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界之主继续说道:“万物母树的一粒种子中,蕴含着滋生万物的能量,稍微施些手段,便可将你复活。可那万物母树扎根后,很快就会生长,初时,它是一颗安分的小树的形态,但是待它生出五色叶子之
后,它便会生出自己的独立神识,能行会走。届时,它便会离开你的身体,如之前的万物母树一样,行走世间。这就是你母亲的神识为什么一直留在你的身上,压制着种子不让它生芽的原因了。”
“小树的离开会导致我死吗?”听到这里我问道。
“可能会死,也可能不会死,可就如同一颗生长在地上的树被拔起一样,树没了,树曾经扎根的地方会留下一个大窟窿,小树若离开你的身体,你的丹田总归是费了。”
七界之主的话听的我缩了缩脖子,问道:“那~那它什么时候会长出五色叶子。”
七界之主道:“我也不清楚,不过照常理来说,该是汲取的灵力越多,生长的便越快。”
“那……”这解释让我有些无语,不明白上官仙跟七界之主是什么意思,我不认为,在上官仙的心里,掌柜的的的命会比我的命重要,重要到她会冒着我体内种子发芽的危险,出来救掌柜的。我也不认为,七界
之主明知过多的灵力,会让我小树加速成长,还故意引小树肆虐的汲取万物的灵力。
我正想问问他们为什么那么做,这时,棺中人忽然插嘴问道:“上官仙将万物母树的种子种在程缺的身体中,就只是为了让他复活吗?”
原本棺中人认为,我身体里的种子是七界之主所种,从种子种下的那一刻,到我出生,乃至我经历的一切,都是七界之主提前安排好的,却不想,这一切根本不关七界之主啥事,竟都是我娘做的。可能在棺中人看来,一个女人的心计在如何,也终究是不如男人的,尤其是一个做母亲的女人,他可能不认为我母亲在我的身上布置了什么,可又因为我正好出生在这个大世之末,所以他也不太确定,
故而问七界之主。七界之主道:“仙儿一向深明大义,我相信她再如何想让我们的孩子活过来,也断然不会去动用万物母树的种子,她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那天仙儿跟我说,大世将至,时机已到,她要走了,让我帮
助程缺提升修为,尽快找回我身体的其它部分,所以我相信仙儿有她的安排。”
“时机已到?”棺中人重点重复着这四个字,又问:“她还说什么了?所谓的时机指的是什么时候?”
七界之主道:“她还说过一些话,是关于程缺的。”
“关于我?有什么事情她不能自己跟我说呢?”我喃喃。七界之主说,“你娘说你是一个特别纠结的孩子,从小到大,你心里藏了太多的事情,也背负了太多,可是许多事,她又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说,又该从何说起,让你知道以后,对你是好还是不好,会不
会更加增加了你的心理负担,所以她选择一直没有让你知道她的存在。她临走时,让我告诉你,所有的事情都不要再纠结了,往前走,我们一家还会再见面的,到时,她告诉你你想知道的所有。”
“再见面?!我娘她……”
我看着被天机老人放在一旁的老妪的尸体,心说我娘不是已经死了吗?所谓的再见面,难道就是这样?
“你娘她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心思缜密,道行不浅,不比你爹差,咱爷俩走下去,一定会遇到她的,我相信她。”
一直以来,七界之主说话的声音都很平静,即便说到我这个儿子,可他说起“遇到她”的时候,我听到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音儿,他的神识波动很厉害。他用了“咱们爷俩”这样的词,这样的说话方式,让我心中没来由的生出一种暖心的感觉,可温暖中又带着些许酸楚,我知道我娘也是个了不起的存在,棺中人曾说过,我娘天资卓越,小小年纪修为就
达到了仙阶,是整个九重天百年之内最具修行天赋的天才。可一个人再如何厉害,身死道消后又能如何遇见?在我看来,她说的再见,该是安慰七界之主的吧。
而后,我们又说起了“时机已到”之事。
七界之主说:“所谓的时机,就是他复活的是那一天。”他说,与六界的那一场大战,其实根本就是一场意外,原本他并不想牵扯六界,只想独战恶天道,可不曾想,恶天道提前发现了第七界的存在,对此早有布置,在七界之主还未完全做好准备之时,恶
天道先发制人,控制六界一起攻击第七界,在没有完全的准备,且敌众我寡的情况下,才导致七界之主死的那么惨。
可又因为七界之主非六道中人,恶天道能杀他一时,却除不了根,七界之主有自己的道,自己的法,只要他有一缕神识不灭,总有一天会苏醒过来。
恶天道知道七界之主终有一天会复生,可是他又拿他没有办法,除非他能将七界之主的神识一起灭掉,不然他们之间会一直有战争,一直到他们之间的一个人永远的烟消云散。当年,天机老人曾推演出一段后世之事,也就是这一世。天机老人看到恶天道在太虚中闭关修炼。他或许是为了冲某种境界,或许是想提高自己的修为,彻底除掉七界之主,总之据推演,他需要闭关
的时间很长。那么,我们现在要做的便是,在恶天道出关之前,将七界之主的残尸全部找回,复活。而后由天机老人推衍出恶天道具体所在之处,而后,我们就像当年恶天道出其不意灭掉第七界一样,在他闭关时
杀到他闭关之所,趁其不备杀他的措手不及,而不是等到他醒来,准备灭世之时再与他决一死战,如此,我们若能成功,六界便可以免除一场灭世之灾了。
说到这里时,我明白掌柜的说的,与其踏上星空古路,不如想办法改变状况的意思了,原来所谓的改变就是这个,掌柜的知道的还真不少。
说起找剩余的残尸之事,终南山鬼门内或许有一部分,但是剩余的最后一部分残尸会在哪儿呢?
我问道七界之主,他的神识能不能感应到自己身体的其它部位?七界之主说不能,他说他所有的尸体,在被葬下时实际都是被各界做过手脚的,但或许是冥冥之中的血缘感应,我每到一处,距离七界之主尸骸一定的范围内,便能将尸骸内残存的神识唤醒,让尸骸
得以慢慢复苏。“现在尸骸已经找回四份,唯剩魔界与仙界的部分没有找到,而关于魔界部分,据我推断,应该是终南山鬼门之内,但仙界那份尸骸的葬第,最有可能在哪里呢?”我将现状与大家说了一番,问道大家关
仙界尸骸之事,一直以来,我们接触最少的就是仙,那仙界所葬的尸骸要找起来还真是个麻烦。
棺中人摇了摇头。显然他对人世间的地形并不熟悉。
天机老人直搓手,一副手痒的样子道:“若不是怕推演之时可能会惊动闭关中的恶天道,坏了大事,老朽推演一番,便可推演出尸骸所在何处。不然,我推演个大体位置?”
我道:“算了,你现在是重点保护,大家还指望你推演太虚中恶天道的下落呢,别忍辱负重潜伏了这么多年,因一时手痒被发现,咔嚓了,待我出去先打听一番,若实在找不到再想法子。”
七界之主则道:“当年仙界之人出没最多之地当属昆仑山,昆仑山脉中有仙界所修之宫殿,许多仙在那里修行,他们或许会将残尸葬在那里。”
我点点头,出去后看来得去昆仑山走一遭了。
说起昆仑山,我不禁想起了不周山。
既然想到了这茬,我随口就问七界之主,“那不周山中有个叫王公之人,你可知道?为何残碎的第七界,会在不周山中,由那人所保管?”“王公。”七界之主轻轻重复着,似乎在思索,少顷他道:“未曾听说此人,我死后,第七界如何,我也不知道了,不过,第七界若没有彻底崩碎,最有可能会在你娘的手中,淬炼第七界,你娘与我一样
,同样也付出了诸多心血,除我之外,她也可以控制,召唤第七界。至于那不周山……”
说到这里,七界之主似乎想起了什么,他顿住。反问我:“你说不周山中,王公所在的那个地方,可是距离天界最近之处?那里有一条通往仙界的路。”
我说:“正是,不过在那场大战之后,天路被斩断,自那时起,世间再无一人成仙。”七界之主道:“要说真是那个地方,我是知道的,那就是万物母树生长的地方,万物母树虽然在世间行走,但是所有的东西都是有本源的,万物母树生自不周山,那里就是它的本源,也正是因此,那里
的灵气极为充沛,可以说是人世间灵气最浓郁之地,当年众仙下落凡间在昆仑山修炼,亦是因为那里浓厚的灵气。”
“那当年的不周山中可有人居住?”我问道。七界之主摇头道:“不周山当初是个很神奇的地方,那种神奇不知道是来自万物母树,还是来自开天辟地之始,总之那里与外界是不相通的,除了万物母树可以自由出入那里外,再就是得道成仙之人,
可自那里登天,平常时候那里是不会有人的。”
“那要照这样说来,该是在万物母树被锤炼之后,王公才去不周山的。”我低声推断,陷入了沉思。万物母树的出生之地是不周山,存放第七界之地亦是不周山,而第七界在锤炼的过程中,加入了万物母树上那一黑一金两个果子,那两个果子本就属于万物母树,也就是说,不周山亦是那两个果子的本
源。还有衍生出万物的五行之气,亦在第七界中,七界之主死后,有人将残碎的第七界送归了本源。那个人是王公吗?”
许久之前王公曾与我说过,阴阳二丹在不周山,将阴阳二气源源不断的输送到人间界,这样看来,那阴阳二丹虽然不如万物母树厉害,但它同样在继续着万物母树所做的事情。想到这里,我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情,阴阳二丹之所以在不周山,会不会也是我娘一手的安排呢?她拿了万物母树的种子复活了我,可又担心人世间因为阴阳五行的稀缺,而造成什么不好之事,所以
将阴阳二丹送去了不周山,让王公看管,毕竟第七界是我爹的心血,我娘该不会轻易让它落入别人手中的。这似乎很有可能。”心中推断了一番,我决定出去之后,去不周山找王公问个清楚,如果王公真是当初我母亲的人,他之前不将事情告诉我,或许也是我母亲的安排,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大部分的事情已经明了,有些细
枝末节王公总不会再瞒着我了吧?当然,最主要的是找仙界葬七界之主尸骸的地方,不周山距昆仑山不远,王公终年在那里,若七界之主残尸在那里,他或许知道几分。
……又聊了一会儿,我们决定,出去之后先去终南山,找回魔界所葬的残尸。然后再马不停蹄去不周山,尽最大的力,以最快的速度寻到最后的残尸,赶在恶天道出关之前将七界之主复活,而后一起踏上
天路,斩杀恶天道。
不过说起出去,还是要我一个人出去,天尊、天机老人与七界之主,他们任何一个人露面,被可能会被太上感应感应到,可能会惊动恶天道,这么些年的隐忍不能毁于一旦。而我眼前要面对的一个问题是,我的修为不够高,修为距离之前巅峰时期还差很远,而通过之前的经验,埋葬七界之主残尸的地方,均不是什么善地,并且以前我还有五爪金龙他们同行,现在他们死活不知,以我的身手出去,恐怕连终南山的鬼门都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