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娥轻咳一声,只以手帕遮脸:“小女子虽然不是男儿身,但是也有一腔报复。
公子若是与小女子成亲,便该赶紧行动起来挣个功名。
正所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公子若是有能力。
将来能做一方官员带领当地的老百姓过上好日子,才不算辜负了花府对公子的一番教养。
小女子嫁给公子之后,定也会心甘情愿地在家理事,安心教养孩儿。
若不然你总是客居在花家,会让旁人以为,你是在惦记花家的钱财。
若小女子嫁予公子之后,公子却不思进取,多少嫁妆也不能让咱们过上好日子呀!”
她虽然嫌弃庄时宴的身份不详,但是也知晓。
她一个弱女子,就算嫌弃未来的夫君,也得老老实实地嫁给他。
可是令她担心的是,花府将他们分出去之后给不了多少钱。
而庄时宴再似这般日日待在家中,什么事都不做,她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啊?
遂如今的话,也是在敲打庄时宴,若是想娶她就赶快显露自己的本事,莫让人看不起。
她才不怕旁人笑话自己脸皮厚。
为了下半辈子的幸福,豁出去了!
“时宴并无求娶姑娘之心,姑娘放心!”
难得的,他一贯沉静的俊颜有些龟裂。
房顶上一片碎瓦当地落在地上,仿佛在嘲笑着他。
被指责不思进取,庄时宴有些冤枉。
他这些日子整日待在府中,分明是觉得即将要离开花家,所以想多待几日,怎么就被人嫌弃了?
少年拒绝的话说出口,王月娥也是有些难堪。
只转身不去看那少年道:“公子莫要嘴硬,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谁能抗拒。
姑祖母既是将小女子接来这花家,那和公子的婚事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小女子知晓公子是因着方才的话觉得难堪,所以有一些少年意气。但是,人还是要认清现实。
往前看才是硬道理,这些话也是小女子看在将来能和公子过一家的面子上,才说出口规劝公子的。”
在她看来,庄时宴被花家养着,婚事自然也是花家做主的。
所以,方才庄时宴的拒绝,只当他是受不住自己的话,所以难堪。
“姑娘以为,这天下男子都得有了功名,才能嫁吗?”
庄时宴有些苦恼,难道花念念看不上他,也是因为这个?
嫌弃他无所事事,没有功名在身,不能庇佑花家?
少年淡漠,可是眼眸中溢出的疑惑,却是让人忍俊不禁。
“当然是了!若是男子不思进取,只惦记着妻子的嫁妆,这得多没出息?”
王月娥止不住地贬低。
既是抗拒不了这婚事,便让这个养子好好清醒清醒才好。
疑惑被肯定,少年握着门框的手也紧了几分。
“姑娘放心,你绝对不会嫁给没有功名的在下,因为我已经在老夫人面前拒绝了这门婚事!”
大约是明白了花念念拒绝自己情意的理由,庄时宴迫不及待上阵杀敌的心更急切了。
“拒绝了?”
王月娥有些惊讶地转身看向站在门口的少年。
墨衣缎发,唇红齿白,眉眼润泽似含着万千星辰。
若不是他太没有出息,她肯定也是愿意嫁给这样好看的男子。
“是!”
庄时宴重重颔首。
“那如此甚好!”
王月娥半信半疑地转身离开了霜雪院。
虽然不能求证庄时宴口中的话是真是假。
但是见着他没有求娶自己的心,她到底还是松了一口气。
冷风萧瑟,几片黄叶子从正堂的门口掠过。
房顶上掉下来一人,一身黑衣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笑够了吗?”
庄时宴微微垂眸,眼底不虞略过。
宽大的黑色云纹袍裾随风扬起一角,勾勒出身量挺拔的身影。
俊颜绝美无双,犹如画卷,怎么看都不像是被嫌弃的人。
凸的,一阵狂笑声从那黑衣人身上传出。
他坐起身子,忍不住捶胸顿足地打嗝:“我也不想笑的,我的笑点也不低,除非忍不住!”
暗二笑得喘不过气,便是身上沾到了草泥都控制不住自己。
“那你笑吧!”
庄时宴转身,重重的关上了门,徒留暗二在门外笑得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