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所最东面房间,申启、吴佩,方亨三位外地酒商,正在房内密商。吴佩开玩笑口吻,“余波仲这个跳梁小丑到处找人合作。咱们要不要见见他,毕竟他多少算地头蛇,消息灵通一些。”方亨不屑,“就他,还是算了,纯属浪费时间。只买酒窖的老酒,如意算盘乒乓响。据说余波仲和姓林提出高价买三个酒窖的老酒,姓林答应等拿下酒厂会考虑。姓余难道听不出姓林在应付他?姓余想骗一个能拿出上千万的人,做他的春秋大梦。酒厂价值全在那酒窖的老酒。”
申启‘哼’一声,没必要见余波仲。“京城传来的消息。林青晨没说假话。他买三万套股票认购证,在京城不是秘密,好多人都知道,手上至少有三千万元。据说在海南房地产同样至少赚三千万元。那他手上资金比咱们多得多。”
“真是疯子,九十万买认购证,他就不怕会打水漂?”方亨其实羡慕得不得了,要是自己当时买一点,不至于干什么都捉襟见肘。申启没理会方亨说什么,“候家、夏家,和他一起合伙发财。传闻还有沈家,沈家明珠可能看上他了。这就很难办啊!”吴佩纠正,“只是一些小辈在一起玩而已,家里面应该没有参与。”申启摇摇头,“夏家千金至少赚三千万以上。要是你女儿,你家里会任由她玩吗?恐怕哪个家庭都会重视。”吴佩不得不认同这种看法。
申启叹口气,“很难办,一些手段用不了啊。”方亨不乐意,“哥哥啊,难道看见宝物,空手而归。不是咱们哥三风格。”
申启脸色难看,还能怎么办。方亨嘟囔,“你们说姓林是不是有病。据说本来县上陈助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姓林自己提要公开拍卖。他就不怕被别人拍走,或者把价格抬得很高?”吴佩看得很清楚,“起拍价可不低,咱们不会以起拍价买,别人更不会。要不然早被人买走。陈用极可不是小白,这个价格拿捏得让人又爱又恨。加上最近白酒行情不是很好,谁敢碰。哪怕行情好一点,也有人拿走了。”当然,要是行情好,陈用极不可能卖酒厂。
“林青晨每次出手,赚得盆满钵满。你们说这次他会怎么赚?之前海南房地产持有时间最长,据说也只持有一年。一年时间,他有什么办法可以从酒厂赚到钱?我们行内人可都认为白酒要有行情至少五年、十年。”申启道。吴佩、方亨开始琢磨起来。
三人想不出所以然。吴佩说,“八百万买下酒厂,其实过个十年二十年,绝对大赚。相信有不少人有这种眼光。”“问题在于咱们等不起十年二十年,五年也不愿意等啊。余波仲打算先付两三百万元,再拿酒厂抵押给银行,凑够八百万。”申启道,“要是能抵押给银行,陈用极、陈助理哪里还需要余波仲染指。余波仲想当然。买下酒厂,资金就成定期存款,想抵押出去,难!”价格低一点,要转让时少亏一点。这个价格,一两年内转让亏损两三百万实属正常操作。
“申哥,把这次拍卖会搅黄掉,以拖待变?进姓林手里,估计属貔貅,只吃不拉。”申启思虑一会儿,“林青晨不会着急,陈助理、陈用极才是最着急的人。他敢提拍卖会,方方面面应该都考虑到。”
吴佩说,“咱们要是抬价,说不定姓林真会扔给我们。他收购一些小酒厂,可能防着这种情况,至少有所收获。”申启抬眼看看吴佩,“林青晨收购小酒厂可不是这个目的。这是威慑,谁敢抬价,高价拿下酒厂。林青晨会把小酒厂整合成一个强大竞争对手。我们要是拿下酒厂,绝对要面临他的反击。”
“姓林真阴险。咱们给他捣乱一下。”方亨有一个想法。申启打击一下方亨,“咱们的上头不会不要命得罪死候家,何况还有夏家、沈家。捣乱非良策。咱们去会会他。”
林青晨早就从陈助理嘴里知道申启、吴佩、方亨三人。要买酒厂,绕不开陈助理。申启开门见山,“林先生怎么看起拍价?”还能怎么看,卖家定价,买家有意要买,只能接着。林青晨就是这么回答,并反问,“申总,怎么看?”
“起拍价从过去、从现在看,高了点。从未来看,值这个价。要是能够买了放着等升值也行,要全盘接收工人,后期投入不可少。”申启细细观察林青晨脸部变化,没能发现有点端倪。“林先生为后期投入准备多少资金?没有三五千万很难玩转吧。”
“申总目光如炬,什么都逃不过您的眼睛。”林青晨笑笑。“林先生豪气,赌这么大,眼睛不带眨。你的合作伙伴也能这么赌吗?”林青晨简单两字‘当然’,充满霸气。
申启眼睛内敛,林青晨自然流露出相当自信,“据我所知,你和你的合作伙伴做的项目周期都比较短,最长不过一年。酒厂一年内回本,不知道林青晨怎么做到?”来了,干货,申启的目的打听这个消息,真实意思在问如何操作才能一年内赚到钱。林青晨卖个关子,“保密啊!请申总允许我保留一下隐私。”申启突然心照不宣大笑。
“我还有一个问题,请林先生帮我解惑。即使程序再完美,被人看上,哪里需要理由。林先生为何要多此一举搞拍卖?”申启最后问。“我要说我是为了清白,您信吗?”申启等三人愕然,清白一斤多少钱?竟然是这个答案。申启想得更多,林青晨意思以后万一追究自己是替罪羔羊,会被推出去坐牢。清白能保证这种情况不会发生。六七百万能拿下,宁愿八百万拿下,为了清白不惜损害合作伙伴利益。
申启本想试探是否有合作机会。为了无意义的清白,可以损害合伙人的利益,申启没心情开口。之前,吴佩、方亨怕影响申启的布置,没有开口,此时知道申启彻底死心。方亨开口,“林先生,起拍价可不低,咱们再互相抬价,两败俱伤,不合适。不如咱们合作,你看怎么样?”
林青晨没有露出不耐烦,“方总什么章程?”方亨一时语塞,“两方对半分,如何?”林青晨看着方亨,“我原先以为你们嫌弃价格高,不会考虑呢?对半分,每家四百万,加起来依旧是八百万,可一分没见少啊。你们真打算买?”林青晨要判断申启是否会抬价?方亨退缩回去,可见刚才不是深思熟虑,只是临时起意,没考虑那么多。林青晨直觉申启等人不会参与报价,至于会不会使坏就难说。
拍卖会现场人山人海,林青晨坐在前排正中间,左边申启、吴佩、方亨,右边余波仲。主持人宣布竞拍开始,林青晨举牌直接加价八百八十万元。申启、吴佩、方亨、余波仲侧目惊奇看向林青晨,不知道他为何要加价?难道怕有人出价。看看四周,不像有人会出价。
陈助理昨晚找到林青晨,提出最少要八百八十万元。林青晨仔细考虑后,提出一个要求,“我是不希望酒厂搬迁。你们也希望重点培育白酒行业。我有个要求常委会出一个文件,凡事关酒厂要常委会讨论后方可决定。”林青晨希望有关部门不要找借口进厂检查卫生等,进厂检查要常委会决定。陈助理觉得这个条件可行,没想到谈判这么顺利。陈助理当场拍胸脯,一定办到,落到实处,由一把手或二把手直接联系企业。
也许让申启、吴佩、方亨知道,又会说林青晨是个疯子,八十万换这么一个条件。林青晨却知道花掉八十万可以省掉多少麻烦。
拍卖会后,余波仲找上林青晨,要买三个酒窖的酒,愿意出高价买。林青晨拖字诀,只说要和合伙人商量,至少让他们看一眼酒窖。否则合伙人会以为我贪污。
余波仲不是傻子,知道搞不定林青晨,四处托关系,还真让他找到候玄邡一位发小说情。这位发小以为只是买酒,多大点事,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办到。林青晨自然没有答应。这位发小找上候玄邡。候玄邡比较重视这位发小。既然发小开口,希望能帮发小把这事办好。
候玄邡想当然,以为帮酒厂卖酒是好事,满口答应。林青晨照样拒绝。“你的发小被余波仲骗了。余波仲真要买酒,我怎么可能不卖。他要酒窖里的老酒。他不是要买一瓶两瓶,他要买一整个酒窖,还狮子大开口要三个酒窖。酒厂只有六个酒窖,他要一半。如果咱们卖哪怕一个酒窖的酒给余波仲。意味着酒厂不再独家拥有酒窖,余波仲有一半酒窖。甚至恶劣一点,余波仲可以对外授权。那么余波仲可以对外宣传他的酒来自于咱们的酒窖,市场上一大波人都可以跟着宣传他们的酒和咱们酒窖有关。酒厂独有权完全被稀释。”
候玄邡几乎要骂出来,“这人怎么这么恶心。”夏美楠叮嘱,好好和你发小说,不要上这人的当。之前余波仲比咱们更早到酒厂去谈,酒厂就不卖给他。余波仲真以为咱们不识数,又玩这种套路。恶心人。林青晨顺嘴提一句,“我买几个小酒厂,也有酒窖,陈用极和张良佐师傅都说其实相差不是很大。为什么余波仲不去买,非要买大酒厂。他的意图就是搭乘顺风车,咱们名气大了,他的酒可以获得最大增值。”
林青晨给酒厂注册两个商标‘上尊’‘神曲’。陈用极当厂长,只负责生产,保证品质。采取师徒制,师徒就是一个班组,组员由师傅推荐厂聘,厂长有最后决定权。厂里发基本工资,师傅决定绩效,报厂长备案。每三年一次大比,晋升三名师傅。厂长、师傅在职工持股会有不同股份。职工持股会占酒厂百分十股份。陈用极管理上有一套,林青晨仔细观察一段时间后,彻底放心放权。
林青晨和陈用极多次跑无锡和景德镇,才把酒瓶设计定下来。林青晨返回京城,家宴用酒定位,‘上尊敬长辈,神曲敬兄弟’。林青晨挖掘出一个传说,明朝大盐商郑元勋四兄弟宴客喜用此酒,赋予故事性。接下来和电视台、报纸洽谈广告。
夏美楠带林青晨、叶然拜访天气预报前五秒广告负责人高濂。“很不巧,你们来晚,有家企业已经预订。”迎头被痛击,三人傻眼。“你们可以看看其他位置。”林青晨第一反应,“高主任,其实可以再增加一个五秒广告。我们出一千万元,要倒计时这段。您看能不能帮忙协调一下。”高濂心跳加速,“你们认真的?如果是一千万,我可以去协调看看。估计问题不大。”说完,看向夏美楠。叶然坚定地说确定。夏美楠声音颤抖,“没错,一千万。麻烦高叔叔帮忙。”
走出电视中心,叶然说,“不行啦,我有点头重脚轻。”夏美楠轻飘飘的。林青晨强自镇定。出门前,三人一起研究广告价格,心里价位在三五百万,极限。一千万,纯属林青晨临时起意,没商量过。
回到小四合院,叶世佺、夏淑吉、沈文玉、候玄邡都在。林青晨、叶然、夏美楠三人没心思吃饭。听到要一千万花在五秒广告上,无一例外吓一跳。候玄邡股份最少,反而最轻松。叶然问林青晨,“你没有把握,对吧。”林青晨坚定回答,“确实没把握,但我有信心。我觉得这个广告位置不止这个价格,从此以后不会再低于一千万。”林青晨见大家依旧没什么信心,“别看只是五秒,绝对能够一炮打响。我估算酒厂销量能够超过三亿元,最少一亿吧。你们算算利润率,绝对划算。其他位置达不到这个效果,甚至有没有广告效果都很难说。这就是为什么必须争这个位置的原因所在。”开弓没有回头箭,无奈接受。
林青晨自然要通知陈用极准备上产量。陈用极听到一千万只有五秒广告,拍案叫绝,之前自己怎么没有这种魄力呢。摸摸口袋,缺钱闹的。
开播当天,沈文玉带一瓶上尊、一瓶神曲、一小缸没名字的酒。“呦呵,怎么想起要对爸爸好,给我买酒?”“爸,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这酒不是买的,我们酒厂自己生产,股东人手一份。尝尝看。”“你什么时候投资酒厂,不是投资进出口公司吗?哪来的钱?”沈文玉解释把进出口公司股份抵押出去,才入股酒厂。快十九点倒计时,沈文玉指着电视,“快看,我们酒厂广告。”这么快就过了。沈文玉叹道,“才五秒,一千万呢。”几个人异口同声,“多少?”一千万、一年、五秒。沈文玉妈妈第一反应,“那得卖多少酒才能赚回来?你们乱来。”
“妈,我有信心。我们股东都心里惴惴不安,只有一个股东说,‘我没把握,但我有信心’。他还说别的广告位置能否一炮而红,不知道,但这个位置一定能够一炮而红。他估算酒厂一年可以销售三亿元,最少也有一亿,一千万广告费,问题不大。”沈父说,按这么说,一千万广告费还便宜呢。沈妈不在一个频道,担忧问,“那个林青晨说的?”沈文玉点点头,原先只计划花几百万,但有另一家企业先预订,花一千万抢过来的。沈父一一尝过三种酒,都很不错,就看广告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