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兴月松了口气,就连凌季恒也是。
两人又查了查那位好心小伙儿的信息,才从空间出来。
脸上不似先前那般沉重,到荣思院看了看老太太的情况。
然后收拾行李,准备明天出发,去找凌季仁。
老太太见状,眉头紧蹙:“你们这是干啥?”
耿素华擦了擦眼泪:“有啥事非得这两天办啊,我们正商量着,怎么给你堂哥......”
凌季恒赶忙打断:“大伯母,我不相信大哥会这么命薄。
咱们先去找找,说不定就把大哥找回来了!”
耿素华灰败的眼睛亮了一瞬,随即又暗淡下来:“那人说,季仁是从百丈悬崖摔下去的,尸骨无存。”
“大伯母,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咱不能凭借对方一句猜测,就断定大哥没了。
万一他等着咱们去救呢?”
池兴月的话,让耿素华泪如雨下。
佝偻着脊背过来,握着她的双手摩挲:“好孩子,好孩子,大伯母谢谢你,谢谢你啊!”
池兴月抱了抱她,安慰了会儿,才去忙别的。
凌惟远回来知道后,感慨了句:“侄媳妇都比儿媳有心。”
耿素华洗漱过后,没有先前那般憔悴。
问了句:“耿素华她娘家什么情况?”
凌惟远叹了口气:“能有什么情况啊,咱被流放后,她娘家虽然跟她断了关系,可到底是受了连累,被各方排挤。
之后遭遇天灾,钱财尽失,人也没了大半。
混在难民堆里辗转许久,才在降雪之前来了幽州。
原本也没打算来找咱家帮忙的,可就在上元节那天,顾有莲碰见了她表哥。
许是青梅竹马,两人一见面,就擦出了火花。
之后经常寻着机会见面,季仁参军后,两人更是突破了禁忌......”
耿素华恨得牙根痒痒:“贱人,咱家亏待她了嘛,居然给季仁这样的难堪。”
凌惟远叹了口气:“小两口感情早就出问题了,你瞧她们,都分居多长时间了?
有莲年轻气盛,她......”
“你在给她说话是不是,你竟然向着她?”
“我没有,我就是,就事论事。虽然那丫头不对,可咱儿子,的确冷落了她将近一年。”
耿素华气哼哼地摆事实,讲道理:“她太扭捏,还死犟。换谁,谁受得了?
要是顾有莲有万春琴一半体贴,季仁也不会宁愿一个人睡,也从不进这俩人的屋。
都一年了,谁肚子里也没揣上。反倒让马家那个小兔崽子占了便宜。”
“是是是,她不自重。可事已至此,咱就别纠结了。
好歹,她给咱留了孙子孙女。”
又是一声叹息。
凌季亿觉得大哥是替他参军,替他坠崖的,整个人很崩溃。
听说二哥要去找大哥,凌季亿跌跌撞撞跑去清风院。
跪在西屋,请求凌季恒带上他。
凌季恒眉头紧蹙,把人拉起来:“跪什么跪,多大点事儿啊。
跟你爹娘说了吗?只要他们同意,明天一起离开就好。
记得收拾好行李!”
凌季亿“嗯”了声,就回荣思院了。
跟耿素华、凌惟远说了声,两人下意识阻拦。
就听见了凌季亿振聋发聩的言论。
“爹,娘,我亲哥不见了,我这个做弟弟的,待在家里等消息,像话吗?
二哥只是跟咱们沾亲带故,就能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可能,连夜出发。
我这个亲弟弟,就得贪生怕死吗?
如果不是他替我参军,说不定就不会失踪。微微、明跃、明浩,也不会失去父亲。
爹,娘,不把大哥找回来,我良心难安!”
耿素华有些感动,将凌季亿扶起来,说了句:“儿啊,不是你的错。你哥是自己想去参军的,不怨你。
你想去找,就去吧。照顾好自己,别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凌季亿点点头,出了西屋。
对上万春琴含泪的眼睛,他抿抿唇:“万姨娘,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大哥找回来的。”
万春琴俯身行礼:“多谢三少爷,您一路小心。”
凌季亿摸摸侄子侄女的头,叮嘱他们在家听话,就去收拾行李了。
今夜,整个青山村都有些沉默。
凌季仁和万春琴的消息虽然没有传出来,可那声悲鸣,被周围邻居听了个一清二楚。
再加上送抚恤金的小兵脸色不好,他们合理推测,凌家出事了。
只是不知道为啥,没对外说。
虽说事不关己,可谁家没有当兵的。
一个个心里沉甸甸的,都怕自家孩子出事。
除了几个没心没肺的,都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池兴月从睡梦中醒来,先是给几个厨房的水缸加了灵泉水,然后和凌季恒去荣思院吃早饭。
今天早上桃花婶儿做了饺子,还蒸了好些包子。
池兴月喝了一碗热乎乎的水饺,又带了几十个包子,就准备出发了。
此次出行,除了凌季恒、凌季亿,还有程大夫,和凌一、凌三、凌四、凌五、凌六。
九个人,三辆车,浩浩荡荡,朝落崖的地方赶。
池兴月躲在被子里,下意识用精神力操纵电脑,却发现,她根本做不到。
无奈只能放弃,闭上眼睛休息。
今天起得有些早,吃完饭就困。车还晃晃悠悠,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凌季恒给她掖了掖被子,在脑海里复盘凌季仁的动向。
今天距离他失踪,已经差不多七天了。
早上还和池兴月在户籍科查了系统,确定凌季仁活着。
不过情况很不好,身上多处骨折,还高温惊厥。
如果不是揣了那么多保命药,捡到他的小伙子,还不管三七二十一,给他喂了药,凌季仁怕是早嘎了。
然而,这事不能明说,不然无法解释他怎么知道的。
只能到了东冶村附近,再做打算。
车子晃晃悠悠向前,大伙儿出不出来的沉重。
天色由黑转亮,两个时辰后,车队停下歇息。
凌一在路旁捡了点枯枝生火,大伙儿下来活动活动手脚,顺便解决一下个人卫生。
凌季亿见池兴月没下车,问了句:“二嫂坐这么长时间牛车,不难受?”
说实话,他不是很理解自家二哥。
出门办事还要带着娇滴滴的小媳妇儿,什么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