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特鲁琴人驾轻就熟的城头清扫战开始了。
半个小时后,一个连的士兵架着云梯上了,由于已经确定好了位置和坐标,就可以将迫击炮固定下来了,从而就可以掩护士兵们攻城了。
就在此时,从两侧冲过来了大量的黑衣骑兵!
一色的黑袍,从头到脚都是,连嘴巴也蒙上了,只露出两只眼睛,手中的武器也只有一把乌兹钢刀!
他们越过了岸边民居到城墙之间的通道,以铺天盖地的声势冲了过来!
“隆隆......”
声势之大,整个岸边似乎都震动起来了。
为了很好地进行防御,特鲁琴人在城门口的空地上除了清扫出码头阵地,也清扫出了一片宽约百米的空地,但这些黑衣奇兵显然是冲着攻城的士兵来的,并没有冲向那片空地,也丝毫没有要攻击阵地的意思。
很快第一个骑兵就要从通道里冒出来了!
“轰.......”
就在此时,从民居里突然扔出来大片的手榴弹!
而冲过通道的黑衣骑兵也被阵地里的士兵纷纷射杀!
“轰.....”
掩护攻城士兵的迫击炮并没有停止,直到第一个士兵攀上城墙!
到了现在,特鲁琴人由于拥有了迫击炮这种利器,自然不会让士兵端着步枪或者冷兵器冲击城墙,而是每人两把轮转手枪!
“啪啪.....”
一阵手枪的响声过后,这个连的士兵很快就占住了一段城墙!
然后后续的士兵才端着步枪,背着短管火炮上来!
此时,已经有不少侥幸躲过手榴弹击杀的黑衣骑士冲到了特鲁琴大营附近的空地里,不过此时,那个连的士兵营完全攀上城头了!
他们在手枪、手榴弹、三十斤短管火炮的遮护下,已牢牢地占据了一段城墙!
“轰......”
对着城池的那一端营垒上的火炮再次轰响了,这一次火炮装填的全部是散弹,一阵铁弹风暴过后,场中就没有几个黑衣骑士了,一阵密集的“啪啪”声过后,场中就再次恢复了平静!
不过,黑衣骑士似乎并不怕死似的,依旧争先恐后飞蛾扑火一般冲向这里!
于是,特鲁琴人的问题又来了。
由于只上去了一个连的士兵,他们无法在短时间里打开城门,勉强能守住占据的那段城墙,还有,他们是热兵器部队,既然是敢死队,携带的弹药肯定不多,能不能最终守住这段城墙还是个问题。
在望远镜里,肉眼可见大批的奥斯曼人正在冲向那段城墙!
作为总指挥的阿萨尔眼神也凝重起来了。
半晌,他决定在黑衣骑士再次杀到之前,利用己方的骑兵堵住通道,两个连的骑兵派了出去,他们很快堵住了通道,但问题又来了。
此时,由于只有一个连的士兵上了城墙,虽然能遮护住这一段墙面,但其它方向依旧有大量的敌人!
于是,城墙上的敌人就可以用火绳枪对城下的特鲁琴骑兵进行射击了。
半晌,只见两侧的骑兵都退了回来,阿萨尔举着望远镜一看,两个连的骑兵几乎损失了一半!
不过,当这两个连的骑兵退回来后,再也没有黑衣骑士冲上来了。
阿萨尔也明白,那是因为刚才埋伏在民居里的士兵用手榴弹、步枪对冲过来的黑衣骑士进行打击后留下了大量战马尸体,加上己方损失的战马,已经将那段只有二十米宽的通道挡住了。
由于黑衣骑士的马匹速度上不来,造成他们再次冲过来时就不会簇在一起进行密集冲锋了,因为横七竖八的战马尸体不允许他们这么做。
“轰....”
此时,营垒里的士兵就可以将迫击炮移出营外对着城墙上其它地方的敌人进行轰击了,同时又有大量的士兵沿着还靠在城墙上的云梯往上爬了。
由于占据城墙的这个连的士兵是以城门楼为依托的,他们就能从上往下扔手榴弹,阻止敌人打开城门冲出来对己方新一批的攻城士兵进行打击。
很快,又有黑衣骑士从两侧冒头了,不过都是稀稀拉拉,在步枪的打击下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随着上到城墙的士兵越来越多,而两侧通道上的黑衣骑士战马尸体越来越多,黑衣骑士再从两侧通道冒出来的间隔越老越长,到了最后,竟然格隔了长达半小时才有零零星星的黑衣骑士冒出来!
此时,已经有两个营的士兵上到了城墙!
有了两个营的士兵进去,几乎能控制靠着海岸线的这一段城墙了,随着运上去的弹药越来越多,敌人此时就算想打开城门也不行了,反而在城墙上短管火炮的打击下只能远离城门!
“嘎吱!”
中午时分,城门打开了!
阿萨尔亲自带着一个团的骑兵冲了进去!
迎面也过来了一队骑兵,全部是白袍,手里也只有一把弯刀!
“啪.....”
随着白袍骑兵最前面的战马纷纷倒下,他们的速度很快就慢了下来,阿萨尔带着特鲁琴骑兵边射击边前进,此时,他们手里的手枪也变成了步枪。
下午两点时分,战斗戛然而止——对于外城来说。
阿尔及尔城里有战斗力的只是三千耶尼切里、三千柏柏尔、摩尔骑兵,耶尼切里还在山上的卡斯巴城,而柏柏尔骑兵、摩尔骑兵眼见不敌,成为阿尔及尔帕夏辖区贵族也成了奢望,便打开后门跑了。
剩下的由城中居民组成的民兵也纷纷放下武器跑回了家里。
但全部穿着黑袍的圣战者骑士并没有退却!
“轰......”
所有的特鲁琴战舰开始驶向岸边,然后用侧舷位火炮对着两岸的民居以及附近的通道进行大肆轰击!
“啪......”
两艘腾吉斯在民居尽头的码头靠岸了,在炮火的掩护下,两个团的骑兵上岸了,然后从民居的另一头杀了过去!
一个小时过后,长达两里的通道上已经没有了黑衣骑士,那里塞满了马匹和骑士的尸体。
消息传到了船上。
“殿下,黑衣骑士已经被消灭了大约一半,一半还藏在岸边的堡垒里,那些堡垒每个只能装两三百人,一共有二十个堡垒,应该还有六千七千人”
“剩下的呢?密探不是说有三万人吗?”
“跑了”
“他们不是圣战者吗?怎会临阵脱逃?”
“他们虽然是圣战者,也是血肉之躯,另外,他们的首领肯定见到了卡斯巴城的命令,估计退到另外的地方去了,您看......”
“这还用问,堡垒都是靠近岸边的,用穿甲榴弹给我轰!”
“是!”
日暮时分,岸边的二十个堡垒全部垮塌了,由于两侧都有特鲁琴骑兵守着,这六七千黑衣骑士显然都战死了。
此时,扎哈台、巴雅尔、阿萨尔已经带着三个旅的人马进入到了外城,并将通往山城的唯一一条通道堵住了。
站在通道前面,扎哈台端着望远镜观察了许久。
当他放下望远镜时,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山势虽然平缓,但在抵近城墙时却又陡峭起来,我军的云梯还不够长,而迫击炮的射程又不够”
便询问身边的那位密探,由于已经拿下了外城,他也不用隐藏了。
“你知道山城的城墙有多厚?”
“我去过一次,并不厚,大约一米,不过都是用条石垒成的,如果将舰炮运到这里,还是能轰垮的”
扎哈台却摇了摇头,“就算是苏丹的亲信,仗打到这个份上,也知道大势已去吧,为何还要硬扛?”
“到了此时,应该派人下来与我们接触,或投降,或商讨撤军条件才是呀”
......
在以前城外驻军将领的府邸里,扎哈台召集众人商议。
在众人发言之前,扎哈台让那位密探先说。
“你说说看,这位哈桑.加齐到底是什么人?”
“殿下,据说他是来自欧洲某地的,六岁那年就被苏丹招到伊斯坦布尔的耶尼切里训练营训练,参加过历次对俄国人的战争,他也是唯一不是苏丹亲属而被允许以帕夏的名义招募基督徒儿童进行训练的地方长官”
“据说他在每次与俄国人的战争中都负了重伤,但依旧坚持不退,每次都被俄国人俘虏,最后在双方交换俘虏时得以返回伊斯坦布尔”
“因为这样,他深受苏丹的信任,官职也越做越高,最后放到了阿尔及尔,要知道突尼斯、的黎波里两地实际上都是由叛乱者担任帕夏的,只有他是正经任命的”
“他有什么特点,除了打仗不怕死?”
“他特别虔诚,几乎每天都要去基凡堡去祈祷”
“基凡堡?”
“是的,那里是伊教的圣地,历史上一个叫做罗斯图姆的曾在那里建立王朝,该教派崇尚古朴,一切以先知定下的规则作为准绳,深得加齐的崇信”
“这么说基凡堡也被我军毁了?”
“那倒不是,基凡堡位于岸边靠近城堡的地方,我军的火炮是打不到的”
扎哈台点点头,他在心里并不相信加齐会为奥斯曼苏丹战斗到最后一刻的,北非之地,不知有多少人建立王朝,他们都是虔诚的信仰者,而当时的阿拉伯帝国哈里发、奥斯曼苏丹都以安拉在人间的唯一代表自称。
利益,只有赤.裸裸的利益才是推动他们另辟蹊径建立王朝的原因。
这里的利益除了权势和财富,自然也有教派上的分歧。
但一旦王朝建立,其继承者就不见得再在教义上纠缠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就成了唯一的理由。
按说由于特鲁琴人在整个地中海都大大占优,巴巴里海盗的辉煌肯定一去不复返,而且隔壁的突尼斯、的黎波里又形同独立,他还在这里坚持又有什么意义?
突然想到父王的话。
“难道是因为这里的财富?他非守不可?”
“不过,我军拿下山城在即,他再坚守又有什么用?还不如提前与我们达成协议,出一笔钱消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