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可眉飞色舞,一聊到八卦就停不下来了。
“我之前就看顾小满和顾叁叁不顺眼,一个个心气儿高,还到处说自己妹妹的坏话,也不知道害臊,现在得了报应残了,不少被他们欺负打压过的人直呼活该,没人愿意去探望他们。”
之后的事情,顾南烟也知道。
那两位又开始犯蠢,去顾渊那闹事,说要赶柳姨娘出府,不然他们就不认顾渊这个父亲。
逼顾渊在他们和柳姨娘之间,做出一个选择。
顾渊嫌这两个残了的儿子丢脸,巴不得脱离关系,直接无情用行动证明要站在哪一边。
将顾小满和顾叁叁打包送出府,随后不管不顾,任由自生自灭。
这下终于心灰意冷了。
两个手脚不方便的人,出了丞相府就是死路一条。
最后是尚馨去接他们回来,顾渊看到连个眼神都没给。
这让人反应不过来的落差感,顾小满和顾叁叁彻底站在尚馨这边,经常对柳姨娘那冷嘲热讽。
但他们都不敢再做些什么了。
毕竟之前擅自动手的代价那么大,已经有了心理阴影。
“不过那位柳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最后还是没保住,还失了宠。”
宁可可啧了啧嘴,一脸鄙夷与不屑。
“在肚子有孕的情况下,那柳姨娘耐不住寂寞,竟和下人厮混在了一起,还丞相和丞相夫人当场抓住,最宠爱的姨娘挺着大肚子也要出轨,这件事一传出去,丞相的脸全没了,听说上早朝时脸色都是青的。”
顾南烟气淡神宁,没有一丝震惊神情。
这些事情,都是她安排的。
她最熟悉不过。
宁可可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咦?
“您对我说的事情都不感到惊讶,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这对于皇贵妃来说,应该也算是好消息了。
怎么没看见露出半分喜色。
宁可可愈发觉得,面前的顾南烟换了个人。
是不是偷偷被人掉包了?!
顾南烟也感受到了她的怀疑,语气淡淡:“等你嫁为人妻,到了本宫这个阶段就知道了,真正的喜怒哀乐不能显露在表面,不然会被有心人之人添蛇画足,到处宣扬造谣言。”
字字句句,都透着一股过来人的老态感。
像是圣经一样,足以给人洗脑。
宁可可被转移了注意力,瞬间打消了对顾南烟的怀疑。
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哦,这样啊,那我还不如一辈子不嫁算了,婚后竟然还不如婚前自由。”
“不过如果是嫁给有权有势又有钱的男子,我倒也可以嫁,娘娘您的母亲就是有点傻傻的,下嫁给丞相还需要宅斗保住自己的地位。”
这些话,顾南烟很认同。
但也有歧义。
“只要一个男子喜欢你,就算他没钱,甚至温饱都成问题,有了这顿没了下顿,也会有为了和你更好的生活而努力的。如果他有穷又没有上进心,不要指望他能有多喜欢你,只有少数的例外。”
宁可可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突然觉得都好有道理,看向顾南烟的眼神中也暗含着崇拜。
顾南烟正好也有事要向她打听。
“本宫记得,顾知柔耐不住性子,不甘守着一个植物人过日子,前段时间回了丞相府,想要顾渊庇护她,然后被打了一顿,扔了出来,肚子里的孩子当场就没了。”
“靖王府只剩下这一根独苗,被顾渊弄没了,就没去丞相府闹吗?”
这些事情,都被人遮了下去。
顾南烟还未来得及问尚馨,后面靖王府和顾渊怎么和解的。
宁可可是出了名的爱八卦,应该知晓其中的一些内幕。
宁可可皱了皱眉:“靖王府上奏折参丞相,要求降职,皇上顶住压力,暂时还没对丞相动手,这些事情皇上没跟你说吗?”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连忙捂住嘴。
顾南烟小心惊了一下,不过很快平静下来。
“皇贵妃娘娘,臣妾打扰了。”
顺着声音望去,淑嫔脸色苍白无力,站在门口。
淑嫔那双眼眸,没了自信,甚至有些怯懦与沧桑。
气氛一下变得尴尬起来。
宁可可扯了扯嘴角,连忙逃离这修罗场。
她简单喊了句‘姑姑’,然后直接越过淑嫔,快速离开。
淑嫔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微微发呆,走到顾南烟面前,定定站住。
视线落在顾南烟极明显的肚子上,眼底尽是羡慕。
就这样望了许久,沉默不语。
顾南烟面不改色:“淑嫔现在还是禁足阶段,就不怕被皇上发现吗?”
这位淑嫔倒是个胆子大的,多次在禁足期间出来。
措手不及间,淑嫔咬紧下唇,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她声音悲戚又哀伤:“臣妾有一件事想求您,之前是臣妾越矩了,还请皇贵妃娘娘不要怪罪。”
曾经骄傲的淑嫔,整日高高在上的姿态,现如今也被磨平了棱角,像变了个人。
之前的她,万万想不到有一天会给她看不起的妃子下跪。
这样瞧着是挺可怜的。
顾南烟并未被动摇,时刻在警惕着。
淑嫔做过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
现在她快要生了,淑嫔突然到来,很难不让人怀疑是别有用心。
“你先说,是什么事情。”
她有种预感。
淑嫔这是发现了什么。
“皇上腰间时不时会挂上一枚独特的玉佩,能否麻烦您帮臣妾问一下皇上,那枚玉佩是他从小就佩戴在身边,还是别人送给他的?”
这个问题,在顾南烟的预料之中。
她没有犹豫,直接给答案:“本宫的大哥小时候也有这样一配玉佩,一模一样,本宫曾问过皇上,皇上说是大哥送给他的,但不是同一枚。
原来的玉佩被皇上无意间弄碎了,见大哥很在意那枚玉佩,皇上就又临摹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玉佩送给他,但大哥不要,皇上本来准备扔了,国师在一旁说这枚玉佩旺皇上的命格,而且还能招桃花和旺事业。
皇上一开始是不相信的,后来迫于朝臣的皇嗣压力,皇上就时不时将那落灰的玉佩挂在腰间。”
早在刚进宫那段时间,顾南烟就将这些事情问清楚了。
但考虑到淑嫔相信了这么久的事,如果突然被打破,恐怕难以接受。
她就没有多管闲事。
既然淑嫔主动来问起,那她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这样倒也可以断了淑嫔的念想,少来骚扰她。
顾南烟漫不经心地问道:“淑嫔怎么突然问这枚玉佩,是对你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字字句句都在淑嫔的心窝上捅刀子。
淑嫔痛心疾首,仿佛灵魂分离了,一直没在状态。
她双目空洞失神,喃喃自语道:“真相竟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认错了人。
这一认错,就是十几年。
她与顾泽,一辈子就这么错过了。
顾南烟看着那消瘦的背影,无奈摇了摇头。
又是一个痴情人。
不久后,淑嫔就消失不见了。
听说在消失前,见了顾泽一面,两人单独聊了好长一段时间。
顾泽这几个月的仕途很坎坷,因为这件事又被皇上降了职。
再加上他成了丞相府唯一能靠得住的独子,每日被顾渊压力,一时间顾泽的头发白了许多。
顾南烟被搀扶着,站在台阶之上,看着那个小背影渐行渐远。
自那之后,她再也没看见过顾泽。
所有人都不知道顾泽去哪了。
“本宫,好像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