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澶一直觉得,城市那么大,再遇到一个人并不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可他在一个月后又遇到了时念。
他难得清闲,卫朗那个妻管严也总算是能出来。
他在一家会所刚谈完了一个客户,客户是个南方人不胜酒力,他也没怎么喝,卫朗说要过来,他也是临时的决定想去会所附设的酒吧喝两杯。
他坐在吧台的位置,已经喝了不少了魍。
“你手上这杯不错。”卫朗有所指地笑。“好东西不藏私,也跟我们分享一下吧!”
许墨澶微一勾唇,明知好友是刻意调侃他。“你想喝的话,让酒保调一杯给你吧。”说着,他朝酒保一弹手指,示意对方再来两杯他手上的调酒。
不一会儿,酒保将成品送过来,他将其中一杯递给卫朗檎。
后者尝一口,嗤笑一声。“原来只是伏特加。”
“不然你期待是什么?”他打趣的问她。
“我以为会是某中旷世珍酒。”卫朗闲闲地摇晃酒杯。“所以你才甘愿站挂在这吧台上了。”
对于他的冷嘲热讽,许墨澶早已见怪不怪了,也懒得理会他。
“诶,你就不想着要找个女人。”
许墨澶:“……”又来了。
“你以后见了我,再说这个,你信不信,信不信我把你拉黑呀?”
“信,信!”卫朗识趣的不再说话,那一双敏锐的眼睛却在人群里梭巡,其实也知道,许墨澶的口味变了,以前是喜欢辣妹,现在呀,不这样了,喜欢认真的女人。
可他还是希望从酒吧里能够出来一个长相气质不错的文艺女青年给许墨澶的。
你说,这人结了婚,也是没媳妇儿睡,肯定心里也挺难受的。
“你看什么呢?”
“看美女。”
“你要死呀,不怕你们家沁桐收拾你呀。”
“看没事,她说了,看瞎了眼,也不是我的,看就看呗。”
许墨澶哼哼一笑,“这话倒真像是沁桐的语言风格。”
“是啊,她的语言风格自信是来源于对我的万分信任跟了解呀,他知道我不会乱来的,不过要说着世上哪个男人不沾女色呀,我觉得还是你许墨澶莫属了,已经有多年没传绯闻了吧,我觉得都是那得道高僧了,专程来这红尘开示为情为欲沉沦的众生。
许墨澶:“……没合适的呀!”这把年纪了,还就得找一合适的,再也不是年轻,看着一张年轻貌美的小姑娘乱来的时候了。
“什么叫合适的?”
许墨澶扶额,“不想跟你谈这个,烦!”感情的眼缘,是没有道理可言的,也没法诠释的,就是那心一哆嗦的事儿,这要怎么解释呢?
反正一切随缘!
“你们有钱有势的男人,不论已婚未婚,养几个漂亮女人是常见的事……”
一听这个,许墨澶笑了,“是吗,你怎么不养?”
“我对那个不怎么有兴趣的。”卫朗笑着答。
“卫朗,你还真是不要脸到底呢你。”
卫朗笑的欢快,“诶,诶,诶来了,这个准合适你,来了,来了。”
酒吧里喧闹的音乐,许墨澶就听到来了,来了,“什么来了?”他调转视线,寻找那个“来了”。
自然的,他一转过声来,一群莺莺燕燕里,他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个来了,那飘然现身的女人实在太抢眼,太亭亭玉立,一下子便攫住了室内所有男性的注意力。
她穿一袭雪白雪白的小礼服,衬得肌肤莹白的她璀亮得犹如一颗星,她的秀发绾起,裸露一截优美的玉颈,小巧的钻石耳环在耳间垂荡。
许墨澶绷住下颔,感觉腹部一股前所未有的热流窜过。
他蓦然拾起那段被他丢弃在大山里的回忆。
那个肌肤若雪的女子扣着他的肩,在他的怀里沉浮。
这些回忆,本该遗忘的,可是他在今日却似乎能够非常清楚记得她的细微表情,还记得她在他怀里,半眯美眸,慵懒无比的样子。
隔着人群,他能清晰看到她轻松自如的朝酒吧最显眼的座位上而去。
他看清那桌,不少的客人,还有几个陪酒的。
时念的到来,显然让几位男士非常愉悦。
许墨澶隔着人群,自然是听不到说什么,可看着他们的眼神,许墨澶冷冷勾唇,也当然知道,对她感兴趣的,可不止他一个。
“诶,这女的不错耶,像是你的菜。”卫朗说,许墨澶像是没听到一样,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时念的身上。
“我跟你……”看着许墨澶的表情,卫朗笑了,这就对了吗,不然还真的以为他有毛病呢。
时念站在桌前也不坐下,身旁的男子忽然伸手,时念不客气的躲开。
“诶,王总,这是什么意思?”
“小时,你这是做什么呀,真是,来,陪程总喝一杯,画展的事情……”
时念冷冷一笑,“画展,什么画展?”
“诶,小时,你这个样子可是不对的呀,你也知道,你在我的酒店里工作的呀,我可是看中了你的天赋呀,你可别……”
时念端起桌上的酒,泼在那个王胖子身上,“你可真是不要脸,老娘从今儿开始不干,我一个人当好几个人使,那就算了,怎么着,现在还让我来陪酒?这是第几回了,爱哪儿哪儿!我受够了!”酒杯“哐”的放在桌上。
她本想转身离去,可今天气是出了,可走,想是没那么容易了。
“怎么着,看着一漂亮的小姑娘,火气还真不小呢,这么漂亮的一小娘们儿,哥喜欢,我今儿还就得让你把这酒喝了!”
时念脾气也僵,反手甩掉他摸上来的脏手,不小心把他手中的酒杯都蹭掉了,酒水洒了那个姓陈的一身。
那样一把将她揽在怀里,一不小心就勾下她的发簪。
乌黑的发瞬间流泄,垂坠在她肩头,如一***水浪,温柔地,温柔地摇荡。
姓陈的一乐,“我还真喜欢你这样的。”他的手,借机就要摸上来。,盘起秀发的她固然明媚可人,但放下发瀑的她却更有一股难以形容的清纯韵味,我见犹怜,让人好想好想将她抱在怀里。
“你这个小魔女!”姓陈的也是喝了点酒,有些忘形。
几个人劝都劝不住。
时念不从,抄起手中的酒瓶,摔在桌上,玻璃碴子抵住自己的雪白脖子,顿时晕染出血珠子来。
“谁,谁敢碰我,我就死这儿!”
所有人都没觉得这么一个瘦弱的小姑娘这么烈性,姓陈的结巴了一声,“你这小娘们,你有本事就……插死自个!”
卫朗叹,“这姑娘,性子真是够烈的,你说呢。”
回头一看,人呢?
再看过去,许墨澶就到了那桌跟前,拿下时念脖子上的破酒瓶,“她插不死自己,能插死你。”
握着她的手,那尖锐的玻璃碴朝着那姓陈的眼睛过去了。
保安们问询都过来,还惊动了酒吧里的高层。
酒吧管事的,跟许墨澶也算是打过交情,算是知道这位爷,软硬不吃。
“哎呀,许总……”
许墨澶瞥了一眼,身后的人,夺过时念手里的东西,扔到桌上,“这桌的单,我买了。”
看了一脸酒水的那个王胖子,伸手勾了勾其中一个服务员,服务员,也呆了,乖乖的就过去了。
许墨澶拿过夹在他上衣口袋上的笔,还有手中的点单本,写下一串电话,敲在姓王的面前,“她的事儿,找我谈。”
然后视线冷冷的落在了那姓陈的身上,或许是他眼神太过冷冽,那人后退了一步。
许墨澶把时念推到自己的身后,一把扯住那男人脖子上的领带,勒住他的脖子,把他拽到自己的身前,“滋味不好受吧,那女的,滋味也不好受,明白?”
姓陈的咽了口唾沫,酒也醒了。
放开他,许墨澶攥着时念的手腕,“邢总,不好意思,开了个玩笑,今天的损失,我赔。”
“许总,哪里的话,是我们照顾不周,还是给这小姑娘先上药吧。”
“那先谢邢总了,算是我许某欠着邢总一个人情。”
“好说,好说。”
……
时念许墨澶拉到会所外面,还是有些懵的,一是没想到在这儿能看到他,而是没想到他帮了今天的这个忙。
走出外面,春寒趔趄的,她穿的又少。
“谢谢你啊。”
许墨澶瞥她一眼,“还真没发现,你气性儿还真大?”
时念冤枉,“我气性大?我还冤枉呢,我没日没夜的上了两天班了,这个万恶的混蛋,我回家刚睡十分钟,他就让我来,来这种地方就是陪酒,哪回不是喝的我吐呀,我是受够了,想解气。”
“解气了,用玻璃瓶子戳自己,解气了?”许墨澶冷哼,不情不愿的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肩上。
时念叹,“今天真的是太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的话,我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呢!”
卫朗出来,伸手抱胸,“哼,哼,哼!英雄救美!”
时念看了卫朗一眼,“那个,我去拿我存的包去。”
时念一溜烟跑了。
“英雄耶。”
许墨澶瞥他,“什么乱七八糟呀,人救过我命,到这个关口了,我能袖手旁观?”
“哦,她呀。”
“嗯。”
“那更好呀,再续前缘呀。”
“又来了,你烦不烦呀?”
“我不烦!”
“你不烦,我都烦了,什么乱七八糟。”
“行了,我觉着呀,这就是缘分,我这个电灯泡,闪了呀,愉快!”
时念从里头拿着自己的包,还有大衣,手上搭着他的外套,见他一个人站在外面,
“你,朋友走了?”
“嗯。”他漫不经心地应。
时念把外套递给她,“喏。”
他接过穿上,看了她脖子一眼,“去医院吧。”
“不用呀,这点小事儿去什么医院啊,我自己处理下就行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自己处理?”
“嗯,对,自己处理。”
两个人沉默,许墨澶问:“怎么来的呀?”
“我开车。”
许墨澶看了她一眼,问:“车在哪儿?”
时念还是有些愣,指了指停车格里的一辆白色奥迪。
许墨澶也没说话,径自走到车前,听到车子解锁的声音,他坐到副驾上。
时念更加愣了,只好忙活活的上车,启动车子。
“许先生,你去哪儿?”
许墨澶冷淡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你,家!”
“啊,啊?”
许墨澶不说话了,调整了座椅,索性闭起眼睛来。
车子开进紫园,停到了小区道路的两旁,她以为许墨澶睡着了,熄了火,不知道要怎么办,他又问:“几单元几楼?”
“一单元,三楼,东户。”
他打开车门下车,时念坐在车上,看着他走向自己所住的单元门口,这什么意思呀这?
只好刷卡进门。
到了住所门口,开门。
许墨澶也不客气,找到墙上的开关,打开灯。
客厅里干净利落,倒是挺温馨的,门口的鞋柜旁,只放着一双女士的拖鞋,这整个房间里一点男人的气息都没有。
许墨澶站在门口,回头瞥了时念一眼,时念站在身后,她到底在怕什么呀,这她家呀。
“你不用换鞋了,直接进来吧。”
“要不是看到她随意搁在茶几上的结婚证,他还以为她单身呢,顺着许墨澶的声音看过去,她快速的吧结婚证收起来,你随便坐,我给你倒点水。”
“你丈夫不跟你一起住?”
“对。”时念道,倒了杯水给许墨澶。
许墨澶看她一眼,“医药箱在哪儿?”
“啊……”她从矮柜里拿出医药箱。
许墨澶接过,让她坐好,时念有些不好意思,许墨澶找到先把她脖子上的血迹用双氧水给擦干净了,消毒,最后上了点刀创药,贴上纱布。
时念有些愣,就呆呆的由着他给她上药,她偶尔抬眸,能看到他下巴,青色的胡渣,当然了,那能看到他清冽幽深的眼眸上,那长长地睫毛,非常有魅力。
“这幸亏,就蹭破了点皮,要真扎下去啊,这脖子上的伤疤可不是那么容易好的。”
“哦。”她应,然后垂下视线。
他给贴上胶布,其实他凑到非常近,给她处理好了伤口,一步小心低头,看到她洁白的胸前肌肤。
当然还有那引人犯罪的那一双小兔,衣服是低领的,他的姿势又有些居高临下,他一时觉得浑身有些热,却也尴尬无比。
时念也察觉到他的目光,她尴尬的想要起身,站直身子额头碰在了他的下巴上,他懵的回神,时念不好意思,“你没事吧,我看看,我看看。”手摸到他的下巴,这下换许墨澶愣了……眼睛瞬也不瞬的看着她。
---题外话---更新来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