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特俄大战已经过去四年了,不过直到此时两国的边境才彻底划定清楚。
在上次停战协议里,两国奥伦堡以北的边境线是萨马拉河的中下游直至布祖卢克,然后以一条东西走向的山脉直到乌拉尔山西麓的库梅尔套。
这是乌拉尔山以西的疆域,乞塔德之所以这么做,没有将萨马拉等城市全部划进来,也是有原因的。
在以前,土尔扈特汗国还隶属于俄国时,这条线就是土尔扈特牧户游牧的最北线,库梅尔套这个名字显然是蒙古人取的。
而在以北,则是大量的巴什基尔人、喀山鞑靼人、楚马仕人游牧的南部界限。
楚马仕人,是匈奴后裔。
到了此时,大部分巴什基尔、喀山鞑靼人、楚马仕人已经变成了农户,只有以喀山、乌法为中心的地方还有不少人继续在坚持游牧。
当然了,虽然已经变成了农户,但这些人也没有忘记饲养牲畜,与其说他们是农户,不如说是定居牧户更恰当一些。
他们种植大量的黑麦,也是因为这种作物既能作为人类的食物,其麦麸、秸秆又是牲畜们在冬季的最爱。
而在乌拉尔山以东,两国疆界线就靠北得多,那是因为特鲁琴人一早就占据了以乌伊河为中心的地方,并在附近设置了重要城市库斯塔纳。
于是,两国就以该河为疆域,然后延伸到乌拉尔山。
乌伊河,蒙古语意为穿越密林的河流,从乌拉尔山东麓流下,其源头与乌拉尔河的源头极为接近,其以南是寒带草原与沼泽草原交错之地,以北就完全是沼泽草原了。
在其北边,俄国人已经在那里建起了车里雅宾斯克堡,其附近的米阿斯是乌拉尔山出产铜矿最多的地方。
乞塔德虽然是穿越者,后世还是一个资深的矿冶工程师,对于世界各地矿产资源的分布十分熟悉,不过也不可能记住每一处出产矿物的地方。
于是,他完美地错过了米阿斯铜矿,当然了,他在乌拉尔河流域还有阿克托别大型铜矿,依着他们现在的开采能力,一时半会也是不会开采完的。
另外,在东边的卡拉干达,也有大量的铜矿,从目前看来,满足帝国未来三十年的需求是不成问题的,何况自从铁路开通后制约铜锭运输的瓶颈就没有了。
虽然错过了米阿斯,但这条边境线的存在,他却阴差阳错将米阿斯以南的马格尼托格尔斯科包了进来。
此时,该地只不过是哥萨克的一个过冬地,是他们向附近的游牧部族征收皮子作为赋税的地方,但乞塔德却记得这里是后世俄罗斯最大的钢铁工业基地,还在库尔斯克之上。
何况这里的游牧部族主要是以前哈萨克小玉兹的契丹联盟,多年过去后,他们对于特鲁琴的向心力远高于俄国,这也是这条边境线划定的前提之一。
前契丹联盟的大汗达托夫,契丹名耶律雄奴者早已去世,不过他的儿子却是作为人质在特鲁琴帝国长大的。
耶律啸风,是他的名字,今年二十五岁。
乌伊河向东,大致是一条平行于地球纬线的直线,一直到额尔齐斯河北岸的鄂木斯克,这是两国中部的边界线,然后就是以额尔齐斯河为界了,直到阿尔泰山的最西端,也就是后世厄斯克门附近。
大致是后世俄罗斯与哈萨克的分界线了,略有出入而已。
此时的特鲁琴已经掌握了在地球上准确定位的技术,而俄国人虽然在地理测绘上的技术比清国强得多(就是这样划走了清国的大片土地,清国只能按照山脉、河流定界),但与特鲁琴相比就相形见绌了。
划定疆界后,两国便在交界处设定了界碑,俄国显然没有进一步的想法,这些地方本来都是游牧民族的,都是他们抢来的,而且目前对他们的控制也很薄弱,划定界限后他们能做的就是通知本国人员不得越界而已。
但特鲁琴帝国显然是准备将其当成一条永久边境线来规划的。
他们沿着边境线每隔一百里设置一个哨所,让附近的牧户民兵轮流值守,哨所之间除了简易道路,还有用木头、铁丝网设置的栅栏,除了道路,中间还有大量容易辨识的沼泽地、湖泊作为参照物。
再加上更易辨识的山脉、河流,一条完整的边界线就此形成。
时值四月份,这里依旧是大雪覆盖,马格尼托边防连的连长耶律啸风接到了一个命令。
“据报,从马格尼托直到谢木斯克的栅栏不少地方被破坏了,你从西往东一路探查,记录,而在谢木斯克,那里的边防连正在从东往西探查,直到你们相遇之前,不要停止,然后将情况汇报给库斯塔纳边防旅旅部”
谢木斯克,鄂木斯克对岸的城堡,停战协议签订后,俄国人保留了北岸的鄂木斯克,南岸的谢木斯克(就是西鄂木斯克)被特鲁琴所控制,两城隔额尔齐斯河相望。
之所以选择耶律啸风,那是因为他手下的士兵大部分来自契丹联盟,对于这一带,特别是乌伊河的地形、气候十分熟悉,而且耶律啸风曾经接受过传统的寻驼人训练,虽然后来选择了军队而不是情报机构,但他的能力显然还在。
耶律啸风接到这个命令时并没有丝毫犹豫,只是问了一句,“谢木斯克那里的连长是谁?”
来传达命令的是马格尼托边防旅的参谋,他笑道:“你应该想得到”
耶律啸风先是一愣,然后就明白了。
“五年前,按照传统寻驼人训练的人并不多,最后脱离情报机构加入军队的只有两个人了,一个就是自己,另外一个则是普加列夫,想必就是他了,没想到他在最东端的谢木斯克担任连长”
普加列夫,前起义军首领普加乔夫之子,普加乔夫投降特鲁琴后成了一个在库斯塔纳附近拥有三十亩农田,二十亩森林的农户,还成了那里的村长和民兵连长,特鲁琴的农户过的都不错,库斯塔纳附近有大量的野生动物可以猎杀,实际上这里的农户过的比其它地方的还要好。
与之相比,北面的哥萨克就十分苦逼了,由于大量牧户南下投靠特鲁琴,他们能够欺压的对象就少得可怜了,主要是那里的鄂温克人和西比尔人(西比尔汗国的遗民),只能老老实实自己种地。
普加乔夫对于自己的状况很满意,显然没有造反的愿望。
而他的儿子成为一个正经的特鲁琴士兵后,更是让他放下心来。
闲话少说。
一个西伯利亚大草原寒冷的风雪之晨,耶律啸风带着一个班的士兵骑着马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