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奥也转过头,轻轻摸了摸鼬的脸颊。
他的脸蛋很凉,卑污的晚风毫不怜惜的亲吻着他的脸。
小时候的鼬脸颊还有点小肉肉,现在差不多到了皮包骨的状态。
如果能开玩笑的话,绝对会说是不是鲛鲛和你抢饭吃啊之类的。
毕竟和鬼鲛站在一起的鼬不仅显得格外娇小还显得很瘦弱。
嗯,那种一眼把人瞪死的瘦弱(?)
但现在这个情况来看嘛,属于是地狱玩笑了。
鼬已经看不清那张脸,即使米奥就坐在他旁边。
事实上,就算是在记忆中,米奥的脸,似乎也变得模糊不清了。
那双引以为傲的眼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看什么都变得模糊了。
更别说隐匿于迷雾之中的真相了。
他曾经听过一个问题,忘记一个人是从声音开始还是脸开始?
他想,应该是脸。
毕竟他再也看不清了,不是吗?
“我想问,你现在,还难过吗?”
那时候的她很难过,很狼狈,那现在呢?
虽然那是一个根本不可能还的完的人情,但最起码让我做点什么吧。
“我不知道。”米奥回答的也很快,她抱着九喇嘛拨弄着他长长的胡须,直到看到他生气的龇牙,“或许应该是开心的。”
“那你呢?”
这个话题是鼬挑起来,抛给他也很合适。
“我...不知道。”
鼬下意识扭过了头,回避了这个问题,米奥也并不介意,坐在树下,看着惨白的月光,缓缓闭上了眼睛。
和鼬一样,她也贪婪着这一刻的宁静。
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话,鼬说不定会在退出暗部工作之后,成为忍校最温柔的老师。
“有什么要我给他吗?”
半晌,米奥打破了沉默。
鼬一定会有他的安排,他从来都没有缺席过佐助的人生,即使佐助至今为止的愿望都是杀死他。
“我的眼睛。”
“就当是...哥哥的最后一份礼物吧。”
哥哥这个词,鼬迟疑了一下才说出了。
说出来之后自己都没忍住捂着眼睛苦笑了起来。
真想再听佐助叫一次哥哥啊。
用那种那种充满期待和眷恋的语气,就像...小时候一样。
说来,他是挺对不起佐助。
说什么原谅我,下次吧。
其实很多时候,根本就没有下次的机会的吧。
一次又一次的打破佐助小小的渴望,到最后直接把他击碎。
还有什么资格做哥哥呢。
或许这是上天对他欺骗弟弟的惩罚吧。
“或许我该离开了。”
旁边小鸟的叫声唤回了鼬的神智,是一只来送信的小鸟。
绑着那份信件的绳子挂着一个小小的木叶护额形状。
那是每封正式从木叶高层寄出来的信件会带的,他曾经也帮团藏送过类似的。
没什么特别的用处,除了表明身份,也就只剩个好看了。
“那个,可以送给我吗?”
鼬抬手摸了摸护额那道他自己亲手划上去刀痕,莫名有点心酸。
他答应团藏的事情都做到了,但到头来,他能依靠的却是一个和这件事情毫无关系的人。
或许这就是妈妈经常说的旁观者清吗?
大人的世界真的好复杂啊,妈妈。
我想回家了。
回到那个木叶,回到那个干干净净的宇智波。
不过,我也快了,不是吗?
祝福我吧,妈妈,我可以来找你们了。
“当然。”米奥小心的把那个小小的铁制饰物扯了下来,放到了鼬的手上。
小小的铁制品没什么重量,鼬看着安静躺在自己手心的木叶饰品,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木叶...早就回不去了。
米奥离开了,一人一狐坐在爱知的背上,一时间谁也没说话,只剩下风声在耳边呼啸着流逝。
回到木叶已经是半夜了,整个木叶唯一亮着灯的只剩下了火影办公室。
和信件上说的一样,自来也确实回来了。
此时正和纲手在火影办公室等着米奥。
纲手收到大蛇丸没死的信件的时候便第一时间告诉了自来也。
自来也建议把人找回来问问,才有了纲手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