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龙卷携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瞬间将那些白色蛛丝席卷一空。然而,就在王凡以为已经解决了这些蛛丝之际,那枯骨却再次发出了低沉的咆哮声。
伴随着咆哮声,地下洞窟的四周突然涌现出一股股强大的魂能波动,仿佛有无数的灵魂在哀嚎、在挣扎。王凡心中一惊,他感觉到这股力量与之前遇到的任何魂能都不同,它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邪恶与恐怖。
“这是……什么?”
王凡喃喃自语,他感觉到自己的心神要被这股力量撕裂一样。
他连忙闭着眼睛,感觉到这股力量入侵神识,他立刻又退守神识深处,向深处的血族前辈求救:“前辈,我碰到了一股极强的威压,请您出手抵抗!”
王凡的神识深处,涌现一阵血光,紧接着就浮现了一道血色身影,它看不清五官,显得极为朦胧,声音带着一点惊讶:“这是——禁术的力量,奇怪,你从哪里招惹的?”
“一具枯骨,还有无数的蛛丝,应该是某种蜘蛛魂兽寄居了一具远古大能的骸骨形成的怪物。”王凡解释道。
“枯骨……白色蛛丝……哦,原来这一脉的力量,呵呵,不足为惧。”血族前辈显然对这种力量知根知底,它语气轻松了下来。
“前辈知道?”王凡连忙道。
“嗯,相比于当年的阴魔魂族,这蛛骨魂王一脉,并没有什么厉害的,放心,等它敢夺舍你,我就能直接吞了它。”血族前辈胸有成竹的说道。
王凡这才放下心来,血族前辈的神识威力,他可是见识过的,自然不用担心。
外界,很快,一道意识就随着蛛丝包裹了王凡的身体,进入了王凡的神识内。
它并不是没有智慧,反而是一个已经成了精的怪物:“桀桀桀……小子,你的身体不错,老夫我要了,乖乖的变为我蛛骨魂王的养份吧!”
说着,这怪物就朝着王凡的神识窜了过来,想一口吞噬了王凡的神识。
突然,它面前浮现出了一道血光。
血光之中,血色身影缓缓浮现,它虽朦胧不清,却散发出一股令那怪物胆寒的威压。
“哼,区区蛛骨魂王,也敢在本尊面前放肆?”血色身影冷哼一声,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怪物身形一顿,显然被血色身影的气势所震慑。它尖叫一声,试图挣脱血光的束缚,然而却发现自己仿佛被无形的锁链紧紧缠绕,根本无法动弹。
“前辈,就是它!”王凡在心中暗道,同时运转血雷魂丹,准备配合血色身影的攻击。
血色身影并未立刻动手,而是缓缓伸出一只手,掌心之中,血光凝聚,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酝酿。那怪物感受到这股力量,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它知道,自己今天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桀桀桀……你究竟是谁?为何要多管闲事?”那怪物尖叫道,试图用言语来拖延时间,寻找逃脱的机会。
然而,血色身影却并未理会它的尖叫,掌心之中的血光猛然爆发,化作一道血色光束,瞬间洞穿了那怪物的身体。那怪物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身体逐渐消散,化作点点魂光,最终彻底消失在王凡的神识之中。
随着怪物的消失,地下洞窟内的魂能波动也逐渐平息,那些白色的蛛丝也仿佛失去了生命力一般,纷纷掉落在地,化作一堆堆枯黄的粉末。
王凡松了一口气,他感激地看向血色身影,道:“多谢前辈出手!”
“无妨,无妨,这种角色,小丑而已。”
血色身影不以为然,转身消失在了神识深处,就好像做了什么不以为然的小事情一样。
王凡也退出了神识内。
外界,他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一堆堆枯黄色的粉末,心里还是有不少震感,再看远处废墟中的那一具枯骨,已经是失去了行动力,就瘫在了那里。
“材料不错,收起来。”
王凡伸手一抓,将这一具蛛骨收了起来,他感觉这硬度起码相当于五阶魂器,要是拿出去卖,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蛛骨魂王的残魂就这么死了。
王凡也再次来到了那口打开的棺材面前,他再次探入神识,这次神识没有被吞噬了,他清晰的看到了棺材里面放着的一道玉简。
拿出来一看,发现上面是萧石留下来的一段话:
“我萧石,二十五岁修成魂师,五十六岁突破魂宗,一百六十三岁突破魂王境,修炼有成。在这寒郡国创下萧家百年基业。又和蒋月萍结为道侣,共修魂道。”
然而,天不遂人愿,我在冲击魂王境时遭遇瓶颈,始终无法突破。为寻求突破,我修炼了一门禁术,谁知道,居然是传说中的九地魂禁秘术。燕家灭我萧家,夺我秘术,灭我传承,此仇不共戴天。然而萧家势力庞大,非我萧石一人能抗衡,如今,我萧石远走九地,便是为了再得一种禁术,修成绝品魂丹,回东山大陆,灭燕庭……
这大概是萧石的自白,他惊才艳艳,也算是一代传奇了,但是因为突破不了,学了一门禁术,结果被燕家的人知道了。
萧家被燕家覆灭,禁术也被夺了,萧石悲愤之下,再次潜入了九地,留下这自白,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九地,那是什么地方,燕家居然如此忌讳莫深,看起来应该是一处绝对不容他人染指的地方……我如今修为不过一重魂王境,还是不要趟这浑水的好。”
王凡思考再三,准备放弃。
但是他刚有这个念头,就感觉到了周围的空间一阵颤抖,随即一道可怕的气息传了出来。
他猛然回头,就看到了一个中年文士,手持扇子,从一个漩涡里跳出来,好奇的盯着自己。
“三重魂王境!”
王凡忍不住后退,内心狂跳,这三重魂王境,绝对不是自己能对付的!
中年文士看了看四周,最终把目光转向了王凡,他笑了笑:“道友,老朽燕不韩,乃燕家之人,有礼了,刚才可是小友在此地引发了阵法波动?”
“正是,我误入此地,被一老魔暗算,因此为了自保,杀了它。”王凡平静的回答。
“呵呵,小友看起来不过突破魂王境不到五十年,但是能斩杀这蛛骨魂王的残魂,不简单啊!不知道小友师承是……”燕不韩试探性的询问。
“无可奉告,这是在下的隐私,道友逾矩了吧。”王凡道。
“逾矩?”
燕不韩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他笑了起来:“小友,这东山大陆都是我燕家土地,你们在我燕家土地上,规矩都是我燕家定的,何来逾矩一说呢?”
王凡心中一凛,他明白自己此刻的处境极为不妙。面对三重魂王境的强者,他几乎没有逃脱的可能。但他并未表现出丝毫的慌乱,而是冷静地回应道:“燕家道友,我无意冒犯,只是误入此地,既然此地是燕家领地,我自当离去,不再打扰。”
燕不韩微微一笑,手中的扇子轻轻摇动,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王凡:“小友何必如此匆忙?既然来了,不妨多留片刻,聊聊萧家的事情如何?”
王凡心中一紧,他知道燕不韩提及萧家,定是与那玉简中的秘密有关。他故作不解地说道:“萧家?我与此地主人并无瓜葛,只是偶然发现此地,不知燕家道友为何如此关心?”
“哦?真的吗?”燕不韩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他身形一动,瞬间逼近王凡,语气冰冷地说道:“我燕家追查萧家余孽已久,那九地魂禁秘术更是我燕家必得之物。小友若真的与此无关,何不将手中的玉简交出,以证清白?”
王凡心中一沉,他知道今日之事难以善了。
只怕是这燕不韩必杀自己了。
“小友,你年纪轻轻,修成魂王境,乃是可造之材,我燕家最是爱才,小友莫要自误才是。”见到王凡没有说话的意思,燕不韩又悠悠的开口了,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
“玉简就在棺材里,燕道友要是想要,可以自己去拿,我没拿起来。”王凡说道。
王凡的话语刚落,燕不韩的眼中便闪过一丝狐疑。他显然不信王凡会如此轻易地将玉简放弃,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缓缓向棺材走去。
“小友倒是大方,不过,我燕家做事,向来谨慎。这玉简,我还是要亲自查看一番。”燕不韩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探向棺材内的玉简。
王凡却直接往后一退,面前凝聚出了血盾,金盾两种能量盾牌,抵挡住了一道隐形之剑的疯狂连斩!
“?有意思,居然能挡住我的一剑。”
燕不韩迄今为止,从来没有见过一重魂王境的蝼蚁能挡得住自己的一剑,顿时来了兴趣。
而王凡却是叫苦不迭,抵挡住这一剑,他已经是油尽灯枯,无法再抵挡了,如果再来一下,自己必死无疑!
好在燕不韩并没有立刻出手杀死他的打算,而是停了下来,收起隐形之剑,看着王凡,眼里露出了一丝好奇:“小友,你很不错,能和我说说,玉简上说了什么么?”
“我就看了个开头,就知道是一个叫萧石的前辈修士写的什么东西。”王凡扯了个谎,不想让自己和那什么禁术扯上关系。
燕不韩闻言,眼神微眯,显然对王凡的回答并不完全相信。他缓缓说道:“小友,我燕家对于萧家的秘密志在必得,你若真的与此无关,最好将你所知的一切告知于我,或许,我还可以考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王凡心中冷笑,他深知燕不韩此言不过是想套取情报,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他故作无奈地说道:“燕道友,我真的只看了个开头,不记得是什么了,玉简就在你面前,你低下头,就看到了,干嘛不看呢?”
燕不韩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厉。他显然已经失去了与王凡周旋的耐心,决定采取更直接的手段来获取自己想要的信息。
“小友,既然你如此不配合,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了。”燕不韩冷冷地说道,同时抓起了手中的扇子,准备对王凡发动攻击。
然而,就在这时,王凡的神识深处再次涌出一股强大的血光。血色身影再次浮现,它朦胧的身影在血光中若隐若现,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
“前辈,你这是……”王凡有一些不解。
“这家伙是三重魂王境,虽然不如之前的蛛骨魂王,但是也不是你小子可以对付的,我拖住他,你逃命去吧。”血色身影语气凝重的说道。
“那前辈岂不是会魂飞魄散?”王凡一惊,连忙道。
“你已经是我血族传人,我现在死了也没有怨言,你还是先离开吧,我来拦他。”
血色身影说着,直接离开了王凡体内,化为了一道强大的血色人影,出现在了燕不韩面前。
“也是三重魂王境!”
燕不韩眼神一凝,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看得出来,眼前的血色人影,气息极强!
“你敢对我的子侄出手,好大的胆子,既然如此,那先让尝尝这个。”血色身影说着,周围弥漫出无尽的血雾包裹住了燕不韩。
王凡也明白了过来,立刻转身往外逃去。
他很快逃出了萧家祖地,不知道血族前辈如何了,但是他必须快马加鞭的逃了!
王凡一路往东,准备逃往三千里外的域外海,那里鱼龙混杂,有人类修士,也有魂兽,是逃难的好去处。
自己知道了九地的秘密,恐怕燕家已经将自己列为了通缉名单,不管血族前辈能不能击杀燕不韩,他都得逃!
茫茫雪原,一片苍茫,王凡踏空而行,化为一道血光,朝着东方疾驰而去,周围的那些雪花还没触碰到他,就纷纷被他周身的强大魂力给蒸发溶解掉了。
“前辈,您一定要撑住啊!”王凡心中默念,他知道,血色身影的出现,无疑是将自己与血族绑在了一起,无论结果如何,他都欠下了这份恩情。
正当他全神贯注于飞行之时,突然,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他猛地抬头,只见前方天空中,一道黑影正以惊人的速度逼近,强大的魂力波动,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固。
“不好!”王凡心中一沉,他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想要逃脱,必须全力以赴。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魂力涌动,速度再次提升,试图拉开与黑影之间的距离。然而,那黑影仿佛洞悉了他的意图,速度不减反增,越来越近。
“好像才是二重魂王境,不是那个燕不韩,应该可以逃脱。”王凡神识放开,告知了一会儿,发现这道黑影的气息虽然比自己强悍,但是强得有限,撑死也就是二重魂王境的修为。
他内心稍安。
就听到天上,传来一声冷喝:“哪里来的散修,如今我燕家巡查使已经降临,还不停下,接受盘查?”
王凡心中一凛,燕家的巡查使?这无疑是燕家为了追捕他而派出的高手。他心中快速盘算,若是被这巡查使缠住,后果不堪设想。
“哼,燕家又如何?我乃自由清白之身,为何要平白无故的接受盘查?这就是燕家对待魂王境修士的态度,好生霸道!”王凡冷哼一声,速度不减,反而更加迅猛,试图冲破这道阻碍。
那黑影见状,怒喝一声:“大胆!竟敢违抗燕家之命,看招!”话音未落,一道凌厉的魂力攻击便已破空而至,直指王凡。
王凡抬头,看到了一道黑色巨山砸了下来,他不紧不慢,连忙丢出百柄血雷剑,朝着黑色巨山斩去。
“?居然领悟了剑势!”
天上的黑影大感吃惊,毕竟剑势可是万中无一的剑修才能领悟的,他没想到这个一重魂王境的散修居然领悟了。
心里也是一慌,毕竟传说中剑势修士,能越一境杀敌。
而他只是燕家这寒郡国的一位普通巡查使,自然犯不和其拼命。
血雷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绚烂的剑芒,与黑色巨山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剑势的威能尽显,竟将那巨山生生斩为数段,化作漫天的黑色碎石。
黑影见状,脸色微变,他没想到王凡的剑势竟有如此威力。但身为燕家巡查使,他自然不能就此退缩,否则颜面何存?
“小子,倒是有些手段,不过今日你休想逃脱!”黑影冷哼一声,身形一晃,再次朝着王凡追去。
王凡心中明白,与这黑影纠缠下去只会耽误时间,必须尽快摆脱。他心念一动,体内魂力疯狂涌动,速度骤然提升,如同流星划过天际,留下一道长长的血光。
“想跑?没那么容易!”黑影紧追不舍,但王凡的速度实在太快,他只能勉强跟上。
就在这时,王凡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从后方逼近,他心中一惊,回头望去,只见茫茫雪原中,一道血芒万丈,充斥了半个天空,显得无比震撼。
“那是前辈的气息,难不成他击杀了那个燕不韩?”王凡浑身一震,他以为血族的这位前辈只是神识强大,没想到,居然是有如此威能,能够斩杀三重魂王境的老怪物了!
“那是什么……”
黑影也被吸引了目光,他显出身形,是一个仙风道骨的黑袍老者,他伸手一抓面前的雪花,很快脸色大变,语气颤抖:“这是不韩叔父的气息……那是……不韩叔父的人头!”
只见那道血芒中,一颗五官清秀的人头赫然被一道看不清五官的血色人影抓在手里出现在了雪原上。
“哼,一个蝼蚁,以为我跌境,你就可以击杀本座?”
血色身影冷哼一声,直接将人头踹向了黑袍老者,同时说道:“燕家的燕不韩人头在此,你这小辈,想死的话,也可以来试试!”
黑袍老者惊慌失措的连忙接过人头,心神俱颤,他记得燕不韩可是燕家六大顶尖强者之一,居然死在了那道血色身影手里。
那不是他一个二重魂王境的巡查使能对付得了的了。
“咻。”
黑袍老者提着人头直接转身飞去,消失不见。
血色身影也没有追击,而是迅速的飞到王凡面前,丢出一把折扇:“这是五阶魂器——云海扇,那燕不韩的魂器,我已经抹去他留在上面的神识,给你了,你快点逃吧!”
王凡接过来,看着血色身影:“前辈,您不逃么?”
“我……已经……油尽灯枯,逃不掉了,可以为你争取些时间……还有……这是我最后的一点血族种子……”
血色身影断断续续的说着,同时伸出手指在王凡的眉心点了一下,瞬间,王凡感觉到了一股有如醍醐灌顶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是一般的神奇!
他回过神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看着血色身影:“这是……血族的壮体之道?”
“对,血族三道……上修壮体,中修血魂,下修魂术,我当初和你说过,还传了你不少血魂术,如今,就把这压箱底的壮体之道交给你。”
血色身影说着,身形一涨变成了五丈高的巨人,它踏空而立,收拢周围的血色气息,低下头,看着王凡:“九丈真身为极限,我虽然以前是血族古神,但是也只不过是五丈级别。因此你只能撑死修炼到这个级别,但是已经够用了,去吧!”
说话间,它便是转身,朝着远处飞去。
“前辈……”
王凡看着血族前辈离去,心情复杂,从他开始到现在,修炼两百五十多年,能无私帮助他的人不多,其中有两个人,最值得他感谢。
其中之一就是在原界的黑云前辈,其二就是眼前的血族前辈了。
他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自然是要报答的。
“前辈,既然你认定了我为血族传人,那我必须会振兴血族,将来一定会回来,覆灭整个燕家,为你报仇的!”
王凡默默的说了一句,随即头也不回,往东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