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代的书分为书籍和传世之典,传世之书需要精心地制作,将自己的心血书于竹简之上,然后缉刻,再上墨,再一系列处理,方才制作完成,能作为传家之典!
竹简可传千年不损,而纸书不过百年之姿,虽可以不断抄录,可久而久之,没了先贤之蕴味!
而且蔡侯纸的纸质着实坑爹,吴庸制作的九十年代版和草纸质量差不多的宣纸在这里算上等纸张了,只比贡纸差一点,可以想象纸质有多烂。
所以着书的一般不用纸书写,还沿用竹卷;而一般拿出来看的是书册,都是自己抄录的,这些传家书,一般都藏于暗室高阁,不露于外。
所以见到人家搬家一箱箱纸书你可以无所谓,顶多是读书人一箱箱竹卷那就真不得了了,绝对大世家!
而平常公文文类也都用蔡侯纸,官方也买得起这点纸!
所以这时代着书很少,也很难,一卷书可能包含了那位前贤一生的智慧结晶,那一卷竹书代表的是真正的传承!真正的宝藏!
这种想法吴庸是嗤之以鼻的,麻烦得让人绝望,根本不实惠,不利于文明的发展。
简要来说特么穷逼倾家荡产也承受不起,不过验证了来之不易才会更加珍惜的说法,吴庸想想也真是那么回事儿!
张宁盯着手中的《太平要术》目露追忆:“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太平要术!······”
《太平要术》被传为天书,而它也就是天书!除张角外没人看得懂的天书,因为它上面就只有四个字,太平要术!
张宁知道了父亲所谓受命黄天,神赐天书就是个骗局!
当然无人能解读,只有她父亲能知书中之言。
本就不存于世,如何解读?当然全在父亲己身!
一卷空白的书简,成就一个太平道教,成就一位天公将军,说起来可笑,可却是真正的事实。
人心、人欲、人智、人愚,利用一切,强大已身,这是她从父亲留的遗产中领悟到的。
父亲被拉下神坛后,她顿悟了,她一度以为父亲是神,无比高大伟岸,由一个农民成为搅动天下风云的天公将军,成为跺跺脚就能让大汉震三震的黄巾大贤良师,她无比崇拜父亲,可她父亲只是个普通人而已,普通的农人,不是神!
所以父亲能做到的她也能做到!
那一天她差点觉醒了念!她知道她父亲无意中觉醒了念的,跟吴庸一样从无到有的家伙,无比罕见!
张角的天赋是望气!可以望见他人的气运。
这气运一道无比玄妙,从未有人能驾驭,就算能窥得一角,那也足以逆天改命,成为一代天师仙人!
听着无比霸气,强大是吧,跟吴庸的天赋名一样霸气,听着像是顶尖的天赋,然而其实跟吴庸的差不多!
并无卵用。
张角是唯一一个与老爹差不多大却比老爹还老的人,从这点可以知道这天赋多坑!
别人耗的是精气神,是念力,这货消耗的是生命力,寿命!
张家的药是很靠谱的,虽说是只保两年,可人家医界良心,只要不浪,三五年操作得当也不是不行。
然而吴庸天下闻名的时候他浪了一次,看了一眼他黄巾的气运,恢宏的紫气亮瞎他的眼!
那是黄巾最强的时期!所以他是又哭又笑,又喜又悲!
而他的天赋最坑的是望气对象越高大上,他越折损严重!
于是这一下他至少丢了一年的命,比如吧他当年望周仓的气,就只少了十日之命而已,别看不多,那时他经常浪,天赋哗哗的刷,积少成多,都折寿十几二十年了!
加上望大汉的国运喽,等等一系列,所以四十几的他看着有六七十!
他这次突然暴毙也是因为自己浪,想称着自己顶多两月的寿命为女儿做最后的贡献!可怜天下父母心!本来他病以后便不再望气的。
他最后还是望了一下吴子恒的气!
然后他死了!
并不是吴庸有多牛逼,张角已做好后续准备,他若死则吴子恒气运非凡,也代表此人极度危险,他便让黑一带着他的遗嘱去告知张宁,让她小心重用吴子恒,要严加防范,没死则他也能对吴子恒有个大致的评判。
他预留了两个月的时间,自认为很充足,因为他望人,最高也就损过一个月的阳寿,那人是他自己!······
然后他决然的望了吴子恒的气,借助有吴子恒的东西,远距离操作,然后他看到了气人无比震惊的一幕!
一瞬间丢了七日寿命,没错,就是七日,低得让人震惊!普通人要一天而吴庸只是普通人七倍,就比武境之人高了一点儿,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张角他震惊他都看到了什么鬼!
就像要偷看美女,结果那美女是翠儿,美妙地酮体往上寻求真颜,然后看到的不是左脸,而是右脸,当场一个卧槽,三魂当即丢了俩。
张角只觉那气运是一团乱遭,一团恶心,就像一堆大便,不!是像他吃了大便一样!那一刻他头晕、恶心、想吐。
一阵眩晕之后张角躺了,大抵是恶心死了,正常状态这点恶气也不会有大碍!然而那是他已病入垂危!快死的老人,一波强烈无比的刺激,一口气没缓上来,便咽了下去!
然后黑一大惊大悲之下,带着“遗命”去见了张宁!
一切便破裂了。
真心呵呵哒,若吴庸知道这么回事,一定会仰天长骂一个时辰脏话,不带重复的那种。
加上张宁又不知悟了个啥!他就像是间接杀死张宁父亲的凶手,又坏了张宁好事,本来张角一来她和魏延就要成亲了的,可现在她丁忧······
张宁对吴庸可谓无比复杂!吴庸对她来说是友人、长辈、老师,可同样又是潜在的敌人,白眼狼,间接害死父亲的凶手!
她思虑良久之后决定在一切稳定住后与吴庸摊牌,坦明一切!
先生是智者,知道如何抉择······
张宁被一道微凉的风唤回思绪;看向外面的天色,叹道:“天都快黑了呢?回去了吧!来人,先生走后有什么异常。”
不一会儿一个黑袍人半跪报告:“禀主人,先生从这出去后径直回了家,此后叫了廖化将军与周仓将军,就一直在家不出,吴府也很安静,并未有什么异常!”
张宁点头,皱眉陷入沉思;低喃道:“安静······没有异常······安静······”
良久之后,她突然站起,大急道:“不好!吴家安静,便是最大的异常,速速召集人手,追拿吴子恒,先生恐怕是要逃跑!”
少时,一对对人马拿着火把奔向吴庸府上。
魏延急忙冲了进来问:“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张宁咬着指甲愤愤自言自语:“该死,该死,竟然这么久才发觉,他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想要逃跑,于是用言语动我心神!吴子恒······该说不愧是先生······
魏大哥你来了!先生他···他弃我们而去了,在这个时候···在这时抛弃我们逃走了······”
张宁楚楚可怜地望向魏延,魏延大惊,一时思绪全无,慌乱不知所措!
张宁称机又哭诉几句,最后魏延目露怒气,他们将他当作朋友,当作恩人,当作无所不能的救星相敬,然而他竟然弃下青州百万百姓不顾,在这危急时刻逃走,一身不响地逃走!
是看到了危险吗?果然是智者,但人活一世怎能如此?不顾道义,辜负百万百姓的期待与信任,在危急存亡之机抛下一切,真正的绝情!
张宁向他道:“魏大哥,你可一定要追回先生!让他解释清楚,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逃走,抛下百姓不管不顾!”
魏延有咬牙道:“宁儿放心,你不说我也会问个清楚,我一定抓他回来,我去了!”
张宁叫住将要出门的魏延,犹豫一会儿后,挣扎的沉声道:“魏大哥,记住生—死—不—论!”
魏延虎躯一震,目露不解。
张宁柔声赶紧解释:“魏大哥你知道的,廖将军,周护卫也可能叛变了,她们与先生相交甚厚,你若无机会带回先生······”
她沉痛道:“先生对我们来说太过重要,带着黄巾无数的机密,绝不能让他投他人,张燕一方也好,朝廷也罢,决不能让他将这些机密带离此处,否则不可想象,将是我们的灭顶之灾!所以······我也是不得以······”
魏延目露沉痛,咬牙道:“我一定将他带回!一定······”
说完快步离去。
张宁愣愣叹息:“果然还是不行吗?魏大哥你······”
她看向远方,不断有黑袍人前来回报,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愤怒,全力将杯子砸在地上喝道:“废物,怎么会没有丝毫踪迹,他是神吗?就这么消失了?”
所有人退下继续寻找后,黑二无声地来到她的身后:“小姐,在吴家树下发现一个洞,是隧道,通到外面,在树正下方,十分隐秘,他应该就是从隧道逃走的,此后又在卖豆腐的那家找到一个隧道,通到卖羊肉的一家,再之后是······
直到城南,之后在城南护城河边发现大片水迹杆,有踪迹,显示向南边密林而去!”
张宁目露冷光,笑道:“不愧是先生呢!果然精妙,如此隐蔽!可惜你不该带着那么大一家子人跑,终归也还是人,有着弱点!”
张宁大声传令:“所有影卫全部追击,务必要拿回吴子恒!他们人多;老弱!定然跑不远!”
“是!”黑二带着一群的黑衣人一头扎向南方的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