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抬手向后挥了几下,一个青衣女子带着一个奇丑无比的壮汉从一块巨石后走了出来。
女子眼圈黑的浓郁,柔弱的样子仿佛一阵风能吹倒。
女子向袁绍行礼:“主公,真的不用杀了他吗?”
袁绍道:“不用了!本来想的,可我袁本初的骄傲不允许我这么做,我要折服他,他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他缓缓握拳,豪气干云。
他不知为什么吴庸说出没资格让他跟随的话后他彻底放下了杀念,他成功引发了他心底的傲气!
他袁绍虽傲,但却不蠢,不迂腐,他当时是答应让他走,不杀他,可没打算阻止自己的手下杀他。
吴庸一开始表现出的极高的傲气,在他看来是虚有其表,不是内心真正的高傲,只是想为了自己壮胆,提高谈判的筹码。
可最后他吴庸提出的要求,在他看来根本不是要求,而是应该做的,这让他看到了吴庸的傲,特别是最后那一句话,他觉得他看清了这个人的高傲,是真的高傲,来自骨子里的高傲!比他弟弟袁术虚荣的傲更加真实!
他从未见过如此高傲的人,如他一般真正的高傲,可他有那资格,袁绍真正认同了这个人,有与他平视的资格。
他袁本初比你还要骄傲,这世上无人能比!
他决定让他活着,看一看他袁本初的骄傲,比他更甚的高傲。
袁绍看向吴庸远去的方向发问:“正南,元皓,你们怎么看?”
田丰拱手:“主公,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此番接手接手黄巾,完整全盘的接手,没有丝毫的损失,那么只需要数月便能消化这块肥肉,到时实力倍增,就是除董卓外最强大的诸侯了!可喜可贺。恭喜主公!”
袁绍大笑:“元皓,你还是这样调皮啊,这我自然知道,我是说吴子恒这个人,正南你说说看吧。”
田丰耸耸肩,审配瞪了她一眼:“很强!现在的我还比不上他…”
袁绍调笑:“哦?正南好气魄,意思是以后能比得过?”
审配正色道:“必然!我审正南自信不输于任何人!”
田丰啧了一下,审配怒视之,袁绍哈哈大笑。
“我就喜欢正南的这股自信,我袁本初的重谋自然不会弱于他人!”
审配感动:“谢主公,定不负主公重望!”
“元皓,你呢?”
田丰想了想:“许子将名不符实。”
袁绍感了兴趣,追问:“怎么说?难道他担不起无双之名吗?”
田丰摇头:“这哪里是庸者,他若是庸者,天下何人不庸?至于无双之名,此言不虚!”
审配反驳:“田丰,有些夸大了吧?我并没有感到多大的压力,多大的差距呀?”
田丰嗤笑:“那是你蠢,傻傻分不清楚!”
审配大怒:“田元皓,你!……”
袁绍无奈摇头,这俩老是互掐,恩怨让人头痛,他也没办法。
一个少年得志,聪慧无双的天之骄子,当着所有人的面大胆的对一直相交甚欢、志趣相投的天才女子告白。
结果得了句:“傻了吧你,脑子被驴踢了?我拒绝,想想就恶心!”
…
可以想象这少年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数百人看着呢?听说审配闭关了三年,之后这两人朋友都没得做了,老是互掐。
袁绍忽然道:“要不试试吧?正南你去与他交个手看看!”
审配目露兴奋,思考了一会儿之后答应:“好!”
他们谈论的吴庸此时已经到泰山脚下了,不断的擦汗,不断的爆出口:“卧槽,差点嗝屁了,老子真tm太机智了,还好我的天赋虽然没卵用,可装逼还是溜的一匹。
瞳术自带威慑buff,否则定然嗝屁,袁本初那贱人,没想到还留了一手,差粒米就死了,妈蛋!
下次劳资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我就是你儿子!贼老天!……”
吴庸狠狠地朝天比了个中指,一到山下平地,他顿时觉得这世界竟然这样美好,天是那么蓝(一团黑云正在飘来),水是那么清(一片小泥塘),动物们是那么可爱(泥塘里有俩泥鸭子在拉屎)……
吴庸大笑:“懒货!Go,Go跑起来!”
懒货哞了一声,翘起尾巴奔跑起来,然而不一会儿一颗流星坠落身前,卷起一阵烟尘,肺部有伤的吴庸被这一波pm2.5超五百的袭击击败,顿时咳的撕心裂肺。
“卧槽,什么情况?咳咳咳~”
一道高大的身影缓缓站了起来,吴庸牙关打颤,心下绝望【不会是袁本初那龟儿子反悔了吧,派人来杀劳资了!】
他颤声道:“壮……壮士,不知前来何事?
钱,我真没多少了,就这些了,都给壮士喝酒。”
壮汉赤着条胳膊,一张奇丑无比的脸,露出的位置很多明显的伤疤,看着凶悍无比,唯独那张丑绝人寰的脸一丝伤都没有,可谓是纯粹的丑脸!
吴庸看清来人又一个卧槽,只觉双眼被丑瞎了!还不得不看着眼前的丑脸,不自觉的他低下头看地面,拿着一把铜板和碎银子的手抖若筛糠,不敢抬头。
出人意料的男高音响起,大汉彬彬有礼道:“在下颜良,惊扰先生还望见谅,奉军师之命有一事请教先生!”
吴庸松了口气,不是杀自己就啥都好说,迅速把钱踹回兜里,脸色微红,只觉自己刚才真丢人。
“壮士只管问,在下知无不言!”
颜良拱手道:“军师想问先生此番讨董卓成败如何?”
吴庸悄悄的又看了一眼颜良,只觉太特么丑了,实在没办法直视,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顿时把头埋的更低了。
颜良见此有些纳闷,上前来看他是否有什么不适。
“先生?”
吴庸大惊失色,慌忙摆手叫道:“啊…别过来,别过来,眼瞎了!我告诉你,告诉你还不成吗?只求大爷远些!此后的讨董——虽能胜但未必是赢!”
颜良脸色难看,不过显然没少遇到这种情况,勉强能忍住不砍死对方,可吴庸说的他没太懂,于是又上前一步:“先生什么意思?”
吴庸大叫,他坐在牛背上,比较高,颜良的脸整个印入眼帘:“啊啊啊,你快去吧,就这么说,你家军师能懂的,不要再过来了~”
颜良的悲伤逆流成河,一声巨响后他消失在吴庸的面前。
吴庸一手捂眼,一手捂胸,只觉自己又活了下来,可算小心机把人气走了,大概率对方也有阴影了!
他大叫:“懒货,全力奔跑!速速远离此地!”
一牛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