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月这么状似一句无意的话,投来颇为意味深长的目光,再加上两人一前一后,一个仪态万千,一个步伐凌乱,这些都是活成了精了的人,只要脑子一转,就能够明白必然是琼源有把柄落在了水镜月的手上。
同为神君王的付跃与玄戟不着痕迹的对视了一眼,身材高瘦,精神抖擞,留着小山羊胡的付跃上前一步:“陛下匆匆而来,难道是有人敢在龙族撒野,冒犯了陛下?”
这话意有所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付跃在指桑骂槐,也很清晰的暴露了他与琼源的关系之恶劣,情愿捧水镜月也要踩琼源。
琼源闻言暗骂付跃和玄戟老糊涂,这个时候不和他一致对外,给水镜月钻空子,为了大局着想,琼源不得不底下高贵的头颅:“陛下,适才是琼源一时情急,言语适当,在此向陛下赔罪,还望陛下海涵。”
没有人知道琼源现在有多憋屈,明明被水镜月羞辱了,却不得不转过头来向水镜月道歉。因为他很清楚,如果他不把姿态放低,水镜月添油加醋把他的话说出来,这一个大把柄付跃和玄戟二人绝对不会放过,一定会联合夺他的大权!到时候就如了水镜月的意,将他们逐个击破,为了大局,他尚且忍辱一次又何妨!
琼源怎么说也是上界暂代天神君的人,他低头一定程度上算得上是代表着上界,水镜月自然不能再揪着不放,否则付跃等人也会觉得水镜月是不将整个上界放在眼里。
这一点,水镜月心里清楚,所以他紫眸一动:“本皇此来的确与琼源尊上有莫大关联。”说到此处,故意停了声音,将付跃、玄戟、琼源三人或期待,或好奇,或愤怒的目光尽收眼底,才慢条斯理的开口,“本皇与帝尊素来交好,三位尊上应当知晓,日前听闻他不拘押天宫,故而前来问一问缘由。”
话音一落琼源顿松一口气,而付跃二人显然是失望的,却没有表露出来,而是目光一转,看向琼源:“陛下有所不知,此来琼源尊上下达的命令,其中缘由本尊与玄戟尊上也是一知半解,既然陛下也来询问此事,琼源尊上不如就说个明白,正好将帝尊请来当面审问一番。”
提起这件事情,付跃和玄戟心里还憋着一口气,琼源竟然仗着暂管天宫,不经他二人同意,就以三人之权将炎烨给扣押了。扣押就扣押把,人带回来了,竟然还不跟他们交代缘由,只一句尊君绝不会怪罪打发他们,这几日他们为了这件事本就已经闹得不愉快,可奈何官大一级压死人,琼源手中的权利比他们大。如今好不容易有个水镜月站出来,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够不利用。
“既然如此,那就劳烦琼源尊上将帝尊请出来,也好让我们知晓。”水镜月点头道。
“炎烨他心怀不轨,竟敢对本尊的弟子动手,欲杀本尊的使者,这是藐视本尊,藐视尊君!”琼源脸色一沉,“本尊已经将之关押天牢,等待尊君发落!”
“琼源尊上不愧为代掌天宫之人,发落帝尊只需尊上一言,权威之重,真是令本皇惶恐。”水镜月冷笑,“只不过本皇适才也得罪了尊上,看来本皇从此最好幽闭龙宫,否则指不定那一日,本皇也成了尊上的阶下囚。”
“琼源尊上,帝尊与尊君虽则没有行拜师之礼,可尊君一直将帝尊视为弟子,再则帝尊手握上三天主政大权,就算是尊君罢免废除,也还得给我们诸位神君一个知会,怎么你比尊君还要尊贵?竟然说将帝尊打入天牢,就打入天牢?”玄戟这几日积压的火终于爆发了。
“本尊自然掌握铁证!”琼源一拂袖袍,沉声道。
“什么铁证?”付跃追问。
“等到尊君出关,本尊自然会奉上。”琼源不欲多言。
水镜月哼笑道:“琼源尊上,本皇与内子都曾经受惠于帝尊,内子与帝尊更是结义兄妹,帝尊之事恕本皇不能袖手旁观,今日琼源尊上若是不拿出证据令本皇心服口服,莫怪本皇硬闯天牢,届时若是扰了尊君闭关,本皇可不会承担责任!”
“你敢!”琼源高喝。
“琼源尊上要试试本皇能不能闯入天牢?”水镜月气势分毫不让。
“有话好说。”付跃眉心一跳,站到二人中间,侧首对琼源道,“琼源尊上,虽则你地位比本尊和玄戟尊上高,可你不要忘了,我二人可有联手将你禁足之权。帝尊之事事关重大,你若有证据便拿出来,否则为了安定天宫,不扰尊君闭关修炼,我二人只能得罪了!”
“你们……”
琼源一直都知道这二人对他不服,毕竟他们二人陪着尊君经历了六百年前的那一场大战,而他是大战之后空降而来,得到尊君的其中没有过硬的功绩,对于此他们二人早就耿耿于怀,这一次尊君又将大权交给他,这二人的不满达到了极点,原本也不合的两人,却因为他而联手,处处给他使绊子,其他的他都忍了。可是面对水镜月这个已经发展到可怕的外敌,这二人还给他捅刀子,简直是气疯他了!
琼源自然不会自省,若不是他平日太不将这两个明显辈分比他高的家伙放在眼里,哪里会出现这二人被打压太过,已经顾不得分内外,只想逮到机会就反击!而水镜月早就从炎烨那里得知这三人之间的龃龉,才会有了今日这一出。
“好,你们要证据是么,这就是证据!”琼源手掌一翻,天灵镜静静的躺在他的掌心。
“天灵镜。”
“了越!”
付跃与玄戟同时惊呼出来。
水镜月紫眸淡淡的扫过,一针见血的问道:“了越天君怎么会在天灵镜内,这天灵镜不是帝尊之物么?了越天君何时去了上三天,又是因何而去,怎么会被帝尊用天灵镜禁锢?两位尊上看来也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