚来到床边准备上床时,却发现安初辞不在。
歌繁月一惊,他猛地回头,安初辞不知何时站在了他刚刚回来的窗边。
安初辞倚着窗户,借着月色看着歌繁月,淡淡道:“翻窗翻得蛮熟练的嘛。”
看着安初辞脸上冷淡的神色,歌繁月心中一慌,求生欲达到前所未有的巅峰,下一秒,身体和嘴同时反应过来,歌繁月膝盖一弯噗通一声跪下,同时嘴上已经脱口而出:“对不起,我错了!”
清风看得嘎嘎乐,“哈哈哈哈,对方撤回了一个追妻火葬场哈哈哈。”
安初辞:“……”
歌繁月跪得无比迅速并虔诚,头也马上低下去了。
安初辞无声的叹了口气,他现在已经从清风那里知道了歌繁月的身份了,但他还是想让歌繁月亲口说。
安初辞坐到窗台上,淡声道:“坦白从宽,说吧,我听着。”
歌繁月乖巧道:“好的哥。”
歌繁月于是从两人的初遇说起。
修仙世界,分的不是什么城,什么国,而是什么界,什么大陆。
现在安初辞和歌繁月所在的地方就是人界中的清渺大陆。
歌家是清渺大陆数一数二的死士世家,歌家就是为了各个国家的皇家人士配备死士,暗卫的。在歌家,没有一个废物,所有人都是有用的。
没有用的废物早就在试炼中死了。
当年歌家照旧是在那森林中举行试炼。
试炼明明是全封闭的,却不知道安初辞怎么回事,居然闯进去了。
其实在安初辞去到那个山洞之前,那个山洞是歌繁月先找到的。
歌繁月在那山洞里居住了一段时间,那天他只是出去找了个食物,回来山洞就被安初辞占了。
歌繁月回来的时候发现山洞中有其他人的气息时,他的心中是很生气的。
他还特意埋伏在外面,还想着等安初辞出来找食物或者找水的时候就把安初辞给杀了。
结果安初辞一进去一连六天都没有出来过,歌繁月在外面休息了几天,心想里面那家伙不会死了吧?
为了保险起见,歌繁月就在山洞的不远处坐着哭,要是安初辞没死,出于好奇也会出来看一眼。
要是安初辞没出来,歌繁月就假装才发现这个山洞,先进去一探虚实,安初辞死了他就把安初辞的尸体踢出来,要是没死他就假装无辜小孩,趁安初辞不注意再把安初辞弄死。
安初辞听到这里,绷着的脸都没忍住笑了。
安初辞坐在窗台上,看着跪在自己前方不远处满脑袋心虚的歌繁月,伸脚在歌繁月肩膀上踩了踩,道:“那你怎么没杀我?”
歌繁月连忙道:“不杀不杀,我怎么会杀你,看见你之后我就把什么杀不杀的都忘了。”
这个歌繁月没有撒谎,当时他在试炼中杀红了眼,脑袋里都已经被试炼整出了下意识反应,只要是自己以外的人,通通都杀。
但是当他看见安初辞的那一瞬间,他的心中一颤。
有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他那满脑子的杀都在瞬间烟消云散。
安初辞看着歌繁月,回忆起第一次见到歌繁月时的场景,道:“可是那个时候你真的很小,你看上去才三四岁。我感觉你连把菜刀都拿不起来,你怎么会杀人?”
歌繁月道:“不是的,其实那个时候我已经七岁了。包括现在我的年龄也不是哥你以为的二十三,我已经二十七了。”
如果他真的只有二十三,他也不会这么早就开始忧心以后自己变老变丑怎么办了。
安初辞惊讶的挑眉,道:“可是你的脸……”
歌繁月解释道:“这是歌家的独门秘方,喝了之后可以让人的身体在四年之内停止发育,不论是容貌还是身高体重都会停在喝下药的那一瞬间。我们喝下那个药之后就能更方便的利用自己小孩子的优势去完成任务。别人看着好像我们只有两三岁,三四岁,当然会对我们放下防备。而这个时候,我们就可以趁别人掉以轻心一举拿下他的性命。”
所以当时歌繁月并不是只有三四岁,当时歌繁月和安初辞的对话都还算流利,只是歌繁月为了伪装,所以很多时候都假装听不懂安初辞的话。
就像那个时候安初辞看见的歌繁月眼中的警惕,如果真的是三四岁的小孩的话,在陌生的森林里只会是懵懂的,或者像是找到了依靠,而不会像歌繁月一样满眼警惕。
安初辞听见歌繁月的话之后,了然的点了点头,道:“好,没事。虽然你二十七,但是我还是比你大,你还是得叫哥。”
歌繁月:“……好的,哥。”
清风无语:“所以你的关注点是这个?”
安初辞捂住清风的嘴,继续道:“还有什么,接着说。”
歌繁月乖巧道:“之后我就没有瞒着哥的事情了,我的名字确实是歌繁月,除了我的身世,其余我对哥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没有一句假话。包括我爱哥,我最重要的人是哥,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都要和哥在一起,这都是真的。”
安初辞脸一红,踩在歌繁月肩膀上的脚一用力,歌繁月被踩得微微往后仰了仰。
安初辞道:“油嘴滑舌。”
歌繁月抬起手轻轻捏着安初辞的小腿,给安初辞按摩,同时抬起头,目光真诚温柔的看着安初辞,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一个字是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