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都不演了你?”
素青摇晃小白猫,发现地上噼啦啪啦地掉了一系列稀奇古怪的东西。
“圣火昭昭,圣火耀耀!”
“凡我弟子,喵喵喵喵!”
小猫念动咒语,试图使用圣火喵喵帮的功法《大千录》,击败眼前的无毛猴,结果却被少年用神之眼衍生的薄膜,把所有的法器都缴获走。
染血的竹简、阴冷的腐土、曲折的毛线团,还有……像魔杖一样,内芯放了一根鸡毛令箭的逗猫棒。
随后,少年仔细观察屑猫猫,发现它的额头上有一道闪电形疤痕。
啊?
我家猫猫额头有奇怪的疤痕,包包里装着整整齐齐的学院风礼服,还有一根冬青木鸡毛芯小小魔杖?
它是不是走错剧场了?
不对,苦沙弥什么时候成我家猫了?
它明明是来蹭吃蹭喝的,这怎么就在我身边赖着不走了?ヽ(‘⌒′メ)ノ
该不会……有人逼迫它监视我罢?!
唉,无所谓了,再添一双碗筷的事,跟胡桃说一声就好了。
堂主要是知道了苦沙弥会说话,一定会更开心吧!
至于刻晴,也许会给猫猫安排个工作?
给猫猫的工资发什么?摩拉兑现的小鱼干么?
…………………………
叮~噔~噔噔~
诡谲的音乐响起,像是一部悬疑剧拉开帷幕,不掺杂感情的男声,抑扬顿挫地解说道:
注意看!
这只猫猫,叫小苦。
唰~镜头拉进,给了苦沙弥的大脸一个严重降低颜值的特写。
这只叫小苦的猫猫,刚刚口吐人言,表达了自己无法完成探寻廷达罗斯喵喵任务的意愿。
几日前,地下猫城,苦沙弥通过猫仙家协会发布了这样一条求助贴:
假如你是猫猫,你暂居地的屋主发现了你的端倪,并想请你帮忙反向追猎跨越时间的神话生物,请给你的人类朋友写一封道歉信,表达你由衷的歉意。
细节要点:
(1)廷达罗斯喵喵是不死的,一旦别的空间或时间的生物遭遇到它们,就会面临一生的纠缠,至死方休。
(2)而如果普通人类试图通过某些禁断的秘法进行时间旅行时,就有极大的可能遭遇廷达罗斯喵喵。
(3)对于被它们盯上的人类而言,或许消除屋内所有的方角是躲避的一个办法,但似乎没有人真正成功过。
(4)表达被生活磨平棱角的好处:
1提高了识别古神低语的能力;
2交了许多朋友;3玩得很开心。
其中,点赞量最高的竟然是来自蒙德酒馆分部的一条回答:
“猫猫生的。”
苦沙弥无奈,这都啥跟啥啊?
现在就没一个回答能解决自己的问题,于是它便购买了大量保命道具,然后诚恳地和少年谈一谈。
好在李素青后来没有为难猫猫,知道了这只猫可以口吐人言,识文断字以后,
李素青便立即拿了些书让猫咪来读,希望小卷猫学有所成。
小白猫像个大爷似的往地上一瘫坐,然后倦怠地翻看那些书。
它不太喜欢什么《生物学高中生读本》还有什么《普通生物学》之类的东西,虽然这些书都是李素青那家伙自己默写出来的。
苦沙弥只感觉那些字分开了自己倒认识,合在一起那些字就像来打人似的,轰击着自己的脑海,根本不明白讲了什么。
直到有一些奇怪的资料映入眼帘:
《母猫的产后护理》?
这?还真是…有点…让本猫猫好奇。
嗯,让我来好好看看,批判批判!
…………………………
苦沙弥的自习故事先告一段落,因为李素青还有事情要做——往生堂补完计划!
从春末到盛夏,再从酷暑到寒秋,变的是四季景致,不变的是四季中的人。
河边芦苇密又繁,清晨露水未曾干。
唉,时间就像是那河水湍流,不舍昼夜地奔波到白露。
水土湿气凝而为露,秋属金,金色白,白者露之色,而气始寒也。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样一种感觉,尤其是对于那些自己一路追了很久的番剧,看了很久的小说突然完结,亦或者是……高考结束的第二天。
对于那些你寄托了情感的事物,你有过热忱,有过悲伤,有过难忘的笑声,也有过悲伤的泪水,
愈是一路走来,愈是坚持许久,便愈发难以割舍,难以释怀。
就像是猛然把一个人从惯性中抽离,你习惯了许久的常态,却在一夜之间崩塌消失,
这给人有一种怅然若失的寂寞感,也有一种无所适从的迷茫感。
老王头也是这样,他用一生来写作的《葬经》,却在这样一个不起眼的秋雨绵绵之夜完工。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老王几次抬笔,有几次放下,他有些不甘心,自己的着作就这样突然完结。
可要是让他添上几笔,却仿佛是狗尾续貂,但若是不加内容,又好像意犹未尽。
“『势』如流水,生人皆鬼。”
“夫葬,『势』与形顺者吉,『势』兴形逆者凶。”
“『势』凶形吉,百福希一,『势』吉形凶,祸不旋日……”
读着全书的结尾,他有一种使命已成的快感,好像精气神在这一刻渐渐抽离,自来到这世上起,好像终于留下了证明自己来过的痕迹。
终究是老了,各种毛病也找上身来,人也越来越胡桃……不,是越来越糊涂。
天人五衰也好,所谓的应劫也罢,总之他冥冥中觉得自己脑袋混混沌沌的,可能是因为自己大限将至吧。
思绪飘回,他不知不觉想起当代堂主那个疯丫头,和那个表面乖巧的癫仪倌,好在还有钟离客卿在,要不然这往生堂还不得被他们掀了天。
话说,那个什么往生堂补完计划,真的会有成效吗?
自己……真的有机会见到,一个不存在偏见的往生堂吗?
他并不知道答案,但愿意尝试一下。
就像古朽的木屋突然吹入一缕清风,即使无感,人们也会因此望向微启的门扉。
…………………………
少年浏览着老者突然兴致勃勃拿来的一本手稿,老王好像很骄傲,说这是一位前辈高人所做的名篇,希望小仪倌能好好学习。
“葬者,乘生气也。”
“嗯,意思是死亡是生机的开始,生机流转的尽头又是死亡?”
其实素青的古文基础很差,尤其是涉及璃月民俗的这种葬仪知识,于是,他有些艰难地啃读起来。
“小娃娃,功底还是差了点啊。”
老王摇摇头说:
“你的解读,对,也不对。”
“葬者,藏也。所谓葬,就是藏,就是是隐匿、暂避或暂息,收藏储存的意思。”
“我们不必按照迷信的想法,或者对土地的眷恋,认为葬就一定要在高山泥土里。”
“说白了,生也好,死也罢,一者显形,一者隐匿,都包藏着宇宙之基……”
老王后面的话语嘟嘟囔囔,少年没有再听清,然后,却看到老人指着素青手里的书稿问道:
“小娃娃,你拿着我的书稿做什么?”
“……啊?”
少年没反应过来,以为王客卿是在同自己开玩笑,或者渴望自己从前一样的称赞,于是回答道:
“您说这是一位前辈高人的着作,让我好好读读,也好涨涨见识。”
老人嗯啊答应,有点发愣,然后接过书稿,审视一番又交还给少年,双手拍在书页上,瞪大眼睛告诉少年:
“这前辈不简单,你得好好学学。”
素青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于是他再度识读起来:
“夫阴阳之气,噫而为风,升而为云,降而为雨,行乎地中,谓之生气。”
“呃,就是说,这天地万物的生发,源自于阴阳二气的相互斗争。”
“这二气从不是静止凝结的,而是在周行往复的运动变化中,有的成了风,有的成了云,有的成了雨……”
“这阴阳二气内部的矛盾,让新旧交替,也让衍生的无尽生机润泽了大地。”
少年尽可能用自己的语言,来解释这份前辈高人的手稿,他等待着王老的指正。
“这点你倒是解读的很好,呃,你想要我说什么来着?”
老者好像有些记不起刚刚的谈话内容,于是便粗略地扫视,那本“高人着作”上自己写的话,他心中充满信心地答到:
“所谓生气,就是阴阳气,就是太极生两仪的两仪。”
“这种阴阳气内外的相互斗争到一定程度,就盈而外溢,受到外在的作用而扩散就噫而成风。”
“相互斗争到某种程度就升而为云,在上空的生气遇到了外来的冷生气,就降而为雨。”
“所以风、云、雨都是由生气的变化而成。总的说来,在大地中发生发展变化运动的阴阳气,就称为生气。”
随后老者又笑眯眯地继续说到:
“世界的万物,都是这种矛盾的生气所生的。”
“当然,人也不能例外。”
随后老者又问了问补完计划的具体安排,得知只剩下司仪一项工作未曾记录,他有些感慨地点点头:
“你们讨论的什么抬棺跳舞,这件事虽说对璃月人来说有点骇人,但也还算是符合送别往生者,安抚在世人。”
“还有什么用卫星运载骨灰盒,借助星际和平公司的贸易航道,把往生堂品牌推广到不同星系,不同文明……”
“嗯,年轻人,鬼点子蛮多的。我虽然听不懂什么公司,但这件事有点意思。”
“毕竟,新瓶装旧酒么,要和你们一样大,我可能和你们一块想点子了。”
随后他又反反复复说了几次:
“这篇大师之作值得一读,我讲到哪里来着?哦对,这里对『势』的理解一定好好看看。”
少年心中有不妙的感觉,老王为什么现在忘事这么严重,于是他搀扶老人,送他回家去休息。
夜雨依旧,打在油纸伞上,一场秋雨一场寒,老者知道,夏天已经悄悄过去,于是他在自家门前叮嘱到:
“趁着时间允许,你明天就来担任一次司仪吧。”
“我蛮害怕时间会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