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景凡不说话，付中尉有些迷茫，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
“我刚才说错了什么吗？”
他看了看陆景凡，又打量了顾南烟一眼，发现顾南烟一身破烂的衣服，也就那件蓝色衬衫勉强能看入眼。
哎，不对！
这件蓝色衬衫，他好像见陆首长穿过......
他快速眨眼，震惊不已。
陆景凡面不改色地介绍道：“这是我的夫人顾南烟。”
“小烟，这位是付中尉。”
此话一出，付中尉瞠目结舌。
这两人竟真的是一对。
“难怪，我看你们好有夫妻相的......”
这改口改得真快。
顾南烟嘴角不可察觉地扯了扯。
“付爷爷好，你还会看面相吗？听起来好厉害啊。”
“不过是一些皮毛罢了。”
小女孩崇拜的眼神打得他措手不及，连忙摆了摆手。
“夫人的面相偏多子多福，性格胆小内向......”
该说不说，里面有些东西还是挺准的。
只不过性格这块算错了。
顾南烟笑眼弯弯：“是吗？那我可就信了。”
旁边的陆景凡听到‘多子多福’这四个字就开始眉头紧皱了。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有孩子，大概率这辈子都不会有了。
如果付中尉看得准的话，那小丫头以后就要给别人生育很多儿女?
不知为何，这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放在小丫头身上就有点难以想象。
他的心开始变得莫名其妙起来，就连他自己都捉摸不透。
于是陆景凡开始转移话题，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聊那些机密的事情，一脸严肃。
顾南烟不能在这听，站在门口绞着手指，白嫩的小脸上忧心忡忡。
陆景凡见她这样，温声细语地哄道：“乖，前面有一家服装店，在里面选好喜欢的衣服和鞋子，不管什么价格都不要看，喜欢买就是了，等我来就给你结账。”
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耐心了，要是平常都是置之不理的，没有什么比公事重要。
但现在，看着顾南烟那双可怜兮兮的湿漉漉眼眸，他实在是无法忽略。
顾南烟乖巧地点头，然后进了服装店。
一直看着她进了服装店，陆景凡才收回视线，就连付中尉在讲什么都忘在了脑后。
付中尉在一旁，一眼就能看出陆景凡对顾南烟的心思。
“陆首长很爱自己的夫人。”
他冷不丁说出这句话，语气意味深长，盯着陆景凡的目光多少是带着点‘过来人’眼神。
陆景凡下意识反驳道：“不...不是，我跟她才认识一天。
而且她年纪小，我们不可能的。”
虽才认识一天，他和她好像都进行近距离接触了......
付中尉点了点头，一副我懂我懂我都懂的模样。
“很般配！”
陆景凡都懒得反驳了，心情却好了不少。
...
这家服装店显然是刚开业不久，里面的裙子和衣服都很贵，是平常市场价格的至少三倍。
但样式算是最潮流、多种的了。
顾南烟简单看了两眼，并没看到有欣心仪的衣服，都是大红色搭配绿色。
唯一适合她的，就是那件红色的连衣裙了。
顾南烟一直盯着红色连衣裙，礼貌性问道：“售货员姐姐，这件衣服多少钱啊？”
在她进店起，售货员看见她穿着破烂的衣服，直接视她为空气，跟后来的顾客谄媚推荐合适的衣服。
如今顾南烟主动找她谈话，售货员眉眼间尽是不耐烦。
售货员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试了就一定得买哦，这件红裙子是最近的最新款，三十块钱就可以买到。”
三十块钱！
这个年代，普通家庭一个月都花不了三十块钱。
而且，试了就一定得买，这是谁定下的野蛮不合理规矩?
属于是强行买卖了。
万一衣服跟自己风格不搭，或者尺寸大了呢。
陆景凡是首长，应该手里有不少钱，这点小钱应该是不在乎的。
但她不是大冤种。
几秒后，见顾南烟在思考，售货员额角冒出不耐烦的铁疙瘩，索性接下来把顾南烟视作空气。
“没钱就别来我们店，我们店都是有钱人来，你要是实在想加入我们，做个培训先，看看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她整个都是高高在上的敷衍语气，像是在给小乞丐一个施舍。
说出的狠话贼狠又毒。
顾南烟不以为意，淡淡道：
“你就这点格局，也就只能永远当个售货员的命了。”
明明是最平静的语气和乖巧的脸，却使出这种具有攻击性的话。
售货员瞪了她一眼，然后不再去管她。
就是一个来乞讨的白痴乞丐罢了，连件衣服都买不起，还想逞强。
她才不信顾南烟真能拿出三十块钱，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面对售货员的看不起，顾南烟心里没有什么太大感觉，只是觉得这衣服确实合她心意。
就在这时，陆景凡终于忙完了，步伐稳健又急促地走了进来，紧抿着双唇，眉眼间透着几分紧张。
在看见顾南烟在那好好站着那一刻，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最近的世道不是很太平啊......
陆景凡相貌堂堂，身躯伟岸，浑身都掺杂着稳如泰山的镇定之色，非常威严，引得不少顾客转移视线到他身上。
“这人谁啊，怎么感觉没看见过?”
“不知道，估计是新官上任吧。”
“......”
顾南烟贝齿咬着软嫩的唇，细白漂亮的指尖紧紧攥着他的衣角。
在见到陆景凡那一秒，眼眸就氤氲着雾气，脸颊微鼓。
“发生了什么，都跟我说。”
“刚才售货员姐姐说我穿不起这件衣服......”
其实早上陆景凡是有给钱的，装钱的信封放在餐桌上，还附带一张字迹工整的纸条。
里面有两百块。
但她并不想使用。
如果自己直接用陆景凡留给她的钱，那还要陆景凡这个男人在旁边跟着逛街干嘛。
逛街嘛，自然就是买买买，然后让男人在后面提东西付钱，让男人有成就感呀。
当然，她还是要帮忙提一下东西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