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到了。
花念念去了山上拜拜生母,也祈祷她在下面能够保佑她花家平安。
花老夫人陪着她出去走走,自己也算是散散心。
春风湿润,红棕色的泥土都泛着潮气。
小姑娘扶着老祖母,敛着衣裙。
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她娘的坟前。
因着经常派人打理的缘故,那坟上并无枯草。
只一些指甲大的黄色小花在春风中摇曳。
老夫人拄着拐杖,已然有些气喘。
到了坟前,便在前面画了一个圈,又让伺候的剑锋拿出祭品。
“这一眨眼都过去这么些年,也不知道你在那边怎么样?
你也该偶尔回来看看念念这丫头,好歹她也是你的亲生血脉。
早就应该让你带走她的,若不然也不会受这么多苦楚了。”
老夫人絮絮叨叨,苍老的眼眸中满是难过。
花念念不知其中深意,在一边听得头皮发麻。
只得小声提醒道:“祖母,阿娘去世很久了,定是没有办法再回来看看孙女的,如何能将孙女带走?”
难道是祖母厌弃她了?
这不应该啊,她可是祖母最疼爱的孙女。
花念念怔怔的,有些茫然。
听见自家孙女提醒,花老夫人收敛了神色,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自家孙女。
只拍了拍她的手,宠溺道:“是祖母犯糊涂了,想着你这些日子竟然受了这么些苦楚,不是中毒便是……”
老夫人说着声音有些哽咽,捏着细棉手帕沾着眼角的泪:“祖母心中实在难受。”
“祖母别难过,孙女反倒觉得能活到今日,还能享受高床软枕,锦衣玉食,快快活活的,已然很好了。”
小姑娘朝着花老夫人抿嘴笑,试图安慰她。
她不能告诉祖母,自己前世过的到底是怎样的日子。
那样,祖母会更伤心,更内疚。
谁知,见着她一脸满足的样子,花老夫人更心疼了,揽着她拥入怀中拍了拍她的背。
“我花家的女儿,合该娇娇贵贵的,养尊处优才是,何必要受这样的磋磨。
说到底,还是都应该责怪那个苏广盛,无缘无故的看上了花家的钱财,时时惦记,让人不得不防。”
经过这些日子,花老夫人看得分明。
从前她花家和苏家尚有些情义在,毕竟两家从祖上便认识。
如今,便是一根竹子两边断,不得不生分了。
“祖母,就算没有苏广盛,还有北广盛,南广盛。真正想剥削花家钱财的人,也并非是他。
我这两日想着,那吴先生说得没错。咱们花家的钱财,反正都是要花出去的,还不如花在刀刃上。
我虽然不知道,整个南越最缺钱的人到底是谁。
可是我知道,把花家的钱花到谁的身上,才能庇护花家,让花家更长久。”
小姑娘信誓旦旦,眉眼中尽是轻松。
与从前总是愁花家前程的模样,大不相同。
听见孙女话中自信,花老夫人有些半信半疑。
“不是说,要寻整个南越最缺钱的人庇佑花家,怎的如今又变了?”
“可是,孙女实在想不通,谁到底才是整个南越最缺钱的人!他又凭什么庇佑花家呢?”
花念念皱眉。
花时间寻找,那个整个南越最缺钱的人。
还不如多讨好讨好庄时宴,毕竟他还是未来的太子爷呢。
只是眼下,庄时宴正在边疆。
苏家之事,还得她自己解决。
房家既是来人到了郡城,阿娘又是房家的女儿,想来定是能搭上关系的。
只是不知道,房家的人是不是能看得上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