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很上道啊!”
“明明是个卷王,却要假惺惺装出摆烂的表象,呵呵,你做这一切,就是为了让那个紫发猫耳黑丝少女来踢你吧!”
苦沙弥蹲在木凳上,冷眼旁观往生堂前的一切闹剧。
“还装出一副深刻反省的样子,但我知道,分明你是享受其中,内心都乐开花了吧!”
“小骗子,你修为还浅呢,骗得过她,你可骗不过我!”
小白猫苦沙弥戏谑地笑了笑,感叹到:
“人皆苦炎热,我爱夏日长。”
“熏风自南来,殿角生微凉。”
“当然,没有素鲍鱼,生活才更香!”
“这群直立无毛猴啊,一闲下来,就爱耍些精致的淘气,当真是悠闲啊!”
这时,苦沙弥看到一只小鼠大抵在地上走动,只有拇指那么大,也不很畏惧人。
我为猫公,当镇压世间一切敌。
呵,隐鼠,你打扰我看戏的兴致了!
猫之巅,傲世间,有我猫公便有天!
雪白毛,不朽爪,斩尽芜杂灭九天!
震古烁今,哪怕背负天渊,需一手托新月猫城,我苦沙弥一样无敌世间!
接招吧!
……………………
“你们猫咪战力这么差的吗?”
“你怎么还被隐鼠暴揍了一顿?”
“难不成,胡桃烹饪的素鲍鱼有毒?你该不会是吃它把一身修为都废掉了吧?”
小白猫双目呆滞,似有不甘,但俨然一副不敌隐鼠高手,被玩坏了的样子。
李素青给勘破世态炎凉的苦沙弥包扎伤口,少年心中疑惑,这猫来历可疑,难不成是新月轩派来的间谍?
那也不需要这样的苦肉计啊,那么大一只肥猫,被小小的隐鼠教训了一顿。
我看你,是完全不懂黔之驴哦!
唉,身为猫猫,却不会拿耗子,这还真是令人无奈。
所以,这只小白猫只是来往生堂蹭饭的可怜孩子吧。
“嘻嘻,小猫咪生下来就是要被小仪倌吃掉的对不对,嘻嘻嘻。”
“No! No!老吴!老吴!”
苦沙弥吓得一个激灵,开始慌不择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罢了,我读我的书,不跟这笨猫交流了。
夏夜览书,犹是最佳,凉风习习,拂去倦意。
快哉快哉!意、景、情、趣莫不快然!
少年素青边写边读道:
“试看书林隐处,几多俊逸儒流。”
“虚名薄利不关愁,裁冰及剪雪,谈笑看吴钩。”
“刹时新月下长川,江湖桑田变古路。”
“讶求鱼缘木,拟穷猿择木,弓远之曲木,不如且覆掌中杯,再听取新声曲度……”
“行秋应该会喜欢这个故事吧。”
素青边写边想,渐渐地冷落了一旁的小猫苦沙弥。
小猫竖起耳朵,小耳朵忽闪忽闪转了转,把少年所念的文字尽数听去。
猫猫索性就闭上眼睛细细静听,心道:
“咦?这家伙这么有文采么?”
苦沙弥又想道,是不是该在主神那里兑换些防身术什么的,这一天天的往生堂卧底计划,不是被堂主吃掉,就是要被仪倌、客卿吃掉,有点太危险了。
听说那个圣火喵喵帮的“大千录”不错,传言中这东西上手极快,效果斐然,有机会可以兑换一本看看。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猫猫穷!”
“你这可恶的小骗子,等着被我揭穿真实面目吧!就在那个紫发少女面前揭穿!”
“我要你,面临与我同样的尴尬窘境!”
小白猫苦沙弥下定了决心,誓要这天再遮不住它眼;要这地再埋不了他心;要这众生都明白它意;要那剥削者都烟消云散。
它要花永远都盛开;要鸟永远能飞翔!
“唉,突然又觉得,复仇有点累,还是随他去吧……”
小猫散去了突如其来的激情,渐渐合拢双眼,陷入无尽的安眠。
……………………
大暑时节,炎热多雨。
一候腐草为萤;二候土润溽暑;三候大雨时行。
素青喜欢下雨天,尽管炎热难耐,又潮湿无比。
可是每逢暴雨,在外打工的紫发少女有时会来到堂中避雨做客。
那个茶杯的主人表现的很有意思啊,每次这种时候,虚空中就响起一连串的清脆敲击声,如同轻快的闹铃声,好像在提醒少年,你等的那个人来了!
于是少年就趁机收拾好一切,然后为茶杯主人填满茶,待她悄悄离开,少女缓缓进来,
随后少年在桌子上摆出一个高深莫测的pose,暗示自己正在苦读。
有时如听雨点穿林打叶声,有时撑起一把油纸伞,恰到好处地去门口迎接。
也有时屋中晦暗,便闲敲棋子落灯花,静候友人前来。
每当这时候,茶杯主人也不愠不怒,而是带几块糕点,端着自己的杯子躲到一遍,以便接下来有吃有喝看好玩的乐子。
茶杯主人除了吃吃喝喝,就是看少年写字来消磨时间,正比如最近看到的语段:
“嗯…少年何妨梦摘星,敢挽桑弓射玉衡。”
“好小子,和以前一样,野心倒不小,就看你有没有执行力了,我该不该适时助他一臂之力呢?”
“不过,现在他还看不见我吧……”
虽然素青看不到这位存在,可却很习惯她的处事方式,有时候就是喜欢睁着大大的眼睛,悄咪咪躲在一遍,盯着年轻人谈话。
说不出为什么,但就是有种很熟悉的既视感,好像不用眼睛看,都能在心里知道她在做什么。
“好大的雨…真耽误事,所以说他们的工作,明明昨天就能做完,为什么非要拖到今天?”
大雨继续哗哗地下,用双手挡雨的少女免不了被淋成落汤鸡,唉,住处离得那么远,还是和往常一样,去往生堂避避雨吧,
嗯?看着雨中不远处身着青黑礼服的少年,少女心中暗道:好你个李憨憨,这次是预判了我的预判吗?
少女接过李素青先前已经撑开的油纸伞,而后淋在雨中的少年又撑开自己携带的另一把伞,两把伞飞速踏着水花跑回往生堂。
温暖的烛光灼照着寻常的宿舍,有茶杯主人在,倒也不必担心会引起什么意外失火。
一条洁白柔软的毛巾递过,刻晴拿起它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可好像这并不是速战速决的事情,但她也耐下心来一点点擦拭。
夏季很严热,可淋了雨也容易感冒,于是刻晴没有拒绝少年递来的热茶,并且接受了温热得恰到好处的泡脚水,
“臭小子,还挺会照顾人么,虽然过去你也是这样,可再次看到还是有些感慨啊。”
躲在一边吃虾片的茶杯主人如是想到,不过她倒是蛮欣赏这小子处事待人的方法,
虽然相当体贴,但绝对不卑躬屈膝如奴,也绝不谄媚赔笑如犬。
只是不卑不亢,温和平等地待人,给人以可靠可信的感觉,虽说也会有掉链子的洋相,但总体上都是令人接受的。
少年主动转身,他知道此时少女要换下被暴雨打湿的裤袜。
那裤袜本来就为贴合身体而设计,虽然平时显得造型好看,只是淋雨后吸水的潮湿艰涩感令人不适。
纵使身后是诱人美景,但少年不能对不起同经生死的友谊,也不能对不起她的信任。
趁机回头看一眼什么的还是免了吧,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反而会因此让人诟病。
所以,当这一回雨夜柳下惠的感觉真的很酷!
素青闭目,以手遮眼而后转身,将那件祥云白袍递给少女,
少女没有意外,因为以往都是这样,大暑的天气像七八岁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但是呢,在露天工作的地方准备衣物也不现实,久而久之,来往生堂避雨也成了她的不二之选。
刻晴被少年一如既往的恪守本分态度给逗笑了,从见到他起就是这样持守信条,不过也正因如此,他才很值得信赖。
少女没有立即接白袍,反而笑问道:
“哟,我的素青同志,当初在未央洞,你可都看到我胸腔里火热跳动的心脏了,怎么,现在还不敢睁眼,表现的这么害羞呢?”
物理意义上的看到心脏?你是懂得发刀子的,尤其是对我这样的“记忆残疾人”。
一提及,一动念,就无法挥之而去。
“好看是好看,但不能违背原则耍流氓。”
“所以,你肯定已经偷偷看了吧,所以才知道好看。”
少年沉默半晌,计上心头,
“你怎么知道的?我藏的很好啊!”
他使用计谋:以退为进!
砰,少年脑袋上挨了一拳头,不过是象征性打的,因为少女知道他故意开玩笑的。
之前几次,他还一直红着脸不回头,又不是脑后长出眼珠,哪里有机会去看呢?
所以,别看他嘴上皮一点,少女相信自己这个生死之交是个老实善良又死板的烂好人。
“呦呵,小家伙确实长大了,阿姊就知道你肯定没问题的。”
茶杯主人乐呵呵看着眼前的情景喜剧,越来越期待今夜故事的发展。
“那姑娘第一次来,阿弟你可没有这么自然呢,慌慌张张地把被子递给人家。”
“等她走后,你看完书准备睡觉,然后躺着躺着感觉不对劲,就翻身起来迷迷糊糊喊:”
“我被子呢?我被子哪去了?是不是有何所思给抢走了?ヽ(‘⌒′メ)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