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来到了特鲁琴的这一边,似乎十分兴奋,他双手握着拳头,大声向天空嘶吼着,似乎在挑衅特鲁琴,也似乎在发泄不满。
此时的他已经深入特鲁琴领土至少十米了,发泄了一会儿后转身一看,除了他自己,只有另外一个人了跟着他进来了,显然十分失望,便指着还在铁丝网那一边的哥萨克狂骂不止。
那些哥萨克依旧骑在马上,看得出来,大骂的那人职位比他们高得多,虽然骂的难听,他们依旧在马上纹丝不动。
那人骂了一会儿,周围除了风雪便什么也没有,也觉得有些无聊,便准备回到那一边去,此时耶律啸风等人窜了出来!
“不许动!”
耶律啸风用上了刺刀的步枪指着他俩,而外边的那些哥萨克见状便不顾还有两人在那一边就策马跑了!
十杆上了刺刀的步枪指着那人,此时,他再是狂妄也知道后果了,便将跟着他出来的那人推到前面,自己猛地向后跑去。
“砰!”
耶律啸风可不惯着他,一枪就打在他的大腿上!
那人倒下了,此时他的右手距离那个大洞只有不到一米!
另外那人倒是干脆,直接跪在地上举手投降了。
将这两人绑好后,耶律啸风带着的这个班里显然是带着医务兵的,立即开始对那人的大腿进行救治。
击中大腿,若是正中大动脉的话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仔细一看,这家伙很是幸运,子弹距离大动脉只有不到一厘米,立即为他止血、撒药、包扎。
“让我死!不需要你们的好心!”
那人一边任由医务兵为他包扎,一边却还在大骂着,让人着实生厌。
另外那人倒是机灵,一个劲儿地感谢他们。
耶律啸风见到他们这般模样,突然想到一事。
“俄国的边防军队里时下有很多被打发到边境磨练的贵族子弟,若是特别重要的,还允许他们携带一名随侍伺候他们的仆人,瞧这两个家伙,显然一个是贵族子弟,一个是他的奴仆”
“两人都是俄国人与蒙古人混血的模样,这样的人在俄国军队里有很多,大多是以前土尔扈特汗国、哈萨克汗国、准噶尔汗国大台吉子弟的后裔,为了拉拢他们,沙皇会在他们很年轻的时候就赐予校官甚至将官的高衔”
“以前是不会让他们带兵的,除非自己的部落,不过在经过几场与特鲁琴人的大败后,他们转变了想法,开始让一些贵族子弟直接到边境带兵,而且带的不是自己的部落兵,而是俄国正规军”
“职衔也有以前的校官、将官直接到尉官一级,这些人都是在莫斯科、圣彼得堡进过正规军事学校或者沙皇近卫军的训练的,当一个尉级军官倒不是问题”
虽然止住了血,但那枚子弹钻进去后显然损坏了腿筋,那人在特鲁琴士兵的扶持下试着站起来,但显然做不到,一声惨叫后又倒了下来。
倒下来后,伤口再次崩裂了,大片的血迹又从白纱布上冒了出来。
那个仆人模样的士兵显然吓到了,可以想象,他的身家性命不是操控在俄国人手里,而是在他手里!
他跪在地上,不停地用俄语乞求耶律啸风将他医好。
耶律啸风看向医务兵,医务兵犹豫了一下,半晌才说道:“想要彻底救治他,只能赶到医院,而在那之前必须有一副担架才行”
“骑在马上也不行吗?”
“不行,那样的话还是会对伤口造成挤压,血,还是止不住的”
耶律啸风暗道:“这里方圆百里除了前面那个大一点的哨所,就毫无人烟了,到哪里去找医院,哨所也只有医务兵,最多药品储藏的多一些”
再看时,只见荒原上依稀还有几颗小树正在风雪中颤抖,便道:“你们几个去将那几颗小树砍回来”
半个小时过后,一副担架终于做成了,不过那人也因为失血过多而陷入了昏迷,就在此时,前面传来了马蹄声。
哨所的人到了!
听到耶律啸风等人的叙述后,哨所的人便让他们赶紧赶往哨所,他们则留下来修补大洞,至于俘虏的两个人,也只能先带到哨所了。
“巧了”
哨所领头的说道:“你们是从西边过来的,而从东边过来的也抓了一个人,也关在哨所,不过那个人与此人倒是不同,那人正想越过一个大洞跑到那边去,被东边的人追过去抓获的”
耶律啸风一听便暗道:“没想到普加列夫这厮胆子比我还大,竟敢越过边境去抓人,也罢,有这两个人在,估计能问出不少东西”
哨所还在东边约莫二十里的地方,一行人冒着风雪又跋涉了一个多小时才抵达。
那人全程被他的仆人以及一个特鲁琴士兵抬着,到了这里后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还多亏了医务兵沿途一直在想办法为他止血,若是放在任何一个这个世界上的军队里,他早就一命呜呼了。
抵达哨所后,有温暖的房间,有汤汁,加上这里医士的抢救,那厮终于活过来了。
而耶律啸风则与普加列夫围在一个火炉前说着话。
“那人已经招了”
一想到普加列夫还是走到自己前面去了,耶律啸风心里终究有些不得劲儿,不过面上并没有暴露出来。
他显然是明白的,上面将他俩人挑出来干这事,显然是有所考察的,否则一个普通的边防连连长都能胜任。
“俄国人训练了一批以前曾在牧区待过的人秘密经铁丝网潜入我们这边,刺探消息,时不时还来一个暗杀,显然想造成我国边境地区的恐慌,此人就是负责一段的头目,他以前还是一个准噶尔人”
说到这里,普加列夫看了看耶律啸风,脸上满是自豪。
“此人是以前的准噶尔大汉阿睦尔撒纳的义子,叫什么乌巴什,投奔俄国人后颇受重视,原本一直是派在与清国交接的地方做事的,最近一年俄国人的重点放到了我们头上,便多次潜入我国”
“我国除了边境,内陆的牧户集镇管束的并不严,他化妆成牧人竟然能多次往返”
“而且,他很聪明,并不会直接从大洞里钻出去,他知道有些大洞是我们的人故意留出来让他们这些人出入,然后来一个守株待兔的,他会直接从铁丝网上面翻过去,于是就能多次逃过边防军的眼睛”
“不过他的运气很不好,恰好碰到了我,我每到一地必定寻找制高点,然后四下观察,此人那时正好在翻越铁丝网,我一见,便追了上去”
耶律啸风突然明白了什么,“既然是能够多次经铁丝网往返的人,估计都是高手,岂会一下被他抓到?”
便笑道:“你这厮显然没有说实话,老实点,你是不是穿上了哥萨克的衣服,然后慢慢跟在那人后面,趁他累了的时候才突然出现,你小子一副俄国人面孔,那人肯定不备,又是在他们那一侧,于是就着了你的道,是也不是?”
普加列夫咧着大嘴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他。
耶律啸风正想说什么,房门一下打开了,一股冷风灌了进来,饶是已经在风雪里奔波了大半个月的两人也禁不住一阵哆嗦。
来的是哨所的医士。
“怎样?”
见那医士的神色十分诡异,耶律啸风不禁有些诧异。
“那人醒了,还说他是我国王妃的孙子,想在死前见一见他的祖母”
“王妃?”
耶律啸风突然想到一人。
“贾恩王妃,她有两个儿子,都是与前任大汗旺布生的,老大叫道迪比,已经在我国准噶尔之役结束后返程时因为想分裂返程队伍被识破而被打死了”
“老二就是如今在格但斯克辅佐维克多的阿莎来了”
“这么说道迪比还有一个儿子?”
那医士继续说道:“他发起了高烧,以为自己要死了,便说出了这样的话,你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