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到底是怎么了？不是都说了白天的事就是误会……”
沈东成蹙着眉头，很是不解。
老太太也不解释，疾言厉色道，“你给我坐下！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当妈的，你就给我闭嘴！”
沈东成沉默了两秒，最终还是坐下了。
沈序见此，对自己的父亲有些失望。
他放下碗筷，“奶奶，有什么事还是让妈妈先吃饭吧。”
“她有什么资格吃饭？你们一个两个的就会帮她说话，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老太太冷哼一声，一双眼睛死死瞪着周惠芹。
“还说照片是假的，真假难道我分不清？你们是不是觉得我现在老眼昏花了？我告诉你们！我看的很清楚！”
“奶奶——”沈序再次开口。
“你别出声！好好吃你的饭！”老太太对沈序都没什么好口气。
除了凌瑶，在场三人都不知道老太太这是怎么了。
等几人安静下来，王秋深呼吸一下，然后冷声吩咐，“凌瑶，去把我放在佛像那儿的鞭子拿来！”
“妈！你拿鞭子做什么？”
沈东成想要阻止。
都这个时候了，老太太肯定是想要打人！
凌瑶可不管这么多，她今儿个就想做个言听计从的好孙女。
“家有家规，我们沈家犯了错的，都得家法伺候！”老太太头也不抬地说道。
“妈，都这个年代了，还说什么家法……”
沈东成到底是于心不忍。
而且现在周惠芹是他的老婆，于情于理也该护着点。
凌瑶把拿来的鞭子放到老太太手里，然后又坐下。
“奶奶，我下午不是都跟您解释过了……”
沈序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老太太就来气了。
她瞥了眼沈序，“你撒谎奶奶不怪你，你肯定是被你这个妈给忽悠了！我都跟你说过了，你妈妈说的话就不能都相信！”
话音未落，王秋抬手就甩了下鞭子。
“啊——”
周惠芹一声惨叫，捂住自己被打的手臂，然后因为太猝不及防，直接就坐地上了。
“奶奶！”
沈序一下就跑到了周惠芹跟前。
“奶奶要打妈妈的话，就先打我！”
“妈，您这是做什么呢？小序和瑶瑶都还在……”
沈东成自始至终都是动动嘴，也没行动的意思。
老太太今儿个摔了腿又起不来，周惠芹只要多退两步，鞭子哪儿能打到她？
“小序你让开！”王秋皱着眉吼道。
“我不！”
“沈东成，你把你儿子弄开！”老太太今儿看上去真是铁了心要打人。
“周惠芹，你给我跪到面前来！今天让你尝尝家法的厉害，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去勾三搭四！”
沈东成本来都想要去把周惠芹扶起来了。
听到老太太这话，再次迟疑。
其实老太太说的没错，周惠芹就应该离那些男的远一点！
“奶奶！我妈妈才没有勾三搭四，都是被有心人陷害的，您不是都知道了吗？是不是有人又跟您说了什么？是不是凌瑶！”
沈序指着凌瑶，满脸愤怒。
“奶奶！凌瑶最见不得我妈妈好了，她就是想要挑拨离间！您可不要上当啊！”
老太太冷声道，“瑶瑶今儿个很听话，也没说什么挑拨离间的话，你居然还想把这些都怪到你姐姐头上！你果然是被你这个妈给教坏了！”
“作为弟弟，还用心指着我，看来你的教养真的不太好。”凌瑶在一旁说了句风凉话。
老太太那凉嗖嗖的目光再次移向了周惠芹。
脸上仿佛就写着：都怪你把我孙子教坏了！
沈序赶紧把手放下。
他觉得今天下午肯定是凌瑶又在这老太婆面前说了什么，要不然老太婆怎么会又突然变脸的？
“今天不上家法也行。”王秋看了看沈东成三人，然后把鞭子放餐桌上。
然后冷冷地说道，“但是你必须跟这个女人离婚。”
离婚两字一出口，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周惠芹闻言，脸上更是血色全无。
“妈——”
“你别叫我妈，我没你这种儿媳妇。”
老太太抬头看向沈东成，“你今天看着办！”
沈东成一下就犯了难。
他倒不是非要让周惠芹当自己的妻子，但是沈序这么护着他母亲，日后沈家家业还要沈序来继承，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
“妈，您怎么能说这种话？小序还在这里，您让孩子怎么想？”
沈东成企图用沈序两姐弟来说事。
谁知老太太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沈序是我们沈家的娃儿，他必须留在沈家，沈雪那丫头就让这女人带走！”
“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吧！”
王秋真是气疯了。
凌瑶也没想到自己随口说了几句话，居然就有这种效果。
想来问题还是出在沈序那儿。
要是沈序不那么护着他妈妈，可能今儿个都不会弄到这种程度。
“要是我妈离开，那我也离开。”沈序回头看了眼周惠芹，然后十分笃定地说道。
“你这孩子！”老太太一下就不高兴了，“你可是你爸爸的儿子，你总粘着她做什么？”
“我也是我妈的儿子。”沈序对老太太成见颇深。
“你这——”
沈东成趁着老太太无话可说的时候，赶紧道，“小序说的对，妈，您怎么动不动就说离婚呢？小序和小雪要是没有母亲在身边怎么行？”
“他们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不行？”王秋反问。
“可是小序说不定会怨您。”
“我这都是为了他好，要是再跟这个女人待在一起，他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他长大后就明白我的苦心了。”
眼看着沈东成还要说什么，老太太又重重的哼了一声，“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还没瑶瑶懂事！”
沈东成看向凌瑶，对方只微微一笑。
他转瞬便收回目光，凌瑶从刚才起就说了那么一句话，老太太又变脸应该跟她没有太大关系？
沈序看了看老太太和自己父亲，以为沈东成会听王秋的话。
于是他直接扶起自己的母亲，“妈，这里不欢迎咱们，咱们走！”
沈序倒是有骨气，被人嫌弃了就要走。
可是周惠芹不想啊！
她现在只觉得自己儿子傻，非要跟着自己。
要真这样，离婚之后可能公司都是凌瑶的了！
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把老太太给稳住！
周惠芹咬咬牙，“沈序！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奶奶说话？快给奶奶道歉！”
“妈！”
沈序是真搞不懂了，为什么自己妈妈非要讨好这个老太婆！
“快道歉。”
周惠芹催促了一句，然后又闭了闭眼说道，“妈，我知道您对我有意见，但是我跟方先生确实没什么……不过这次的事情我也有错，还请您给我一个机会……我愿意接受责罚……”
“惠芹……”沈东成欲言又止。
“没关系的，老公，我以后肯定会跟那些人保持距离。”
周惠芹低头说完，就又看向了老太太这边。
老太太脸色好了几分，不过还是垂着眼眸没有吭声。
周惠芹松开压着沈序的手，然后直挺挺地跪在了王秋面前。
“妈！”沈序想把人扶起来。
周惠芹不愿意，反而甩开了他的手。
“你让开一点！别到时候被鞭子打到了！”
说完便抬起头，“妈，我和东成是真心相爱的，我不会答应跟他离婚的，您想要惩罚我的话，我也接受……”
老太太闻言，心情一下就好多了。
不过一想到一个亿的事，她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
看到周惠芹这副认错的样子，王秋又不好再开口说让他们离婚。
看来，只能以后再从长计议了。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老太太才再次开口。
“我也不是什么无理取闹的人，既然你知道错了，那就算了。”
听到这话，别说周惠芹，就连沈东成都有点不敢置信。
“妈，您这是……”
“怎么？你们不愿意？想让我打人？”
王秋冷哼，“你们想让我打，我也懒得动手了。”
“日后要是再有这种事传到我耳朵里，你必须给我净身出户！”
说完就把家里的保姆叫了过来，让她扶着自己回房间。
老太太一走，周惠芹也算松了口气。
沈序站在一旁，还是很气愤。
而且他愤恨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
王秋走了，他就盯着凌瑶。
“是你跟奶奶说了什么，奶奶才会突然要打我妈的，对吧？”
凌瑶站起身，她不想搭理这个小屁孩。
“凌瑶！”沈序生气地吼了一声。
“奶奶都说我什么也没说了，你这是非要把事情都诬赖到我头上？”
“小序！”
周惠芹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朝凌瑶笑了下，“瑶瑶不要介意，小序这孩子是看到我被打所以就太激动了，说话做事都没经过脑子，你不要放在心上。”
“哦。”
凌瑶轻轻应了一声，就直接上楼去了。
周惠芹皱着眉头看凌瑶离开，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心里清楚得很，自己儿子肯定不会撒谎的。
他肯定是在下午就说服了王秋。
但是后面跟在王秋左右的是凌瑶。
必定是凌瑶说了什么话，让王秋又生气了。
老太太刚才那副模样，一点儿都不像是原谅了自己。
反倒像是要从长计议！秋后算账！
哪怕明白这一点，周惠芹也没怎么着急。
儿子就是她手里的王牌，只要沈序不丧心病狂对付自己这个亲生母亲，她肯定会没事的！
周惠芹有这个自信！
至于沈东成。
他现在心情复杂得很，压根就没在意其他人。
周惠芹母子俩回了房间，他不一会儿也跟着上去了。
反正这出闹剧总算结束了。
————
沈雪接到了沈东成的电话，说让她有空就过来看看奶奶。
她对王秋也没什么好感，所以便想着趁沈东成他们还没回来就匆匆过来看老太太一眼。
要是让她一个人过来，沈雪才不想！
正因为如此，来到沈东成老家的第二天一大早，沈雪就风尘仆仆地赶来了。
可谁知道，一向起的很早的老太太直接就挡在了门口，说什么也不让沈雪进来。
凌瑶一边吃早餐一边看戏。
不一会儿，沈东成和周惠芹就下来了。
沈序估计还在睡懒觉。
“妈，您这又是在做什么？怎么不让小雪进来？”沈东成看着站在外头的沈雪，很是不解。
“让她进来做什么？”老太太又瞪了沈雪一眼，“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这儿不欢迎你，你滚回去！”
“奶奶——”沈雪一看到沈东成来了，就可劲儿装委屈。
周惠芹看着自己女儿，张了张嘴想要求情，但是一想到昨晚的事情，又干脆闭嘴不语了。
“妈，您说什么呢？小雪她可是特意过来看您的……”
“真想来看我，那昨天就该来了，我看她就是故意的，你是不是昨儿个还给她打了电话？要是没打电话，她会来？”
老太太几句话就把沈东成怼的无话可说了。
因为昨天确实是他打电话通知了沈雪一定要抽空过来看看奶奶。
谁能想到沈雪这丫头这个时候过来？
周惠芹的事还没个结果，又来了个沈雪！
“妈，小雪不是故意的，她就是去参加了个宴会才会晚来一天的，您要是不满意，我让她多待几天就是了。”
沈东成这两天可谓是身心俱疲，还不如去上班呢！
王秋轻嗤，“我记得她还叫那个方什么的干爸是吧？都认那人当爸爸了，我看她干脆姓方算了，还来我沈家做什么？”
昨天凌瑶把一个亿的事告诉王秋，顺带还说了沈雪和方文柏走的很近。
沈雪听到王秋的话，脸色一白。
她还以为老太太生气是自己来晚了，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这个！
沈雪看向吃完早餐走过来的凌瑶，抬手就指着她，“是你跟奶奶说了什么对不对？是不是你挑拨离间？！”
“你怎么开口就说是瑶瑶挑拨离间？”老太太一听这跟沈序一样的话，心里只觉得这话肯定是周惠芹教他们说的！
“我告诉你，凌瑶这两天听话着呢！这懂事了就是不一样。”
一想到凌瑶没了凌雅兰在身边就这么乖巧了，王秋就恨不得把周惠芹赶快赶走！
沈雪快要气死了，她怎么就比不上凌瑶了？
她实在想不通，自己不就晚来了一天？怎么老太太就这么偏袒凌瑶？
沈雪哪儿知道，王秋压根不是偏袒凌瑶，只是看不惯周惠芹！
甚至认为沈序沈雪都被周惠芹给带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