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追击了三天,如今在逃的就剩这二十几个人了,黑甲的将军破口大骂:“黑三那贱人竟然自己跑了!没有他我们如何能逃得回去!”
一个少了只手的将士道:“或许人家就没打算让我们回去!您忘了吗,队伍里有一千多人反对少将军的人,如今全被疯狗一样青州军杀了,青冀两方彻底决裂,少将军一定能坐稳位置,我们便也没用了。”
黑甲将军沉默,他也清楚,这次来十死无生,可人的本能如此,希望活下去,又大骂道:“他娘的青州这帮崽子咬得真狠!走了走了!”
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这群黑甲士在林中穿梭,却声响极小。
噗!箭矢入内的声音,一名士卒应声而倒,头盔被射穿,巨大的力道让他整个头烂开,众人立马背靠围圈,冷漠的看着黑乎乎的密林,借着雷光隐隐看到远方有道人影,一点星光微闪。
一个士卒本能刀一砍,箭速超乎想象慢了一点胸口炸开血花,连带着另一人飞了出去,泥地中多了一蓬鲜血,依旧无声!他们要确定弓手的方位!
战斗素质极其可怕,若上平常,这帮人在林中相当于一个千人队,可被追三天之后,这群人已是强弩之末,困兽犹斗而已。
一个人突然弯弓一箭射出,林中发出哐地金铁交鸣!
黑甲将军低骂:“蠢货!散!”众人四散开来,一箭未杀敌,那么就暴露了自己的方向,而第一个发现他们的弓手他们已确定了位置,那人不敢乱动,只能躲着,而这个未杀死的就不同了,发出了哐当的声音,他躲掉了杀箭便能动了,定会发信号叫人。
不一会儿后比才带着一群人来到他们原先的地方,沉声道:“追!”,一伙人再次追击!入了林之后大部队只能徐徐搜索了,那么便是这群武境的战斗了,他们有四十来人,全泰山的武境都在这儿了,对面不到十个武境,一个意境,外加十几个百战老卒,别看这些百战老卒没到武境,可丝毫不比武境新兵弱!
那一箭就是琴新兵武境射的,而被一箭双穿的百战老卒哼都没有哼一声!这是本能和经验的差距,弥补了一些素质!
波才去结果那两个还在咬牙坚持的老卒,其中一人道:“大帅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
波才淡淡道:“这次你们该死!”挥刀斩下,再砍倒两颗大树以示标记。”
······
黑山站在一座山顶看向黑甲将军的方向,入林后他便消失不见,独自逃跑,而那些人正好当诱饵!
他是张燕的人,很早就是,不过不知何时被吴子恒识破,为此他进了黑牢,影卫只能忠于大贤良师,笑话!大贤良师都要死了还不让人早做打算吗?
黑牢的恐怖让他一生不想再经历第二次,漆黑一片,无声无息,只有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寂静得让人想自杀!所以他恨吴子恒,甚至恨张角!张角死后他被放了出来,他很兴奋张角死了,那他仇恨的人就只有那一个了,吴—子—恒,于是他接了这个任务!
这个任务很危险,可他有把握逃生,一个杀手不陷入包围,对手实力相差不那么悬殊的情况下,一心要逃,很难追上。
而且那些人本就是弃子!
他无声的笑了起来,黑袍下的他身躯抖动,很得意,因为吴子恒也死了!
随后他向后一跃,拔出匕首,肃然以待,一个拎着长刀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绝美的容颜,娇小玲珑的身体不再给人萌感,只有森然与幽冷,因为一双红艳艳的血瞳。
黑三后背全湿,死亡的直感,兔子见到老虎的感觉,那个红瞳的妖艳女子不愧为食人妖之称,他能感觉到对方想吃了他,吃了他的生命。
细雨落在她的身上竟有淡淡的雾气产生,这人的体温得有多高!
周仓冷漠开口:“你跑不掉了!我记住了你的气味,这雨下的晚了些,已经找到你了!”
【跑!逃!快!】他脑中响起这一个念头,转身像悬崖跑去,【跳崖!她总不会追吧!】他有后手,不会摔死!现在要尽可能托时间跑,那个人的状态很不对!太危险,但一定不长久。
跳崖刚踏出一步的他胸口一截红刀伸出,但惊叫道:“怎么可能!”比他快了一倍!
数秒后一阵轰鸣声响起,周仓踩在他身上,长刀没入黑三的身体直到刀柄,地上一个大坑,黑三软绵地趴在坑底,死得不能再死了。
用鸣红割下他的头颅,周仓仰天抬头,眼中红芒消失,气息跌落到还不如一个武境。
仔细地擦干净鸣红,看着刀上映着的脸以及刀上鸣鸿两字,她想起了那天的事情。
“哇!周仓呦,这是你的兵器,贼漂亮!”他喷喷称奇!
她一脸得意:“嘿嘿,那当然,鸣红最漂亮了!”
他一脸惊呆:“鸣鸿!天哪?我看看?哗了狗了,鸣红!现实与梦想差太多。”
她挥舞着演示给他看,他拍手赞道:“这应该叫鸣锤,一锤下去呼呼响,哈哈哈······”
那天她用刀面敲了他一天,别想骗她,以前天公将军就嘲笑过她用刀像用锤,这是嘲笑,才不是夸奖。
可她就是喜欢刀,喜欢鸣红,天公将军用陨铁打造的,刀刃红的漂亮,挥起来还有鸣叫声,可好听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那人可喜欢鸣红了,看着它两眼放光,她就天天带着刀在他面前晃悠气他。
后来他竟然偷走了刀,结果只为了重新刻字。
她每次看到刀上鸣鸿的字样便能想起那张可恶的嘴脸!她靠在一棵树上休息,掏出从那人敲诈来的吃食,她大口大口地吞着,突然哭成了泪人儿,呜咽道:“是我的错,没有保护好你,不要怪周仓好不好?我已经把伤害你的人杀了,你不要怪周仓好不好?······”
······
周仓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将黑三的头拿到吴庸床前乞求原谅,整整五日一直保持清醒的吴庸流下酸涩的泪水,微笑着安详地缓缓闭眼。
那一瞬间周仓抱着头的双手一僵,头匣落到地上摔得粉碎,廖化大叫着“大夫”跑了出去,翠儿接住再次昏死的吴老爹,张宁也抱着魏延抽泣。
周仓大哭着扑到床前,死死地抓住吴庸瘫软下去的手,这一刻她没有不适,主动的握住了他的手。
······
马大夫沉重地摇头,屋内的众人哭成一片,刚回来的波才马不停蹄的赶来,看到这个场面,一拳打折了门框。
“没道理呀!按理说人早该死透了,怎么还有口气吊着?”
马大夫行医数十载,求治过的牲畜无数,精通医理,药物,却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病例。
垂而不死!
众人一愣,火气突突往头顶冒,人没有死你丫的摇什么头!
波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人提了起来:“想死还是怎么着,戏弄我等?说!我兄弟到底怎么样了?!”
马大夫害怕道:“大帅,大帅饶命,小人不是戏弄各位大人,而是,而是先生这真的太诡异了!”
廖化上前劝抚了暴躁的波,红着双眼道:“马大夫,您是泰山最好的大夫了,先生对于我们泰山对于青州何等重要你也清楚,先生如今什么状况,能否医治,需要什么药材,直管说,只要是能治好他,再困难我也会想办法给你弄来。”
马大夫对廖化拱手道:“廖头领,不是小人不医治,而是实乃束手无策呀!只能用人参灵芝吊着先生那口气,按理说刚刚先生那口气泄了,应该仙去了,也不知为何还有轻微稀疏的脉搏,生命垂危却仍旧活着!”
波才大急瞪眼:“人活着还不赶紧救人,你这老头一惊一乍的,我······”
廖化烦躁地打断他:“别吵,听马大夫说!”
马大夫顿了顿道:“小人没办法救治,不带表没人救得了啊,荆州张家,神医世家,那可是活死人,生白骨的神医,只要还有一口气,绝对能给人从鬼门关给人拉回去,小人曾有幸得见一次张氏神医救治病人,人都已经咽气儿,可人家几针下几人就活了过来,几副药下去,数日便大好了!”
波才道:“又是张家,可他们远在荆州,这一时半会儿哪儿去请人!”
马大夫道:“七日!最多七日,老朽用人参灵芝吊命,能稳住先生七日,再长,老儿也不敢保证了。”
廖化一咬牙:“我去请人!”
波才拉了她一把道:“我去吧!青州如今需要你们主持大局,少我波才没事,可不能少了你和小姐,子恒他如今这样,你们更加得稳住呀,否则以后他好了过来,却发现他的心血毁于一旦,绝不能让那些小人得逞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