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季恒点头。
牙人飞快往后院走,在里面鼓捣许久,才有一群人被带了出来。
凌季恒看着他们瘦弱的身板,愁苦的面容,蹙了蹙眉。
“这些人,是打哪来的?”
总觉得以幽州城现在的实力,不该有这么狼狈的人。
牙人笑着说:“还能从哪,外头逃过来的呗!
这个是上京城来的,听说以前是酒楼掌柜,逃亡路上遭土匪追杀,摔下山崖逃过一命,不过媳妇儿子遇难了。
这个是大名府来的,周家军攻打之前,被哥嫂卖进了花楼。
接客那天城破了,花楼失火了,老鸨一气之下就要把这个瘟神杀了。
是商队的人救下来,带到府城的。
庄户人家没啥手艺,养活不起自己,就自卖自身了。”
凌季恒让人抬起头,发现还挺水灵的。
那双眼睛虽然怯懦,却不浑浊,看起来不像个心思活泛的。
“还有这个,想跟弟弟一起,又不愿意做妾。
你说说,都卖身了,还那么多要求。是不是毛病?”
凌季恒“嗯”了声,挑了十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又挑了十个俊俏的小伙子。
牙人诧异地看了凌季恒好几眼,以为他跟那些心思花的老爷一样,男女通吃。
凌季恒没解释,继续点人。
找头发、指甲干净的婆子、老汉,买了二十个。
又挑了八个骨骼清奇的小孩儿。
牙人没想到凌季恒这么大手笔,一下手,就是他们这里一半多库存。
“公子,您真要买这么多人?这价格可不便宜!”
凌季恒点头:“你算算,需要多少银子。”
牙人眼珠子一转:“丫头一个四十五两,一共四百五十两,小子一个五十两,一共五百两。
婆子、老汉二十五两,一共五百两。再加上小孩儿,一共一百六十两。
总共是一千六百一十两。
给您去个零,一共一千六百两。”
凌季恒知道,这价贵了,定定地看着对方不说话。
牙人等了许久,脸都笑僵了,才问:“公子?”
凌季恒抬眸。
“您觉得可以吗?”
凌季恒笑笑:“你觉得呢?
咱俩也不是头一回打交道了,做生意,还是实诚点儿好!”
牙人尴尬地摸摸鼻子:“那啥,要不,给您打个折?
八五折,一千三百六十两。”
凌季恒拍板:“一千三百两!”
牙人双手捧心,感觉这丫的砍价真狠。
却也不能不做这笔生意,毕竟,他们快没粮了。
哭唧唧给凌季恒拿卖身契,凌季恒反手给了池兴月。
从怀里抽出一叠银票,数出一千三百两,拿给对方。
又问起了这附近的铺子。
“最好离我家那边近点,面积大点,两层楼,或者有后院。”
牙人想了想,觉得有几个店面可能会符合凌季恒的需求,便说要带他去看。
然而今天买了这么多下人,得回去安顿,便婉拒了。
只说让他帮忙留意着,最早第二天,最晚十天半个月,会找他看房子。
牙人瞬间收敛起心痛的表情,欢欢喜喜把人送出门。
临上车前,凌季恒问了句:“对了,你怎么称呼?”
“小的常阮!”
凌季恒点头,一溜烟钻进车厢里。
车子晃晃悠悠向前,后面还跟了四五十个“乞丐”,这画面,怪吓人的。
引得不少行人驻足。
凌季恒路过布庄,进去挑选了些暗色棉布,连带着棉花,让人送去凌府。
又到粮店添置了一些粗粮,才回家。
刚进门,就喊凌管家安顿这些人。
“这几个丫头小厮,挑机灵的,将来往铺子里送。
剩下的调教好,看天分,送各院儿贴身伺候,或者洗衣煮饭。
婆子老汉负责种地养猪,那几个小的,交给凌一他们练着。
吃不了苦的,立马送走。
给他们买了些布料,看谁手艺好,帮忙做下衣裳。”
凌管家点头应是,带人下去安顿。
凌季恒和池兴月回屋,立马闪身进空间。
两人来到户籍科,输入牙人的名字。
池兴月拉动进度条,从自己和凌季恒购买董家大宅后看起。
然后,越看越气愤。
“这姓常的果然被人收买了。”
池兴月压抑住心中怒火,将手里的卖身契一字排开。
挨着输入名字,成功揪出两个徐大全安排进来的奸细。
一个丫头,一个老汉。
丫头的任务是爬上凌季恒的床,套取董家宝藏的位置。
老汉则是给她打配合,往外传递消息。
池兴月扔掉鼠标,定定地看着凌季恒,把人都给看心虚了。
“媳妇儿,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
池兴月当然知道,不然空间早抹除他的记忆了。
只是,这丫的也太恶心人了吧。
为了不确定的宝藏,将家生子送去其他人家为奴为婢。
打的什么主意呢?数据库里写得明明白白!
“如果无法探知董家宝藏的位置,就摸清楚凌家人的底细,离间、下药,给徐家创造机会,蚕食凌家财产。”
说这种大话,当她池兴月是死的吗?
池兴月输入“徐大全”,发现他的发家史血迹斑斑。
数据库里甚至还有他的内心独白,什么觉得凌家能买下这么大个宅子,肯定有不少钱。
如果能谋回来,也算是报了宅子被抢之仇。
至于那老汉,是徐家庄子上的一名管事。
懂得不少阴私手段,主动请缨,为那位名叫春丫的丫头保驾护航。
池兴月手指轻扣桌面,许久之后嗤笑一声。
凌季恒问她:“不生气了?”
池兴月搂住他的脖子:“气什么呀,他动手,咱们回击过去不就行了?
空间这么多农田,十分缺人手。
春丫不长得挺好看嘛,我看一号二号三号他们素挺久了,赏给他们挺好的。”
当然,这话也就说说。
一群牛马,怎配玷污清纯小白花。
既然送上门来,当然要发挥她最大的作用。
池兴月本不想用那些下作手段羞辱人的,可人家都打他相公主意了,她不反击,不是代表自己软弱可欺?
这名声要是传出去,以后可就没有安生日子了。
凌季恒笑着亲了一下她的脸颊:“夫人愿意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
为夫不干预,也不会有丝毫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