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寨子里还有几匹马,我忙不过来,便只赶了这两辆牛车过来。”
凌季恒点点头,和池兴月去牵马,恰好碰上了从地窖里出来的姑娘们。
只见她们身上穿着不合体的衣衫,有些甚至明显地沾染了血迹。
一个个惊恐不安,看到凌季恒的时候,还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凌季恒没跟她们搭话,只叮嘱凌四清理现场。
和池兴月去了牲口棚,将里面十几匹马收了一半进空间,剩下的,拴在一起,一条绳牵着往前走。
这些马也是有脾气的,见不认识来人,还被粗鲁对待,都打着响鼻尥蹶子。
池兴月见此,拿灵泉水喂它们。一头头倔马瞬间乖顺成小绵羊,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凌季恒一把火烧掉牲口棚,火势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到整个山寨。
木质结构的建筑迅速陷入火海,刚刚获救的姑娘们看着冲天的火光,惊魂未定。
直到凌四离开,才回神,小跑着跟上去,就是不说话。
凌季恒和池兴月快速回到山寨入口,跟凌三会合,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那些姑娘却像是长了嘴一般,跪地祈求:“恩人,求您给我们条活路,带我们离开这里吧!”
凌季恒变了下声线,说道:“你们下山,跟官府说是河中府逃来的难民,应该不会有人为难你们。”
“恩人,我们都是弱女子,哪能找到下山的路。恳请恩人带上小女,今后为奴为婢,报答公子的相救之情。”
池兴月翻了个白眼,心想得,文学作品中最最经典,“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的桥段出现了。
可她没出声,冷眼观看凌季恒的选择。如果不让她满意,到了幽州,怕是得分道扬镳了。
凌二少因为受伤,没少喝小仙女的琼浆玉露。
如今五感敏锐,当即就察觉到了池兴月的不爽。
他没在原地耽搁,招呼凌三凌四快点离开。
两人各自赶了一辆牛车,快速奔跑在黑色的山林小道。
至于凌季恒和池兴月,哈,他俩牵着马,远远地落在牛车之后。
等到前后不见人影,才躲在阴影里,将所有马收进空间,只留下他们最开始骑的那匹大红马。
被山匪掳上山的姑娘们,完全没想到凌季恒会这么绝情。
明明,她们羸弱不能自理,最是娇媚动人的呀。
难道是嫌弃自己不是完璧之身了?
可她们也是被掳来的呀,又不是自己愿意的。
“云姐姐,咱们现在怎么办?”
“下山吧,他们牵了那么多马,一定是有重要的人在山底等着。”
“云姐姐,咱们一定要跟着他们吗?”
“如今世道不稳,咱们又......
这普天之下,哪有咱们的容身之地。那位公子能救咱们于水火,并倾囊相助,想必,不会看轻咱们。”
云渺这么安慰自己,只不过目光中充满担忧。
“云姐姐,你读书多,见识广,我们都听你的!”
“对,我们都听你的!”
云渺点点头,带着这群女孩子连夜下山。
***
上京城,六皇子府被盗的消息最终还是传了出去。
原因是财产损失太彻底,整个府里没有现银。
为了维持开支,六皇子派人秘密处理府里的字画古籍,然而现在荒年,这些东西根本不值钱。
六皇子大怒,一气之下派人砸了当铺,谁知被眼尖的杨贞儿发现端倪,回去禀报给了三皇子。
三皇子原本丢钱的郁气,被六皇子的倒霉样给彻底冲散。
起码自己还有密室庄子,能暂时维持住三皇子府的开销。
不过,也给他敲响了警钟。
这上京城,处处都是眼睛。想要靠变卖家产为生,那是万万不能的。
可现在,三皇子府陷入了困境。
先前储备的物资不知道被人怎么偷走了,如今想要重新购买,需要大量钱财。
可三皇子妃以及侧妃的娘家都遭了贼,虽然损失没有三皇子府的大吧,也挺伤元气。
现在该怎么办呢?
三皇子不自觉走到了正妃屋里。
面对三皇子的愁眉不展,三皇子妃很有眼色地上前,给他揉捏太阳穴。
三皇子享受地闭上眼:“还是爱妃这里舒服,知道体贴人!”
说完抓住三皇子妃的手,狐疑地问:“怎的几日不见,爱妃的手变粗糙了,可是底下人伺候的不尽心?”
三皇子妃尴尬的,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可又不得不搬出借口。
“最近府里......妾身每日绞尽脑汁,开源节流,凡事亲力亲为,所以才......”
话没说太清楚,给对方极大的想象空间。
三皇子果然愧疚起来:“是本王不好,没能做好府里守卫,让那宵小钻了空子。
辛苦爱妃了。”
三皇子妃刚想说不辛苦,就见三皇子一脸愧疚加懊恼,还有些欲言又止。
“殿下,您有什么事就直说?”
三皇子闭了闭眼,叹着气说道:“如今库房空虚,又有那么多人等着吃饭。本王有心无力,爱妃可有什么法子,能解眼前之困?”
三皇子妃被吓得后退几步,心想她一后宅夫人,能有什么雄韬伟略。
这些不该是门客们的事情?
想到入府前,告知三皇子的关于金矿的事,她试探性地问:“河间府还没送消息过来?”
三皇子眸光闪了闪,含糊道:“那边山高路远,怕是还得月余,才能送货来。”
说完可能觉得自己太过含蓄,便直言:“不知爱妃可有如贞儿那般的闺中密友,愿意进府陪伴?”
三皇子妃的指甲都要掐进肉里了,可还得保持得体的笑容:“殿下容我想想。”
三皇子满意点头:“嗯,不拘这上京城的文武百官,若有商户之女,端庄大方,也可纳进府里。”
三皇子妃强忍怒意行礼:“是,妾身这就安排!”
三皇子给了对方一个赞赏的眼神,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等他走远,三皇子妃才将桌上的茶具扫落在地。莹白的瓷器碎成一片一片,可难消她心头怒气。
凭什么啊,凭什么崔婉儿嫁给三皇子,就能一生一世一双人,而她,却得为三皇子娶妃纳妾?
不公平啊,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