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来说,这种事情不应该管……可就是倒霉的缠在了我身上。
在此前,事情稍微远一点儿,还在附近的村子里。
可现在,就在槎水镇。
甚至还找上门了。
“血怨应该没出来吧?”走着走着,荀八两忽然问了句。
“那两个鬼东西,按道理出不了村的,不过,肯定也有问题,不然的话,他们不会让那小女孩儿说,不能带黑金。”我回答。
黑金一直跟着我们,又吠叫了两声。
没有问小女孩儿确切的位置,凭借黑金的鼻子就能找到了。
荀八两嗯了一声,说:“先看看情况,搞不好,是那个什么劳什子小何,被套着皮的血怨给骗了?还真当那是自己老爹,所以出来找你。”
抿了抿嘴,我觉得荀八两这个分析,应该是蛮正确的。
几分钟后,我们进了镇。
我让黑金嗅一嗅,那农妇在什么地方。
黑金鼻子冲天仰着,一边嗅,一边往前带路。
又过了两三分钟,我们走到了一栋楼下边儿。
两侧都相距着小巷子,大约半人左右宽,进不去人,垃圾堆积了不少。
那栋楼第二层亮着灯,屋门却紧闭着。
黑金冲着屋门狂吠。
那声音大的,整条街都在回荡。
“黑金。”我低声喊了。
它这才安静下来,没有继续吠叫。
屋门还是安安静静。
不过,第二层忽然多了个人。
不正是那农妇吗?
农妇直愣愣的看着我,脸上没什么情绪。
灯光照射在她的脸上,竟有种绿幽幽的感觉。
“大姐,下来开开门?”我喊了一声。
“我闺女呢?”农妇忽然问。
粗听,她声音是正常的,可仔细听,就有种飘忽空寂的感觉,不停的在街上回荡。
“在我房间休息。”我如实回答。
“哦。”
“那你进来吧,鸡在楼上,门开了。”农妇说道。
就在这时,吱呀声传来,卷帘门旁边的耳门开了。
黑洞洞的屋子,就像是恶鬼张开了口,等待人进去。
我和荀八两站在路边,都没有往前。
其实,我心已经凉了半截了。
农妇说这么多句话,脸色都没变一下。
那死板的表情,就和当时披着老何人皮的两个鬼东西如出一辙!
他们……居然跑出村了!?
身上都是鸡皮疙瘩,我全然是恶寒……
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复杂了好几倍!
他们不但出来了,还待在槎水镇,目的还是我……
这问题,就成了悬梁之刺!
忽然间,荀八两抬腿要往前走去。
”八两叔!“我赶紧喊住了他。
“别进去……不好对付……”我哑声说。
荀八两的脸色却极为难看,阴晴不定的。
“这就在槎水镇……不管的话,我们回来,不得成鬼镇了?”荀八两这话,说的也是事实。
老王在镇上,他家也在镇上,这镇上少说上万人,如果我们离开几天,再过几天回来,谁知道两个血怨会变成什么人?披着谁的人皮?
要去营救爷爷的关头上,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脸色也逐渐难看起来。
荀八两又要往前了,并且,他手里头握着一把刀,是他在水里头惯用的兵器。
冷不丁的,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只不过……这办法,有些过于冒险……
低头,我看着右手上的新背鬼图,那是胡李氏的脸。
“八两叔,你在外边儿等我。”我深吸一口气,慎重的说。
“嗯?”
荀八两脸色一阵诧异。
“不要让他们跑了。”我补充了一句话。
荀八两看我的眼神,带着一丝丝的愕然。
没有多言,我径直往前走去。
荀八两显然很相信我,并没有跟上来。
三两步路,我走到了耳门前头。
按道理,天色没有这么黑的,可站在这里,我竟然瞧不见里头的丝毫情况。
太黑了,比我见过的任何屋子都黑。
咬破指尖,我朝着手背上划了一道,刚好压在了背鬼图上。
毫不犹豫,我迈步进了屋门。
再下一瞬,哗啦一声,门关闭了!
黑漆漆的环境中,忽然一道阴风袭来,直逼我面门!
我没有动,只感觉到手背一阵冰凉,像是什么东西流淌了出来,阴冷的女人笑声,给人一种靡靡蚀骨的感觉。
幽幽的绿光,忽然充斥了整个屋子。
这一层的门面房,有了光源,不过,这就像是鬼火照亮的一样。
让人头皮发麻的,不只是这光,而是我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一个年轻的男人,双手持着尖锐的骨头,要扎向我心口!
他整张脸都显得极为恐怖,绿光照射下,鼻子眼睛那里有些空,能看到里头血淋淋的肉!
这赫然是当时车上那个男人!
不,已经不是他了,只是一张皮!下边儿就是血怨!
他并没能刺中我,因为,他双臂被另一双手死死的握着。
挡在我身前的,赫然是胡李氏。
只不过,胡李氏没有头,笑声来自于我肩头。
她的脑袋,居然停留在我肩膀上。
她笑的头在抖动,身体就随之而动。
“带他走!”我哑声喊道。
胡李氏的脚下,开始怪异的扭曲,变形,本来的水泥地,居然变成了地板一样。
这地板,分明就是胡家老宅的地板。
那血怨像是发现了什么,嘶声尖叫着,拼命的挣扎起来!
二楼,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尖叫声!
胡李氏的尸体,忽的一下消失不见。
地面的扭曲也不见了!
同样消失的,还有那个血怨!
我肩头上,只剩下孤零零的胡李氏脑袋。
她还在笑着,我都觉得头皮发麻了,她依旧没止住笑声。
再下一瞬,楼梯口出现了另一人,赫然便是那农妇。
不,不只是农妇,农妇看上去是被披着皮的,可在后方,却跟着好几个血淋淋的,没有皮的东西。
其中一个,明显能看出来是个女人。
另外两个则是男人。
一共四个鬼东西,逼近了门面房中。
那农妇颤厉且尖锐,怨毒的质问:”你们做了什么?!他呢?“
“马上送你们去作伴。”我呼吸粗重,余光看着“农妇”身后的几人,心里头却觉得一阵阵冰寒。
那后方的“人”,大着肚子,才是真的农妇。
前面这个,不过是披着她皮的血怨……
一时间,我心里头却很不舒服,压抑,难受。
我明明救了他们啊,让他们走了?怎么还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