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天彻底亮了的时候,苏音也苏醒过来了。
她一睁开眼睛,便发现自己的胸前横着一条手臂。
她眼神扫过去的时候,只见徐琉南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青一片紫一片。
由此可见,她昨夜下手有多狠了。
不过,她自己也没好去哪里。
她的皮肤白如雪,抓痕十分明显。
昨夜,他们谁也没有让谁。
此时,徐琉南缓缓睁开眸子。
他眼眸里的阴鸷迅速散去,他动作熟练地搂住她纤细的腰,将她深深地捞入他的怀里。
他的手指则是轻抚着她的侧脸,声音低沉沙哑,“太后娘娘,昨夜奴才伺候您,可还满意。”
苏音的手指如同灵活的泥鳅一般,迅速从他的手中抽离出来。
“徐公公很有当头牌的潜力,等哪日我们处境不好的时候,哀家将你推出去,估计还能蛊惑不少男女老少。”
苏音轻飘飘的话传来,徐琉南的脸色沉了一下。
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平静,他淡定道:“太后娘娘这么看得起奴才,是奴才的福分。”
“砰”。
水盆坠地。
“太后娘娘饶命,太后娘娘饶命。”
几个老嬷嬷和宫女跪在地上,她们惶恐地磕头。
她们原本是想进来伺候太后娘娘洗漱的,没有想到,一进来就看到了她和徐公公同躺在床上。
她可是太后娘娘啊!
完了完了,她莫不是要杀人灭口吧。
苏音抬眸睨着她们。
她们之中这些人,有很多还是夏烨的眼线。
“慌什么?哀家不过是养了一个面首,也能让你们如临大敌?”
她嗤笑一声,然后随手抓起一块轻纱裹在身上,起身。
她还扫了一眼床榻上的徐琉南……
啧,昨晚是激烈了点。
他后背的伤口已经裂开,血崩了呢。
“来人,给徐公子准备新的衣裳。往后,他便是凤宁宫的第二个主子。”
她幽幽地开口。
那些宫人闻言,吓得身体又抖了起来。
太后娘娘这是要光明正大在后宫养面首啊。
疯了,疯了,一定是疯了。
但她们都不敢忤逆她的意思,所以只好硬着头皮应命:“奴婢遵命。”
“还有,记得找太医来给徐公子治伤。他这身好皮囊,若是伤了,哀家可就不高兴了。”
苏音漫不经心的声音又传了过去。
“是,奴婢遵命。”
那些宫人,都要哭出来了。
不到半个时辰,太后娘娘养了个男宠,对方还是个阉人的消息传遍皇城。
消息传到御书房的时候,夏烨重重将奏折砸在地上,但他很快就平息怒火了。
他装模作样地说:“太后失德,理应重罚。但念在云将军还在战场上抗敌,朕不能让老臣寒心。那就先将太后禁足,等云将军回来再做决定吧。”
下完这个命令之后,他转身又让人在民间散布谣言,说太后荒淫无度。
他正愁着没有法子光明正大对付将军府,没想到云柠这个蠢货竟主动将把柄给送到他的手上。
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等战事结束之后,那便是他光明正大处置将军府的日子了。
“太后娘娘,云将军当了大半辈子的忠臣,名声就要在你手里毁了,你不慌?”
徐琉南当着众宫人的面,从背后抱住苏音。
他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帮她把腰间的带子给捋好,然后靠在她的耳边,轻声低喃。
苏音垂眸,捏住他乱动的手指,冷笑道:“忠臣的下场是什么,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百姓在意的从来都不是宫闱秘闻,他们只在乎,谁能让他们不受战乱影响,让他们过上安稳日子。”
听着苏音的话,徐琉南笑了。
他别有深意地开口:“以前奴才怎么没觉得,太后娘娘竟是这般有趣的人。”
苏音又把他乱动的手推了推。
“我要做的事情,我早已经写信告知我的父亲。如今皇帝定然会将你我之事大肆宣扬,我知道你有能耐,你不妨动用你的关系,推波助澜。”她冷声说道。
“话虽如此,但你真的不担心,百姓会对你父亲失望?”
徐琉南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探究之意。
苏音冷笑一声:“你这个说辞,倒是和那心思狭窄的夏烨有得一拼了。”
“夏烨抹黑我与父亲,不过是想让天下人对我们将军府失望。可他忘记了,我现在是太后,父亲是替他带兵打仗的唯一重臣。”
“在这个关键时候,因为南端国的强势入侵,早已经人心惶惶。夏烨最该做的是稳定民心。”
“可他偏不。他没有想过,我与父亲现在代表的是皇室和朝廷。百姓对我与父亲失望,对他没有半点好好处。”
“太后娘娘思虑真周全,是奴才愚笨了。”徐琉南轻哼一声,他慢悠悠说道。
是吗?
苏音心里冷笑,也懒得反驳他。
两个人明明是站在一起的,但各自有八百个心眼。
不远处的宫人们看着,还以为他们你侬我侬,感情深厚呢。
“今日倒是个特殊的日子,哀家差点忘记了。来人,给哀家备轿,哀家要去参加董太医的婚礼。”
苏音将徐琉南给推开,然后缓步朝外面走去。
皇帝因为邓芊丽的事情,也对董向白厌得很,所以只给了他两日的时间,让他马上成婚。
这不,今日就是董向白娶月秋的日子。
“太后娘娘,皇上有令,您得留在凤宁宫。”宫人硬着头皮阻拦苏音。
“哦?皇上又给哀家禁足了,”苏音挑眉,她喃喃道,“既然是皇上的意思,那哀家就不出去了。”
听到她这话,众人才长松一口气。
太后娘娘可算是愿意听话一次了。
可半个时辰之后,她们看着空荡荡的寝宫,彻底慌了。
太后娘娘不见了!
“音音,你抛弃徐琉南自己跑出来,你就不担心他背地里又搞什么阴谋吗?”阿难探头探脑的,它担忧地问道。
“放心吧,他肯定会搞阴谋的。我特意出来,给他留了空间,就是方便他搞事情。他若安分守己,那才是浪费了我一番苦心。”
苏音冷淡道。
阿难:“……”
行吧, 它永远都不懂音音的脑回路。
“那音音,你这次出宫,是真的要去参加那董向白的婚礼吗?”它继续好奇地问道。
“当然是要去参加了,这么好的让董向白和邓芊丽难受的机会,我怎能不去看戏呢?”苏音双手抱臂,难得心情不错。
“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先去找一个人。”说起这个,她的笑容瞬间就淡了下去。
“谁?”
“郑霖。”
郑霖,可就是那位武林盟主。
上一世,他也是邓芊丽的忠实舔狗,在灭了将军府一事上,他功不可没啊。
“啊,我记起来了。 今天,郑霖被朝廷追杀,受了重伤,正躲在一处废宅里。邓芊丽因为提前知道了剧情,所以跑去救他。”
“也是因为这个,郑霖对她一见钟情。我懂了,音音,你是准备先下手,把这个功劳给抢了是吗?”
阿难搓着手掌,兴奋地问道。
苏音只给了它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就朝着破宅走去。
半晌之后,他们终于见到了气息奄奄的郑霖。
他浑身血迹,只保留最后一点意识。
见到苏音来了,他还以为她是寻常的手无寸铁的姑娘,他艰难出声:“救,救救我,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
“好啊。”苏音语气高兴,她快步走到他的跟前。
“来来来,音音,我帮你检查一下,他的伤要从哪里救起。”阿难也来凑热闹。
结果下一瞬,它竟然见苏音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把泛着冷光的匕首。
白匕首进,红匕首出。
郑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苏音。
“你,你……”
他连完整的话都没有能说完,就咽气了。
“我想要的……是你死。”苏音在他的耳边,语气阴冷地说道。
看着他的尸体,苏音也没闲着。
她直接对阿难说:“给我找个麻袋来。”
“音音,你想做什么? ”阿难吞了一下口水,紧张地问道。
“能干什么?当然是给邓芊丽送一份难忘的大礼了。”
苏音的笑容逐渐变得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