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赢了,吴老爹差点被这不孝子气死,天天哭诉养了一白眼狼,最终还是让王河找来了廖化,拐弯抹脚一阵,让她把儿子抓回来,惹得她哭笑不得,这两父子一个样,有时幼稚得傻气。
可还是最终请了卢植,他是长辈,独自一人的长辈,不可能过年放他一个人在那儿,受孝典荼毒至深的大汉臣民做不出这种事。
辈分最高,自然主座,可其实吧吴家火锅桌是吴庸特制的大圆桌,桌中一大口刷锅,鸳鸯锅,加朱瘐辣的和不辣的,桌上摆满各种料、菜,可以转着吃,座哪儿都一样。
不过主座是向着内堂那个,而且看卢植那样,貌似不打算吃,与下人同锅而食简直是对他的侮辱,有失身份!
吴庸乐得如此!
然而明明这两位能能磨出火花,可位置依旧排在一起,卢植中间,一左一右是吴老爹和吴庸这点还是按家庭地位来的。
因此廖化有点郁闷,被吴老爹接受为预定儿媳后她家庭地位反而降了,坐吴老爹旁边的是翠儿不是她,这说明翠儿的家中地位要比她高。
她这一郁闷吴庸也不爽了【坐我身边怎么了!这郁闷样什么意思?】
可这小小地插曲不能影响过年欢乐的气氛,大家都开开心心地在抢着食,桌有点小了,吴一,吴二,吴三三兄弟娶了婆姨后这三货就只能站着了,本来加三人也是够的,可架不住多了王河、王可的媳妇和多出来的卢植,所以他们只能站着了。
可站着洒狗粮、秀恩爱的样子吴庸简直不能忍,夹菜撒娇什么的相当倒人胃口,因为这三货丑啊,他们老婆也不好看,按理说先生家的人在青州讨个好看点的老婆是没问题的。
可这三货感情好啊,相当好那种,讨婆姨的标准都一样了,世界奇妙的是还真给他们找到这样的,三胞胎!三个都长得一模一样,这在这时代实在在风毛麟角,比绝世美女还少,并且还给他们仨碰到了。
这得了!三人咧嘴,妥了!吴庸都不知道他们怎么分得出谁是谁老婆,反正他是分不清谁是老大、老二、老三,都一样,丑到不忍直视,以至于实难分清。
【看来真的得考虑分个桌了!】吴庸放下筷子,自己找了杯菊花茶,毕竟身旁已不是翠儿,不会有人第一时间就奉上凉茶,他就是喜欢火锅凉茶,不管他伤不伤胃。
转眼看卢植这老头,高高码了两碟的盘子,他嘴角抽搐【不说不吃吗!】
不过这丫嘴刁就吃羊肉、牛肉和绿菜,猪肉是贱肉,不沾丝毫。
吴庸便秘【充什么大头蒜,你不吃我们不是在涮吗?不沾汤了?】
他真的不懂这古人的情怀。
斜了眼吴庸卢植淡笑道:“可以啊小子,冬天还能有这么多新鲜的绿菜。”
说到这吴庸不禁眉飞色舞,得意起来,这年头有大白菜了,辽东高丽一带传来的,可这些人不懂这保存的方法。
这大白菜在这一次下霜左右采摘放入干燥的地窖,别与地面接触,垫个什么软草席,保存一冬没毛病,外面的烂了,剥开几页又是鲜嫩完好。
再就是暖房,这东西难搞,控温太难,材料太低档,房是木房,没玻璃,控温全靠烧木炭,温度高低全靠脸测,粗糙的让人绝望,日光采集什么的还得折上面的顶,虽然吴庸用油布代替了。
可更加绝望的是这娘的危险系数暴增,烧火烧炭啊我滴亲娘,木屋油布,呵呵哒!
而且里面二氧化碳指数空气指标的全靠感觉,技术难度五颗星,菜苗成片成片的死,实验两年了愣是没成一棚,谁特么说穿越的解决这种问题小菜一碟的,没五年摸索你能种熟颗菜来我生吃!
可能发芽长苗不是,现在技术能养个十来天了不是,采光问题最难解决,控温在开了两排气孔后这些货靠经验解决了,控气他们也感觉了出来。
就是人进去有点闷却又不堵的感觉,不知是什么鬼。
于是先生桌上总算多了些枯黄要死的绿菜苗,可菜苗也是菜啊,据说皇帝也不过就这样了,人在于知足常乐,不还有大白菜不是!
卢植了口气,这小子一得意就把这么重要的机密全盘托出,果然虽然妖孽,却还是只是个二十岁的少年啊!
他难道不知这冬日种植绿菜有多大的利润吗?这种萎黄的菜苗,卖与显贵,那也绝对是供不应求,百倍价格无虞!
而他就这么说了,不怀疑他说的真伪,因为说得很详细,原理什么的一听便是没有骗人。
“像这种机要的东西,以后你不要随意就给别人说了,知道吗?”卢植柔声道,他认为这是外孙的信任,毕竟怎么说也是一家人。
吴庸一愣:“这有什么的?”
“你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大的利益吗?若你研发成功,你这样就像是搬着金山在外面跑!有多少人觑觎!”卢植沉声道。
吴庸鄙夷:“只有你这种庸人才这么想,在你们看来这是金山,当闷声发财,而我这种做法犹如搬着金山晃悠,可若我将金山变成菜山呢?
我培育出来绿菜后,将技术公于天下,天下人都会了,这冬日菜还会缺,一旦多了,我这还是金山!
果然你就只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而已,当年你的所作所为我终于理解了!”
桌上瞬间寂静无声,卢植先是错愕,之后羞愤欲绝。
颤抖的指着吴庸:“你……我不如你……
我本以为接纳你为卢氏族人是你的造化,是你的幸运,没想到你竟然有如此心胸,可笑我卢子干天天自诩为国为民,呵~
确实,我根本没有资格做你的长辈!”
随后他突然精神大振:“汝之所为,堪比圣贤矣,我卢子干有次外孙,甚是自豪!
子恒实为君子贤士!当受老夫一拜!”
说完起身向吴庸躬身揖礼,吴庸有点吓到,他只想装个逼,没想到装过了,纵是脸皮无比厚重,也忍不住脸红了起来,实在是太羞耻了!
脸皮厚不代表没脸,只要有脸,碰到这种事也会十分尴尬,感到脸红。
他讪讪尬笑,谦虚地扶起这老头,可被看得心里发毛,卢老头看向他的眼神不对啊,发着绿光,像看到绝世璞玉一般。
【虽然礼数不行,言行不佳,可品性绝佳,心性也上品,赤子之心呐,细细雕琢,他日必成大器,定能成利国利民的旷世贤臣!】
吴庸不知道卢植打算着将他掰回正道,让他浪子回头,还希望他能成为一代大汉贤臣!
他若知道,一定觉得不可理喻。
不过经历刚才那一下,吴庸也不好再那么怼人家了,否则多尴尬,吃着饭后甜点瓮声道:“卢老头,你收拾一下,最近走人吧,监视你的意境走了,我这边的也被支走了,你要逃走,这是最好的机会,年后,又会有人来了,你就逃跑无望了!”
卢植嗤笑,说起这他就来气:“我就知道当初你小子没安好心,以为我不知道?不戒严老夫老夫就逃的掉?
怕是在路上便会被秘密除掉吧,反正已无用处!”
吴庸不干了:“卢老头,话可别乱说,你会蠢到我放你你就跑?
聪明人说话别这么累好不好?你不是正等着我把监视你的意境支走吗?
剩下一群武境,你别告诉我到时你连他们都甩不掉!”
卢植一噎,确实他要跑路,有了机会,一群武境要甩掉确实不难,要知道当年吴庸逃跑,波才这意境都毛没摸到,要不是懒货那坑爹玩意儿,他早天高任鸟飞了~
知识不一定代表力量,可有知识的人想象力绝对比正常人大,聪明人逃跑绝对比蠢人高明百倍。
他是越看这便宜外孙越满意,他卢家子弟要有一个算一个,但凡有这货一半通透,他就可以去含笑九泉了,不用这么费尽心思地为家族某退路。
但虽然顺眼了,可还是看不惯这家伙的举止,塞着一嘴的食物说个不停,一说还喷溅出,食不言这是最起码的尊重懂不?
不能含着食物与别人交谈,否则太失礼了,腊梅是怎么教孩子的,这吴家真的是粗鄙没教育的家族!
他还是执念于改造吴家气质,这礼仪关乎一个家族的脸面,无比重要!
他自己本身就相当的重礼,否则吴庸他娘教的最多的也不会是礼了,可在这儿却经历了一次失败,这家人就是这么不求上进,就这么不想好!
对此吴庸只是笑着喷了口糙点渣子:“滚!”
相当粗鄙。
最后卢植走了,拿着备好的干粮,盘缠,吴庸将他护送到城外,他便消失在茫茫的雪原,临了还叮嘱吴庸要好生致学,他书房中有他这些天连夜默写下来的经史子集,礼仪春秋什么的,十好几本书。
相处不久,最后吴庸发现自己好像不讨厌这老头,虽然哆嗦了点,古板严肃了点,可总体来说他很坦荡,虽然这形容一个阴谋家来说不合适,可他就这么觉得,这是个错了就会大方认错,对了会坚持执着的古板老头。
对于这种老了不糊涂,反而越发的睿智,能听进去别人的话,能判断对错是非的老人,谁都讨厌不起来。
来到大汉以来,他见到的老人好像都是经过时间发酵,变得更加淳厚的老人,基本没见那种变得糊涂,蛮不讲理的老人。
不过也是,这时代老年人比例低的吓人,大浪淘金一般,留下的都是不差!
所以他很多时候都喜欢跟老人打交道,他们很自傲,认为自己在擅长的一块已是专家,可又尊重道理,对错是非面前总能拎得清,有时会自得地叫你小子,有时可以谦和地唤你小友,他们的头脑满是宝藏,吴庸从他们那里吸取了无数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