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的亲昵自然到仿佛烙印在灵魂里,简简单单一个眼神,便能透过澄澈漂亮的眸子洞悉青年所有离经叛道的想法。
黎晏克制地在靳桃浪的嘴角落下一吻,“乖,今晚不行。”
果然,话音刚落,身后的偌大宅邸忽然从梦中惊醒,大片大片的灯光亮起,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与此同时,还有保姆管家的呼唤声。
这种情况最是容易自乱阵脚,随遇更是利用这些噱头,早早查看了监控,提前来到侧门。
他已经想好拳头该挥在哪了,绝对要正中央对准那张脸来一下!
“砰——”
毫不客气地踹开门,抬眼,恰好对上黎晏朝这望来的不悦视线。
这轻飘飘一眼,简直是火上浇油,瞬间将随遇胸口那股沉闷的怒火“轰”地点炸,牙齿都磨出几丝血的咸腥味。
他十分顺手地抄起墙边的竹棍,笑里藏刀,“贵客啊,怎么正门不走,大半夜走这偏门呢?”
他又看向靳桃浪,声音温柔了很多,“阿桃也真是的,既然是客人就该带到客堂去,让人在这干站着,多失了礼数。”
黎晏说:“是我冒昧打扰……”
随遇当即冷哼一声,打断话时的表情格外冷,“可不就是你的错,不然你还想把这事怪到阿桃头上?”
“当然不会。”
“嘴上说说,你最好心里也这么想……”他上下打量着黎晏,啧了一声,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穿这么少勾引谁呢,狐狸精!”
黎晏依旧面不改色,挂着最得体优雅的笑回答道,“运气比较好,生了副尚且顺眼的皮囊,攀不上狐狸精一词。”
随遇一噎,掌心的竹棍愈发滚烫,阴恻恻笑道,“没想到黎总还挺谦虚的,倒显得我棒打鸳鸯,罪不可赦了。”
竹棍一下下地敲击着石阶,仿佛下一秒就会砸到人身上,让人不由得紧张起来,黎晏抬起眼皮,一点都没被吓到,“也没到这个地步,就是希望下次可以来慢点。”
“慢?我要是再慢一步,人就被你糟蹋了!”随遇蓦地激动起来,竹棍端头划过鹅卵石路“哐”地砸在黎晏面前,“黎晏,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进随家,你还早着呢!”
黎晏藏在阴暗处的手骤然握紧,“忘不了……”
再抬眼望向随遇的视线中,不可避免地染上嫉妒,显然是对这个未来三年跟爱人寸步不离的家伙极度不爽。
“你那什么眼神啊!”
靳桃浪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巡视,眼瞅着火药味越来越浓,轻咳两声,不着痕迹地给黎晏递了个眼神后,主动走向随遇,以劝导的语气慢慢地帮人把手里的竹棍拿走。
“我困了。”
闻言,随遇紧绷的神情骤然松下,“我带你回去。”
再也没心思跟黎晏扯皮,恨恨地剜了眼后者,大力甩上门,保险锁上了一个又一个,直到紧闭安全一只苍蝇也逃不出去,才如永绝后患般,赶紧带人回去休息了。
黎晏盯着久闭的大门看了很久,秋夜的凉风吹动,手中的烟燃了一根又一根,直到体内异样的思绪和冲动被压下,才停下。
他坐在车里,依旧没立刻离开,打开手机熟练地发送“晚安,好梦”给靳桃浪。
对方似乎还在跟随遇周旋,足足过了半小时才回了他……
……
随遇最近都在忙实验,很少去办公室了,就算有些合作,或者其他大事要他敲定,也是线上解决。
秘书敲了敲门,抱来十几本文件放到办公桌上,翻开沿着提前填好便利贴的页数,随遇利落地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
收完文件后,秘书并没有像往常那般立刻离开,反而欲言又止地盯着随遇,等了三秒才寻求指示般问了句。
“老板,那个,您快一个月没来公司可能不知道……每天、每个早中晚,公司前台就会收到一些嗯……”
秘书小姐组织着措辞,想用尽量婉转的方式表达出来,“挺私人的东西,都说是指定送给您的,我们不敢像之前一样直接处理,都整理好放在隔间,您要看看吗?”
随遇头也不抬地翻阅着文件,钢笔在纸张上滑动时发出“沙沙”声,显得冷静又陌然。
“我不知说过,只要是那个J送来的,都扔掉吗?这种小事还要我教?”
“可……”女秘书是个脸皮薄的,想到那些东西要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红晕一路从脸蔓延到脖颈。
见人磨磨蹭蹭半天,啥也说不出来,随遇也没了耐心,说了句自己待会亲自去看就让人下去了。
桌上挤压的文件全都处理好时,已是黄昏,金色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时,被切割成片状大光格打在地板茶几上,让室中人的疲惫感刹那破笼,漫进每个角落。
随遇食指掐进领口,拉扯着领带,气喘得更匀了些,但还不够,索性直接撤下领带,衬衫领口的扣子也被扯开。
他仰躺在转椅上,两条手臂顺着扶手垂落,漆黑的瞳孔懒散地望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提前设置好的手机闹钟铃声铃声响起,他眨了眨眼,把混散的思绪全都收拢完,才迈着疲累的步子往隔间走去,打算洗完澡再去应酬。
隔间休息室定时做保洁,洗漱用品又换了新的,随遇从衣柜里翻出衣服,打了个哈欠往浴室走去,却没注意到,就在他刚才经过的拐角小圆桌上,多了些新东西。
每个盒子都有巴掌那么大,方方正正,配色都很有格调,堆聚在一起跟垒小山似的,上面的品牌标识不知是故意,还是怎的,全都被挡住,让人根本猜不透里面躺了些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