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一是影卫刺杀营的,精通刺杀,盾一则是肉盾型,关键时刻为主人挡刀挡枪毫不犹豫,影卫创立没多久,专业训练不足,她们被刚派出去执行一个“简单”的监视任务,试试水,结果不要太理想。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两人被问了几个问题,基本上没有回答,不是答不上来,而是脑子打了结,不知怎么回答,跳跃转折太大,最终以吴庸口干喝完了茶水,结束掉这丧心病狂的拷问。
事后,两人向影卫头领如实的禀告,复述了一遍吴庸的问话,然后复述了整整一个时辰,头领也蒙圈了,大脑仿佛受到了强暴,智商狂降二百五,他怎么也想不通一个人怎么做到连续一个时辰问不着边际的废话,一个紧要的问题都没有问到,完美地避开了所有关键点,你告诉我是怎么做到的?
头领安慰的拍了怕两位甘愿受罚的手下,轻声说了句“辛苦了!”
默默的表示继续努力,一定要好好活着。
剑一盾一很感动,她们预感这是她们接到的最艰巨的任务了,虽然只是第一个任务,但不妨碍它的艰巨!
果然,几天过去两人麻木了,先生还是是不是会问一些清奇的问题,他就好奇,也没打探的意思,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好在有些摸清先生的脾气了,其一:很能自得其乐。你理他他会更嗨,所以最好的方式便是沉默以对,这样他玩会儿后就会无聊,然后就会放弃。
其二:先生几乎不会真的发怒,顶多嬉笑怒骂,怎么说呢,总体来说两人给先生的定义是——奇怪的好人!
不过他们偶然间见到一次先生发怒,很可怕,如同择人而噬的孤狼,目中透着毁灭一切的疯狂。
那天是出发的前一晚,先生从天公将军府上出来,怒意滔天,冲着外面等他的波才头领一顿吼骂,然后一脚把头领踹倒在地上,疯狂的对着头领的脸揍。
一拳又一拳,直到他手上全是血,有他自己的,也有波才头领的!
波才头领竟然丝毫没有抵抗,她们都知道,先生很弱的,就算她们运气宁神让先生打,那口气不泄,先生也打不痛她们,何况头领?
最后先生径直回了房,立马便躺着睡了,她们暗暗给先生清理包扎时,先生醒了,那一眼的幽芒让她们如坠冰窟!
此后先生一天没有理波才头领,头领一天坐立难安。
她们也不知具体的情况,她们是监视者,可波才头领这种强者在时她们不敢离得太近。
…
吴庸确实与波才闹得不愉快,虽然也不能全怪波才,他有要效忠的主公,想到这儿他也就理解了,找了个时机,与波才像往常一样聊聊天,代表着和解。
两人和好如初,那天的事就当作没发生过。
出发的前一夜,张角再次召见了吴庸,一同召见的还有两个渠帅。
张角笑着给三人斟酒,三人表现的也相当激动,万死不辞的表示忠心,当然那两人是诚心诚意,吴庸嘛,看起来那是比真的还真。
可张角的下一句刻的话让他疯狂。
“你们三人皆我心腹中的心腹,将被派往三个重要的地方,中山国,广平,青州,望尔等尽心尽力,助我太平道教渡过难关,饮甚!”
三人道谢,一饮而尽,两人感激不尽,一人心怀悲壮,吴庸害怕张角在酒里下毒,三尸脑神丹啥的。
“好!好!”张角满意的大笑。
“特别是子恒啊,上次你说过思乡思家,老夫无比体谅,毕竟你尚年少,所以我想尽了办法啊,将你的父亲、朋友都接过来,相信你成功归来之时,就能父子团聚了,你还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我尽力满足,明日你上任,我再特意拨一队亲卫与你同行,护你周全!”
吴庸瞳孔一缩,双目充血,双手双脚不由自主的颤抖,大脑一片空白,理智告诉他不能冲动,千万不能冲动,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吴庸眼里恢复一丝清明,咬牙颤声道“谢天公将军美意,我亲人将至,喜不自胜,将军如此大费苦心,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要那么多护卫做甚,不是已经有侍女了吗?”
张角淡笑“子恒乃吾之张良,安全当然重要,侍女是照顾子恒饮食起居,护卫还是不可少的。”
吴庸咧嘴笑了,狰狞而又面目可憎“怎么还不满足?好吧,我这人有些怪脾气,见不得丑陋的,污秽的东西,否则我的心情就会很糟,心情一不好就没了工作的热情,不想工作那就可能会有负将军所托,所以我的贴身护卫必须要漂亮,非常非常的好看!最好是女子,看起来要温柔,说话声音要轻柔好听,武艺高强自是不说,也要会打理饮食起居,毕竟万一外出,不可能随时带着侍女,腰要细,腿要长,皮肤要晶莹剔透……(省略千字)
差不多这点要求吧,将军若能满足呢,我便收下,每日热情满满的办事,不负将军所托!”
另外两个渠帅怒目而视,张角也面沉如水,叫你提要求,你还上天了。
一位渠帅怒斥“吴子恒,别给脸不要脸,你这是要护卫吗?选妃子也没你这么多条件,世上哪有如此完美之人!”
“天公将军是要满足小人的请求,我当然要领情,实在不成也没事儿,那吴子恒便先告退了。”吴庸拱手,沉沉的离开了张角的住处。
另一位也怒道“无礼之徒,厚颜无耻!大贤良师,这…”
张角抬手,看向吴庸远去的方向目含失望。
“大贤良师,这厮太过分了,上哪去找这样的人?”
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兴奋道“那也不一定啊!”
张角也一顿,双目一亮……
所有人走后,张角缓缓的坐到榻上,喃喃自语“我急了吗?不再叫我主公了吗?”
黑暗中传来回答声“是急了,可确是最稳妥的办法!人与人之间最可信和最不可信的都是所谓的情义,而最可靠的是握在手里的缰绳!”
张角神色坚定“是啊,相信那虚无缥缈的情义,我更相信这束缚他的缰绳!他还是太年轻啊,这就喜怒于色了。我不得不急啊,身体坚持不了太久了,派人求药的人有消息了吗?”
“有了,张家答应配药了,可说最多续命三年!”
张角出神“三年吗?差不多了,抓紧训练暗卫,宁儿那边也开始让她知晓一些东西吧,注意要隐蔽!”
“诺!”
黑影一晃,室内再次归于平静。
…
吴庸从张角府上出来,胸中有滔天怒意,可却无从发泄,理智告诉他不能对张角发泄。那样不仅他,老爹也会有危险,张角查到了他的一切,并且用家人来威胁他。
自己明明打算帮他的,明明决定留下的,可为什么还要牵连他的家人,为什么要如此威胁他!那是他心灵唯一的温暖啊!怎能如此!
虽然这是常人必然会做的,可对于他来说确是触碰逆鳞,他除了那个家没有什么可以珍视的了。
吴庸眼中越来越冷,双目充血幽红,已经看不到东西了,只有怒意与恨意。
看到依旧在外等待的波才,吴庸的怒火找到了宣泄口,咬牙切齿的冲向他。
“波才!这一切都怪你!”
波才一愣,看到狰狞的吴庸向他扑来,眼里的愤怒,痛恨,悲伤要将他整个人都淹没。
他周边起了一道风,雪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以波才为中心推到一丈开外,形成一个方圆一丈的空白之地,声音传到那层气墙上会变得杂糅。
同时他撤去了自身一切的防护,被吴庸狰狞的一脚踹翻,一拳又一拳的照他脸上招呼。
吴庸边打边咆哮“都是你,没有你便不会有这一切的事,我与家人也不会分开,不是你抓我回来我也不用见张角,老爹他们也不会被抓!他们用我家人威胁我!威胁我!威胁我?”
“哈!去死!去死啊!通通给老子去死!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我不欠你们什么,我让你们吃饱饭,救了无数人命,我不欠你什么……”
打了不知多久,吴庸泪流满面,双手全是血,颤抖的厉害。
一脸血迹的波才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对不起!”
吴庸默默起身,仰天喘气,看着不断突出的白气不言不语,世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许久之后,他无力的拖着身子缓缓向着住处走去,指尖上嫣红的血滴滴滑落,在白雪上留下一条醒目的红线。
吴庸只想大睡一场,睡觉和望着天空发呆是他来到这个世界逃避现实的方法,特别是睡觉,每次大睡一场,醒来他便觉得来到另一个世界,开始一段新的生活,昨日一切皆成虚幻!
波才在吴庸走后缓缓起身,雪又重新落到他的肩上,看向吴庸的地方,他眼中满是痛苦与挣扎,靠在吴庸宅子的门口,谢绝了侍女邀请他进屋的想法,只要了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确实啊!他吴子恒从来不欠我们什么,不欠黄巾什么,反而给了无以为报的恩情,他来到清河,尽心尽力的为那群苦哈哈们能吃上饭,能穿上衣努力,他想走了,而自己却要求他来卖命,把他抓了回来,他为了那份情义答应回来卖命了,可我又害的连累他的家人!让他一家人都来卖命,凭什么呢?呵~这世道!这人心…】
想着想着波才越发内疚,喝着喝着他靠着墙角,蜷成一团睡去。
手上的疼痛让吴庸转醒,发现有人在给他治疗双手的伤,他淡淡的看了一眼,结果却吓着了两个小姑娘。
拎了条毛毯默默的走到门口,打开门果然看到死狗一样的波才,心中也是酸楚,其实这不怪他的,自己真没在心底怪过他,只是当时情难自已。
将毯子丢在波才身上,冷得发抖的波才本能的将自己缩到毯子里,用毯子挡住风雪。
吴庸缓缓的关好门,也不想去做什么,去说什么,没什么好说的,也没什么可做的。
院中两个小姑娘拿着大衣,眼中有莫名的情绪,他也不管,继续倒头大睡。
第二天波才醒来,发现身上的毛毯,呆了会儿,又傻笑了会儿,裹着毯子大步离去,还要出发去支援清河!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