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花嫣然提出了要求,但是杀人一事他还是没有把握。
但是,振兴苏家茶行的诱惑实在太大,他思虑后,寻上了父亲郡守苏广盛。
深夜,微风起。
簌簌声音从半开的窗子钻进书房内。
烛光微闪,火盆的红炭炙热,闷得苏惊鸿额上细汗频出。
他站在书房门口,一身深蓝色斜襟长袍,袖口的金线云纹卷端的是华丽矜贵。
屏风内,是他的父亲苏广盛在和下属商议朝中之事,偶尔还有苏家商行的管事来汇报情况。
只是他求见了许久,也只得了父亲让他站在门口等待的吩咐。
虽然这里有火盆他冷不到,但是在等待的时候,心中慌乱自是不必言说。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的人来来往往,连添茶的小厮也换了个人后,屏风内忽然有了动静。
苏广盛一身靛青色广袖袍据,身披黑棕色云纹外袍漫步走了出来。
“寻我何事?”
阴沉沉的声音,完全不如方才对待下属和管事时那般的温和。
“儿子……儿子此番来是有一事相求,还请父亲屏退一二。”
苏惊鸿拱拱手,白皙的面庞上有一点点的急切。
求人干坏事,实在没脸让旁人听到。
“屏退一二?”
正走向书桌旁的苏广盛忽然顿住了脚,厉眸直直地看向站在门口的儿子。
当即便粗声怒骂道:“你干出了那样的蠢事,还知道要脸?”
“父亲……”
苏惊鸿弓着身子,隐藏在宽袖之下的脸色有些难堪。
只苏广盛双手卷袖穿上外袍,端坐在书桌前拿起上面的折子开始看道。
“你要说就说,不说就滚!本官忙得很,没有空跟你瞎闹!”
他对这个儿子实在不报希望,冲动莽撞不说,脑子也不太灵光。
被一个女人哄得团团转,还差点断了苏家进军茶商的路。
“父亲……”
苏惊鸿急了,匆匆走了进去跪倒在绵软精致的地毯上求道。
“儿子自知有错,还请父亲再给儿子一次机会,这次儿子一定会振兴苏家茶行,让茶行的生意如日中天,不再为人耻笑。”
茶宴之事败了之后,郡城许多商户私下里都不敢再和苏家来往。
和郡首府不睦的都尉府,更是明里暗里的嘲讽打击,着实让人恼怒。
听见他的话,苏广盛含着杀气的眸子重重地朝他看去。
“你这些日子,因着茶行无事便一直都缩在家中,如何能寻到法子振兴苏家茶行?
莫不是你院里那花氏又出什么幺蛾子,让你来求我了?”
“父亲!”
苏惊鸿惊愕抬头:“难道在父亲的眼中,儿子便是这般草包吗?”
“那你解释,你为何从花氏的院子出来之后便直奔到我这里求事?”
苏广盛微微挑眉,明知故问。
除了后院夫人管着的地方,郡首府余下都在他的监视之中。
自从那日得知,苏惊鸿莫名其妙地留下了有了身孕的花氏,他便知道,自此以后郡守府都不能安宁了。
虽有嫌弃,但那到底是后宅妇人之事,遂也不再多管。
谁曾想到,这幺蛾子来得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快。
被苏广盛点明来意,苏惊鸿有些气寐。
只道:“儿子和嫣然约定,只要帮助她要了花念念的命,她便将花家种植‘君山银针’的秘辛告知儿子。”
听得答案,苏广盛冷哼一声。
端坐在书桌内,便是那折子也看不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