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郭万的目光略诧异,接着微微变色。
“这两只凤晴鸡,是我抬棺镇尸所用,镇棺头龙杠之物,不能拿去糟践了。”郭万的语气都不自然起来。
荀八两立即打了圆场,和我慎重解释了几句,不能动抬棺匠的压棺鸡。
我才堪堪明白过来,这两只六年鸡对抬棺匠的意义是不一般的。
眼中难免有些可惜,鸡尾翎还剩下两根,鸡血还有小半瓶,去了吉阳镇不一定够用。
如果能够再弄到一只六年鸡,肯定会给我更多的把握。
这时,一辆车停在了荀八两家门外。
车窗开了,老王探头啊了两声。
我一愣。
先前不是说了,因为危险,不带老王吗?
荀八两眉头紧皱,眼神都不喜起来。
他往院门处走去。
“老王,你别瞎胡闹,我喊了人开车的。”
荀八两语气明显不耐。
老王还是坐在驾驶室里,他啊了两声,挥手做了砸头的动作,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他居然嘿嘿笑了两下,脑袋又一歪,似是晕过去一样。
很快,他又摸了根烟,下车递给了荀八两。
“你把人打昏了??”
“简直……胡闹!”荀八两气不打一处来。
老王的眼神明显谄媚了几分,又冲着我招手。
“要不……八两叔,就让老王叔开车?总归我们只是到吉阳镇,让老王叔待在外边儿不就行了吗?如果他不进凶宅,应该没问题?”我迟疑了一下说道。
荀八两皱眉,阴晴不定了好一会儿,才说:“也没辙了,只能让他开车,镇上能跑长途的,就那一个司机,吉阳镇在省界边儿上,我们过去,得八九个小时。”
我点点头,荀八两所说的确没错。
因为地域问题,吉阳镇附近没有机场,最近的都得三小时路程,我们这一行人少不了管制刀具,开车才是最方便的。
老王神色愈发的兴奋了。
开始招呼大家上车。
大家都上车了以后,他便开车,朝着镇外的方向行驶而去。
黑金蜷缩在我脚下,它眼神略警惕的盯着郭万脚下的竹篓。
那两只公鸡都直勾勾的盯着它。
看来,上一次黑金被六年鸡啄了一下,它现在都还记忆犹新,郭万这两只凤晴鸡,可能还更好斗一些!
这时,那打更人樊林问了句:“吉阳镇的凶宅,你们了解多少了?能困住老罗头的地方,不简单的。”
我抿了抿嘴,摇头,说还不了解。
大家同行,在这种基础信息上就不能说谎,说了也隐瞒不过去。
荀八两咳嗽了一声,讲:“到了地方再去打听,那镇上不还有个阴阳先生吗?他让老罗头进的凶宅,一问,就知道位置在哪儿了。”
我点点头。
其实,这可能还有另一个好处。
就是完成了那阴阳先生的要求,就能请他帮忙了?
既救了爷爷,说不定也能回到座山沟村,将我的命数和断头崖分开?
赶路的过程很枯燥。
中途我看了一会儿爷爷给我的册子。
很多东西,我都记下来差不多了,吸纳的不少。
但册子中有一些关键的东西,我自己学不会。
譬如,魁星点尸术。
鬼婆子又叫神婆,有着大量送尸,镇尸,斗尸的本事,最厉害的,其实还是这魁星点尸术,可以和尸近搏!
只能以后让爷爷教我……
整整十个小时,我们出发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半,抵达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七点钟了。
吉阳镇位于西南方,一片海拔较高的山坳中,沿途我们过来时,还有许多依山而建的城镇。
这镇很繁华,主街很大,琳琅满目的商铺,大部分都是特色菜,还有不少的旅行社。
“真新鲜,这地方还有景点?”荀八两微眯着眼睛说。
“不奇怪。”郭万瓮声回答。
老王啊了两声,指了指一个饭店。
“先吃点儿东西,再打听打听这里的情况。”荀八两又道。
一行人下了车,找了个苍蝇馆子。
荀八两的意思是,小馆子好打听东西,大饭店麻烦,人多眼杂的。
老王在点菜,纸扎李,打更人樊林比较安静,郭万眼睛则四处瞟着。
这小馆子里头就我们几个客人,老板是个中年人,脸上明显的两团高原红。
老王点了一桌子菜,老板去让后厨做了,荀八两给老板递了烟,开始打听这吉阳镇的情况。
老板倒是个热心肠,荀八两问的,几乎有什么答什么,他还问我们定没定酒店,自家有民宿。
荀八两点点头,让老板给留了几个房间,话便切进了正题,这镇上是不是有比较有名的算命的先生?
顿时,老板的脸色就紧张了一些,他张望了外边儿一眼,才小声道:“你们也是来找邱天师算命的?”
我心头一凝,仔仔细细的听着。
不过,下一刻那老板就摇摇头,叹了口气说:“你们来的太晚了。”
“太晚了什么意思?他不给人算命了?”荀八两笑呵呵的说:“有钱能使鬼推磨,爷拿得出来钱,不怕他搞什么金盆洗手。”
“不是不给人算命了,大概五天前吧,邱先生帮人正骨,结果,那小媳妇的男人,非说邱先生把他媳妇给开光了!闹死闹活的,让邱先生给他赔钱,还拿着刀冲进了邱先生家里头。”
“再之后,那男的就上吊自杀了,就吊死在邱先生家里,这会儿他吃上了官司,被带去问话了,一时半会儿还没出来。”
“我感觉吧,可能很难出来了,算命先生,想杀个人,玩儿似的,那人自己找死,邱先生也是想不明白,这啥世道啊,法制,在自己家里把人弄死了,他不被抓谁被抓?”
我脸色极不自然。
首先我是没听懂开光是啥意思。
还有,一个算命先生,会在自己家里杀人?
咋可能?
再生气,我觉得都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时,后厨喊了上菜,老板就赶紧去端了。
一桌子菜端上来了,又来了别的客人,老板又去忙活儿,荀八两一边滋着酒,一边大口夹菜。
打更人樊林忽然说了句:“镇上应该还有别的先生,或者那个邱先生得罪人了,被人算计了一道,那我们上哪儿找凶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