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教到不敢当,只是茶宴举办好似没有规定,不能拿两种不同的茶叶来参加茶宴。小女子便想拿着,花家今年新出的冬茶试一试!”
红色暮光透过薄纱,洋洋洒洒地落在少女身上。
给她冷青色薄纱襦裙平添了几分柔和。
“冬茶?”
刘老与那些品老忍不住面面相觑。
便是坐在下方观看擂台的那些个,小茶商们,也是惊讶不已。
“莫不是花家没有可出的茶叶了?怎的还将冬茶拿出来了?”
“是呀,冬天正是茶叶修生养息的时候,怎么会种出好茶叶呢?”
周围议论纷纷,皆是不可置信。
房贤摇了摇手中的白玉骨扇:“花大小姐,在下可从来都不曾听说过冬天能出什么好茶呀?
春夏秋,三季皆是能采茶的时候。其中茶的质量以春天最盛,夏天最次。
而春茶质量好的原因,便是经过了一冬的休养生息,才能更好孕育茶叶品质。
莫不是,花家真的,没有好茶可出了?”
他虽自在,可是心中到底惦记着好友给自己交代的事。
务必在此番‘郡城第一茶’宴上,不能让花家茶叶没落。
但他只是一个旁观者。
这让花家茶叶扬名立万,还得靠花家自己。
“大人容禀。”
花念念朝着房贤福身一礼。
小脸上带着浅笑道:“这茶,还是小女子冬日里去庄子上,给庄子上的茶农送年礼的时候发现的。
当时,雪雾蒙蒙,露珠甚浓。小女子想着猎奇,便摘下一点点茶叶品尝。
却发现,冬日里的茶叶,比之春,夏,秋,茶都有着不同寻常的气息。
小女子想着,既是那茶叶上覆上了一层薄雪,又以山水露珠孕育,便起名为‘雪山云雾’。
只是这茶难得,花家庄子上一年也只能采得一斤。今日来,也是想让各位茶老品尝一番。
也评一评,这茶到底能不能担得起‘郡城第一茶’,能不能比‘君山银针’更甚?”
她极客气。
可是眉眼之间的自信,却是让在场的人都忍不住相信。
花家出品,一定是好茶!
房贤听得小姑娘如此自信,鼓掌道好。
刘老等一众茶老面面相觑。
碍因郡守家的威势。
所以,今年‘郡城第一茶’的品评,让他们为难不已。
他们也担心,若是花家拿出的茶,真的是好茶。
该如何是好?
见着花念念拿出了新茶。
苏惊鸿有些慌乱。
“花念念,你莫不是故意让我难堪,也好报复当初我苏家退婚一事?”
是的,他在转移话题!
听得苏惊鸿又提从前的事。
花念念嗤笑一声,侧眸鄙薄的看了他一眼。
“苏公子未免有些迷之自信了?
我便是从前觉得伤心难堪,可如今得知苏公子此生不能再为苏家绵延子嗣。
不仅觉得不后悔,还觉得这是报应不爽,心中快活得很呢!”
苏家,她怎么可能放过?
苏家每一个害过她的人。
每一个惦记花家财产,盼着花家倾覆的人。
她一个一个都会慢慢收拾了。
所以,对苏惊鸿也不甚客气。
不久前,苏家的事,传遍了大街小巷。
但是有些外地而来的茶商却是不知。
虽然这种秘事对苏家茶行没有什么影响。
但他们也是忍不住八卦一番。
低下头颅暗暗讨论。
听得自己的伤疤被这样揭开。
苏惊鸿连忙看向周围那些人的脸色。
小茶商们时不时看他一眼,低声相互议论。
刘老那些茶老也是面面相觑,有些难堪之色。
便是那从京城来到的品茶大师,点茶大师。
都忍不住拿着折扇遮住了脸,双肩抖动,可见是在偷笑。
被人笑话谈论,如那楼中青女。
“花大小姐,揭人伤疤,可不是君子所为。
你莫不是觉得自己不能战胜苏家茶叶,便拿出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来转移大家对茶叶的注意力?
本公子告诉你,就算是你这样做,也无法抹去苏家茶叶战胜花家‘君山银针’的事实。”
被周围的目光淡淡讽刺着,苏惊鸿心中目标依然清晰。
他早就能接受,自己后来不会再有子嗣的事。
所以,今日即便难堪。
可心中惦记的是,苏家茶行的前途。
那才是他毕生所求!
“非君子所为?”
少女捏着青色锦帕,娇娇悄悄地捂着嘴巴开始低声笑了起来。
这笑声,带着讽刺鄙薄。
“苏公子若是觉得这不是君子所为,便该如君子一般坦坦荡荡。
那苏家新出的茶叶,和花家新出的茶叶比一比?
还是苏公子觉得,自己用不雅的方式,得了花家种植君山银针的法子。
便能种出比花家‘君山银针’更好的茶?简直是,痴心妄想!”
少女声音逐渐狠厉,让人听得心头不禁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