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陈泽的话后,夏星辰微微有些发愣。
她知道陈泽十分体贴细心,这也是除了实力强悍外,夏长卿会挑选陈泽作为自己护道者的重要原因之一。
只是夏星辰没想到,陈泽竟然体贴细心到了如此地步......就连一次性床单被褥以及洗漱用具都提前为她准备好了。
陈泽仿佛再次精准地猜测到了夏星辰心里的疑惑,语带愧疚地解释道:“九公主殿下,这是老臣刚刚去附近的超市为您购置的,并非是来之前就准备好的,这倒是老臣考虑不周,有些失职了。”
虽然陈泽很想让夏星辰直接入住卡尔顿酒店,这可以省去很多麻烦是小,安全舒适才是大。
不过,陈泽也知道夏星辰的脾气究竟有多么得执拗,她根本不可能在刚刚作出决定之后就反悔,打自己的脸。
就连夏长卿都改变不了这位任性王女的想法,更别提是他这个糟老头子了。
所以,在发现夏星辰已经打定主意要住在这鬼地方后,陈泽所能做的不是劝她改变主意,而是尽可能地让夏星辰在这里住得更为舒适稳妥一些。
听了陈泽的话后夏星辰才恍然大悟,虽说就连最近的超市距离他们也不算近,但这对已达合道一重、有能力打开虚空之门的陈泽而言,却花费不了多久时间,只不过是“几步之遥”罢了。
不过,夏星辰却是没有任何怪罪陈泽的意思。
陈泽的实力再怎么强悍,终归也不是全知全能的神,不可能会料到她放着设施用品齐全、环境整洁舒适的卡尔顿酒店不住,偏偏要选择在这个鬼地方落脚。
实际上,就连夏星辰自己也没料到她可以下定决心住在这种鬼地方,更别提是陈泽了。
而陈泽能够在她之前考虑到购买这些干净整洁的一次性用品,就已经算是他足够体贴细心了,哪里还能要求更多
直到现在夏星辰确实依旧没能丢掉一些坏毛病,例如偶尔也会任性一下什么的,但她任性归任性,可不像其他王族纨绔一样没有人性,随随便便苛责侍奉自己许久的忠心老臣。
所以,在听到陈泽的话后,夏星辰非但没有半点责怪他的意思,反倒是颇为感动地说道:“哪里话,陈伯,您做的已经够好了。”
陈泽闻言颇为受用,似乎没想到九公主殿下非但没有因为他的“失职”而动怒,反倒是夸奖起自己来了,老脸一时间竟然有些羞红。
“九公主殿下,如果方便的话,我为您铺一下床铺,打扫一下卫生”
陈泽低声询问道,如果放在平时他这么说肯定有失尊卑礼仪,夏星辰毕竟贵为王女,即使离家出走后也是一样,他哪儿能随随便便地进入王女的房间。
不过现在有所不同的是,这是旅馆而非夏星辰的房间,里面没有任何有关于夏星辰的私人用品,就连行李箱都没来得及打开的夏星辰也不会在陈泽面前暴露任何隐私。
更何况,这地方虽说看起来还算干净整洁,但是保不齐犄角旮旯里会有些许灰尘脏物,影响到九公主殿下休息。
九公主出门在外,身边除了他这个糟老头子外也没有任何贴身婢女或者是近侍,他当然要把所有的活都揽在自己身上,岂能劳烦九公主殿下亲自操劳。
所以,陈泽的提议倒是没什么可责怪的。
在听到陈泽的提议后,夏星辰也没有拒绝,而是直接答应了。
“好,进来吧。”
这些年来虽然夏星辰早就习惯了独自打扫房间,可出门在外与自己在家毕竟不一样。
更何况,就这么让陈泽一直在房间门口杵着也不是个事。
即使陈泽已经将他的灵力气息内敛到了极致,别说林浩了,哪怕是感知能力极为出众的江风也根本不可能察觉到已达合道境的陈泽存在,可夏星辰知道,保不齐江风和林浩会因为担心自己的身心状况出来“串门”。
若是一个不小心让他们看到陈泽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那她的身份很有可能就要泄露了。
得到夏星辰的应允后,陈泽小心翼翼地踏进她的房间,为她整理床单被褥、打扫起卫生来。
此刻的陈泽灵力内敛、身形佝偻而又消瘦,弯腰打扫卫生的他背影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关心自己孙女、替孙女
忙活的寻常老者,哪里有半分与那名震华夏、放眼整个人境都足以称得上绝顶高手的御林铁卫卫长相像
不过,陈泽的模样看上去虽说有些苍老到令人心疼,不过他毕竟已达合道境一重,身体素质又岂是寻常老者所能比拟。
单论这一点,即使是身体素质强到爆表的江风也拍马不及。
所以,陈泽干起活来还是极为干脆利落的,没过多久功夫,他便把夏星辰的房间打扫得光光亮亮、一尘不染,看上去就像是重新把屋子翻新了一遍似的。
看着陈泽为自己操劳的这一幕,夏星辰有些发怔,眼眶也禁不住微微有些湿润起来。
虽说她是最受夏长卿宠爱的王女,不知道有多少人抢破了头也要争着帮她干活卖力,但夏星辰却从未感受过爷爷辈的宠爱。
因为夏星辰的爷爷,也就是夏长卿的父亲——大夏王,是一个极度重男轻女的老头子,再加上夏星辰母亲的身份比较特殊的缘故......大夏王从未关心过夏星辰,更别提是为她担忧、操劳了。
所以,夏星辰从小便缺失爷爷奶奶辈的宠爱。
而此刻,她在陈泽的身上体会到了类似的情感,并且得到了些许弥补。
专心干活的陈泽并没有注意到九公主殿下的异常,等到把一切都收拾、整理妥当后,陈泽抹了一把额头,笑着对夏星辰说道:“九公主殿下,已经清扫得差不多了。”
“老臣就不打扰您休息,先行告退了。”
为了避免陈泽察觉到自己已经泪眼婆娑,夏星辰还特地低下了头,冲陈泽摇了摇手,轻声说道:“好,辛苦您了,陈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