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现在,面纱确实可以不戴了。
现在的容貌跟原主原来的样貌相比,差距还是挺大的。
但还是怕有个万一,有跟原主很熟悉的人来太子府。
管家点头称是。
“确实,上官小姐不戴面纱会很不安全,但现在有殿下护着你,你不用担心,没人敢对你怎样的。”
顾南烟:刚才那个找麻烦的人刚走。
...
安婉如憋着一肚子气,出门就看见个熟悉的身影,脑海里联想到大皇子的脸,心情好了一点点。
在太子府受委屈了,有人会安慰她。
“你怎么会在这,大皇子呢,他是不是也在附近?”
侍卫讪笑道:“安小姐,属下有任务在身,大皇子没在这,如果安小姐想找他的话,可以去宫里找他。”
说完,他避之不及。
安婉如见他行踪诡异,拦在他面前。
“你有什么任务会在太子府附近?”
侍卫一脸为难,但想到安婉如不是个好惹的主,只好悄悄问道:“大皇子在找一名女子,现如今就住在太子府内,不知您刚才进去有没有看见这名女子?”
安婉如警惕性被激起。
“女子?长什么样?有我美吗?她和大皇子是什么关系?进展到哪一步了?”
连串的疑问,侍卫疯狂摇头。
“那名女子戴着面纱,大皇子只见到她的背影,且只有几秒钟,样貌不知道。”
安婉如瞬间知道是谁了。
“原来是她......”
她眸底的嫉恨一闪而过。
侍卫满脑子问号:“安小姐见过她?那能画一张她的画像给属下吗?大皇子明确要求要详细画像,这属实是太为难属下了!”
安婉如不耐烦到了极致,眉头紧皱。
“本小姐怎么画得出来,只记得她的样貌很丑,丑到我想吐的那种,回想起来都倒胃口。”
侍卫还想再问点什么,安婉如敷衍了事。
“本小姐先去宫里找大皇子了,你少来烦我!”
侍卫:......
...
“那日看到的面纱女子当真长得很丑?”
大皇子悠然自得地躺着,美人在旁边给他喂酒,衣裳松松的。
侍卫低着头:“是,安小姐亲眼见到的,情况应该属实。”
大皇子招了招手:“行了,快下去吧,那烦人的丫头这个点该到了。”
美人行了一礼,转身之前还不忘抛个媚眼。
大皇子理好衣服,忽然反手拉住她的小手。
“大皇子您干嘛呀~”
“你藏在房间的角落里,今天我们来玩点不一样的,你要是发出声音被发现,本王可会有大惩罚等着你哦......”
“讨厌~”
“......”
过了没多久,安婉如兴冲冲地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莲花香囊。
“宇哥哥,这是我新手锈的香囊,希望你能喜欢。”
跟在安婉如身后的侍女布着针眼痕迹的手往衣袖里缩了缩。
大皇子将香囊接过来,余光瞥了眼帘子方向,笑了笑。
“嗯,看起来很不错呢。”
安婉如害羞地埋下头。
“宇哥哥你开心就好。”
“对了,宇哥哥问一个丑女人的消息干嘛呀?”
“看背影像本王一个已故的友人,不过现在看来是认错了。”
“哦~宇哥哥有没有想我呀?”
“当然有,都睡不着觉了呢。”
“我也是哦,我从来不撒谎,睡觉都梦到宇哥哥你了。”
...
北矜凉走入主厅,扫了眼四周。
“今天安婉如又来了?”
管家毕恭毕敬:“是的,安小姐还去找了上官小姐的麻烦,不过好在有惊无险,上官小姐没有受到伤害。”
“嗯?”
“居然能在安婉如面前毫发无损,将发生的事情详细说给本宫听。”
说来话长,管家只好挑重点说。
“安小姐觉得上官小姐对您意图不轨,上官小姐回答,您救了她的命,她不会对你有异心。”
北矜凉盘古玩核桃的动作速度慢了些。
管家心中咯噔一声:“殿下?”
完了,殿下听到这句话一定很伤心。
北矜凉表情不变,依旧很冷淡。
“然后呢?”
“安小姐开始莫名其妙的辱骂,并准备动手,上官小姐是个心善的温柔人,太乖巧了,说不想给殿下您惹麻烦,硬生生独自承受着,没有还嘴和还手。”
管家偷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将自己的小心思藏下。
上官小姐的容貌,殿下肯定知道,所以他就不用再多说了。
再次回想起那张脸,管家还是忍不住心动。
活这么多年,在宫中也待了好长一段时间,见过不少后宫的妃子,从来没见过这么谪仙的人物!
“确实挺乖的。”
北矜凉轻抿薄唇,眼睫低垂,懒懒的姿态,活脱脱一个可望不可即的仙人。
管家有些头秃,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好茫然地继续讲下去。
“安小姐这次虽然又是来闹退婚的,却用太子妃的身份来压迫上官小姐,上官小姐受了委屈,真的很可怜,她只能说会主动离开,怕安小姐派人伤害她。”
原本在假寐的北矜凉突然睁开眼,声音凉得令人心生畏惧。
“她现在在哪?”
管家背脊一寒:“离开了,她最后害怕......”
北矜凉猛然站起身。
“她离开这里,去了哪?”
外面还有大皇子的人在盯着。
她真是胆大,就这么不怕死。
管家听得一愣一愣的。
殿下什么时候这么在意安小姐了?
咱也不敢多问。
“安小姐没说去哪,不过大概率又去大皇子那了,她近日和大皇子走得很近。”
北矜凉:“......”
“那上官呢?”
管家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他一开始理解错了。
“上官小姐还在府内,殿下放心。”
北矜凉摁了摁眉心。
“下去吧。”
管家松了一口气,就在转身的那一瞬间,身后又响起一句话,
“写信的事本宫知道了,不允许有下次。”
管家双腿颤栗了下,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只是想把殿下带女人回太子府这个好消息告诉皇上。
而且皇上对上官小姐没有敌意。
但又怕说多了引起殿下的不适,管家磕了两个头,逃命似的溜了。
看着管家一瘸一拐的背影,明显是扭到腰还是腿了,北矜凉眸色晦暗不明,若无其事地优雅押茶。
忽地,脑海中闪现出一个画面。
在全白的视角中,一个看不见脸,只能看到模糊不清身形的女人在他面前走来走去。
当女人离自己很近时,能感受到很舒服,且闻到一股独特的清香。
心会跟着静下来。
不知为何,会将梦中的女人和顾南烟联系在一起,明明没有任何相像的特征。
只是一个梦而已,这些天却一直重复出现,像是某种预兆,让他对梦境中神秘未知的女人愈发好奇。
甚至这成为了一个习惯。
当那个女人没出现在他的梦境中时,他会感到不习惯。
北矜凉觉得自己是疯了。
无厘头的做这么多次梦,竟会习惯做梦,当真是一个怪人。
清尘寺,北矜凉端坐在佛像面前,闭目念着经文,手上敲木鱼的动作慢了许多。
不知不觉,他又分神了。
旁边的方丈低声喃喃:“看来殿下您动凡心了,可惜了你的体质,唉......”
他老生常态,犹如亲眼看到天神陨落。
早该知道的,作为太子,又岂能了然一身呢。
要追求一些东西的同时,也会遇到各类人,产生不同的感悟,滋生出难以控制的情感。
北矜凉表情依旧很淡然,语气坚定:“只是近日未休息好罢了。”
一个虚拟、并不存在的女人,怎会令他动凡心,只不过是好奇。
再过几天就会忘了。
方丈沉默不语,去了前面的佛堂。
清尘寺每日来往的人很多,供路人求佛的区域与后面的天地分隔开来。
方丈出来那一刻,所有人一拥而上,皆是惑而不得答案的俗人。
他的两条眉毛都是白色的,往那一站就很有权威,令人尊敬。
匆匆一眼,方丈的目光停留在比较靠角落的女子身上。
该女子戴着面纱,那双眼睛淡漠又沉静,周身自带纯白 结界般,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方丈不自觉地抿了下嘴,然后为身边人解答疑惑。
再次看向那个位置时,已不见那名女子的踪影。
...
“确定北矜凉在这吗?”
顾南烟随着系统的指引来到偏僻的地方,在这空无一人,连僧人都未看到一个。
很快,就听到了嘈杂的打斗声,是从附近传来的声响。
顾南烟先找个位置藏起来,等打斗声逐渐停下来,才听到男人清冷的嗓音。
“关起来,审判。”
“糟了,殿下,他们咬舌自尽了!!”
“处理掉,别弄脏了这里,不能留下一丝血腥味!”这是北矜凉身边侍卫的声音,顾南烟记得很清楚。
“殿下晕倒了!”
这句话一出来,脚步声更乱了,再过一会儿,就只剩下拖拽重物的声音,像是在处理尸体。
顾南烟转身的瞬间对上一个人。
这人走路没有声音,吓她一跳。
方丈表情严肃:“你是何人?”
走近看,竟油然升起一股熟悉感。
顾南烟眨了眨眼睛,透着些许俏皮感。
“方丈,我是小烟啊,前段时间受伤了,多亏您关照我。”
在清尘寺养伤这段时间,方丈自然是知情的,还多次前来关心过她的身体。
只不过当时她的模样惨不忍睹,连眼睛都难以睁开,方丈并未留下深刻的印象。
方丈记得有这么个人,但很难将面前这个雅然干净的女子跟那个面目全非的小可怜联系在一起。
他有些哑然:“你怎会变成这样子...你真的是小烟吗?”
顾南烟做了个手势,当时她的脸刚涂完药,暂时不能说话,方丈恰好来了,她只会那个手语,就一直用这个动作回答。
那时候方丈还摇了摇头,说了一句话来着。
“可惜了,脑子不太好,还是个小哑巴......”
听到这,顾南烟恨不得撕破伤口反驳,但只能生无可恋地看着方丈走出去。
现在,顾南烟无奈说道:“方丈,我能说话,不是哑巴,脑子也没有毛病。”
无可奈何,又有点委屈的解释。
方丈受到震惊,上半身下意识往后仰了道弧度。
哑巴不仅会说话了,脑子也傻了。
“小烟,你的脸...好了吗?”
仔细看会发现顾南烟露出来的脸颊边缘是完整的,没有狰狞的不平疤痕。
顾南烟轻点了下头:“我这次回来,是想留在寺庙里帮忙,想还您的收留之恩,见方丈在前面忙,我就先来后面等你了。”
方丈想要推辞:“不,你要感谢的人并不在这。”
“我知道,但还是想为清尘寺尽一份力量。”
在顾南烟的坚持下,方丈只好同意了。
之后的日子,顾南烟白天在前面礼佛,将头发挽起来,戴着浅蓝色的圆帽子。
以真实面貌见人时,吸引来不少不怀好意的人,方丈也无可奈何,只好让顾南烟后面的院子帮忙。
给顾南烟领路的僧人是在小院子里照顾过她的那个,十分讨厌她,可现如今看到顾南烟的脸,僧人足足三分钟说不出话来,甚至没有认出她。
“施主为何寺庙里帮忙?你的双亲难道不会阻止你吗?”
说话语气和之前对比,是天与地的区别。
顾南烟回应很冷淡,对他提出的话题不感兴趣,注意力一直在后厅内。
今日北矜凉没来清尘寺。
据僧人所说,北矜凉应该每日都会来的,就算皇帝临时找他,都叫不动他。
北矜凉昨天伤得很严重吗?
聒噪的僧人叫小德,一直叨叨不停。
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顾南烟到点就走。
她迫不及待地进入了梦境里。
再次睁眼,这次不再是漆黑的空间。
漫天大雪,雪白的大树下,跪着一个年纪很小的男孩,他被两个凶恶的嬷嬷压着肩膀,在体格悬殊的境遇下,他渺小又无力地挣扎,在冰冷刺骨的雪地里放声凄惨地呐喊求救。
“不要,母后你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