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揉着生疼的脑瓜子。
毕业了一个个就暴露本性了是吧。
关掉手机,林南靠在候车厅的木墙稍作休息。
赤木抓着他的帽檐,将手伸出候车厅外。
车厅边沿淅沥的水珠砸落在他的手上。
老人理了理遮阳帽,饶有兴致看向旅客头顶有趣的生灵。
“欸,你看。”
黄毛青年止住了还在拌嘴的女友。
黑长直女青年面色一愣,停下了和男友的拌嘴。
“好可爱的一幕啊。”
“我又想起高中那会的生活了,你这混蛋。”
女生眼睛泛红了起来,靠进了男友的怀里。
黄毛轻拍女生的肩低声安慰着她。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林南和赤木便不再注视。
他在等雨停,他讨厌下雨。
下雨总会让他想起不好的回忆。
所以他讨厌淋雨和带伞。
赤木收回小手,用一缕火焰烘干水汽。
随后安静地盘坐。
和林南一起等雨停。
候车厅内陷入了安静。
女生靠着男友睡着,黄毛抬头数着雨滴落下的次数。
老人坐在椅子上,双脚悬空前后摇晃着。
中年男人像个木头杵在原地。
阳光划破云层。
黄毛的女友醒来时。
候车厅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黄毛牵着女友的手也离开了。
进山的公路上,林南一个人行走着。
中年男人并非前来追捕他的。
他在雨停的几分钟后离开,通过田边的小路走进了山里。
公路的一侧时常有车经过。
每每这时林南都会伤脑筋。
公路残留的积水丝毫地不给他面子。
直到一辆小型卡车停在了他的身边。
司机是个光头,嘴里叼着烟,向林南问道
“小哥,我要去木下,要捎你一程不?”
林南记得木下在前面十多公里外。
那边有片居住区。
林南坐上了皮卡。
司机笑着给他递了一根烟。
林南接过了烟,道:“不知道异国的香烟什么滋味。”
司机启动车子,听到林南这话大笑几声
“小哥放心,保准不比你家乡的差,火机在收纳盒里。”
“开车中不宜分神。”
“理解理解。”
林南拉开收纳盒,里面放着不少杂物。
最多的是安全套,林南面色一阵古怪。
司机私生活看来很润。
他从里面拿出火机。
给自己点上了穿越后三年来的第一支香烟。
味道不是很好,能够接受。
司机和林南闲聊了一路。
来到木下,林南与司机分别。
林南走进了村子,村里并非泥土路,矮楼房。
相比于林南在候车厅附近看见的建筑。
木下这边的房屋要奢华不少。
在商店里买了不少食物,林南循着马路走到了尽头。
深夜里。
夜空晴朗,星汉灿烂。
星辉照亮了他的前路。
身边经过的汽车也渐少。
林南享受这般一个人沉寂于自然风采中的旅行。
偶有雷声隐隐。
直至炸裂。
晴朗的夜空变得浑浊,乌云遮住星光。
林南看着前不着村后不着地的地方,陷入了沉默。
“赤木,打伞。”
“啊”(好嘞)
赤木从包里抽出一把折叠伞。
将伞抱在怀里,等第一颗雨珠落在他的头上。
林南继续惬意前行。
雨伞很大,遮住他的行李包绰绰有余。
雷光让大山露出一瞬身影。
“啊...”(好亮的雷)
赤木决定不等第一颗雨珠落下,立即打开了雨伞。
“是啊,好亮,还是找找有没有躲雨的地方吧。”
“啊”
没多久,大雨落下。
林南膝盖以下没一会便湿透。
这大雨来得可真猛,真想一拳给云层轰散了。
轰散云层也只是想想。
这般意境,挺有韵味。
故事里开篇这样描述并不渺小。
越想林南越期待。
他的身上会不会出现一点恐怖的故事。
比如他的背后爬着一个人。
他头顶的赤木被顶替了。
公路两边出现鬼火,引领夜间行走的旅人去往地狱。
“赤木,我来拿伞,你先来到我的怀里。”
“啊?”
“我有点怕了。”
“啊?”
“行行行,我给你说说...”
林南在深夜雷雨天气,给赤木说了一路的鬼故事。
赤木从疑惑到理解。
此时紧紧抓住林南的衣服。
大大的眼睛警惕地看向黑暗。
似乎黑暗里面真有鬼怪在注视他。
“啊啊”(林南,你看死人)
赤木借着雷光看清公路一侧崖壁下的景色。
他看见河道的边沿倒着面朝下的人影。
林南毛骨悚然,随后满脸疑惑:“???”
“哪里?”
林南停下了脚步,站在公路护栏前和赤木等下一次雷霆的出现。
一道白光闪过,林南借着短短的时间。
看见了河道边上的人影。
他心里不由惊疑“还真有?不会真给我遇见了吧?”
惊天的雷声给他拉回了现实。
赤木看向林南,迟疑道:“啊?”(下去看看?)
林南给他弹了个脑蹦:“明天行李够你晒的。”
赤木自信道:“啊!”(无所畏惧)
林南笑道:“行,那你可抓稳了。”
林南越过护栏,跳下山崖,将雨伞收了起来。
脚踩在空气上整个人呈抛物线落到了河道的对面。
过程很快,衣服没湿透,也好不到哪去。
林南将雨伞打开,要为行李包没湿的物品着想。
他闭上眼睛细细感受了周边的环境。
高空稀薄的污秽被雷霆搅得稀碎,周边唯一的污秽来自于人影所在的方向。
“赤木,点灯。”
林南吩咐道,赤木回到空间里将法杖拿出。
法杖上的晶体散发温热的光亮。
周边的环境一目了然。
林南注意到了汹涌的河水逐渐覆盖裸露的河床。
林南沿着河床左侧往下走去。
稀薄的光亮让几米开外的环境一片朦胧。
林南有理由怀疑,是赤木故意的。
恐怖故事里,主角总是处于黑暗空间,获得的光照也总是小片范围。
他能感知赤木好奇又紧张的奇妙心理。
绝对是故意。
林南看见了,倒在河床里的人影。
看不清男女、不知生死,河水已经漫过了他的脚踝。
走到近处,林南看见他的胸口还有起伏,人还活着。
是一个青年、男性,模样惨极。
身上有着好几个狰狞的伤口。
污秽来源于伤口,阻止伤口痊愈同时也在侵蚀青年。
污秽的来源林南正巧见过。
来自神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