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今不用驱魔剑击退他们,他们会不依不挠地进攻。
小舒就在这个时候赶到,她见此情况,不由得大惊失色,慌张张口大喊:“救命啊!”她一边奔跑,一边摸出赵振宇给的暗器盒子,对着黑衣人一阵乱射。这些针虽然小,但是没入身体后迅速消失,阻碍血液和真气的运行,小舒误打误撞中,连中几名黑衣人,黑衣人大怒,回身持剑刺向小舒。
毛乐言大惊,驱魔剑在手中形成,她比黑衣人更快,在黑衣人剑尖落在小舒的脖子之前,一剑削断黑衣人的宝剑。黑衣人的剑全部用玄铁铸造,坚固无比,可谓武林中难见的宝物,如今竟被毛乐言的剑轻轻一削就断落两段了,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小舒吓得两眼发直,哇一声,抱头蹲在地上。
驱魔剑既然已经出手,便蠢蠢欲动要饮血,毛乐言用力按捺住,对黑衣人吼道:“快走!”
黑衣人有些愣神,不解她的用意。毛乐言挽起衣袖,用驱魔剑在手臂上划了一刀,驱魔剑要么饮他们的血,但是饮了他们的血会减低驱魔威力。不饮血的话,驱魔剑不会回鞘,并且会一直蠢蠢欲动。而毛家的血,可以平息驱魔剑的骚动,甚至会增添驱魔剑的威力,所以毛乐言选择不伤害他们,而是自伤放过他们。
毛乐言捂住伤口,静静地道:“我是病人了。”
黑衣人全部止步不上,面面相窥,似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她当然不是病人,但是她受伤了,而且不是他们打伤的,如此看来,是杀她不得了。
府中的侍卫听到动静,急忙赶来,黑衣人犹豫片刻,瞬间消失了。
毛乐言拉下衣袖,不想让侍卫们看到她受伤了,但是手臂上的血不断地沿着袖子往下滴血,鲜红的血液滴落青石板上,绽开一朵朵梅花般美丽的形状。
阿信一惊,“您受伤了?”
毛乐言捂住手臂,摇摇头道:“无妨!”
小舒因为捂住脑袋,看不到毛乐言自伤,一听阿信说毛乐言受伤了,也顾不得害怕,急忙站起来上前查看,她捂住毛乐言的手臂,惊恐地问道:“怎么办?流血了,流血了,快喊大夫啊!”
毛乐言阻止她,“别吼了,皇上在府中呢,不用大惊小怪,是皮外伤。”
以此同时,皇上和庆王等人来到,庆王见到毛乐言受伤,忧心忡忡地问道:“他们来了?”
“是的!”毛乐言静静地道,她的眸光落在庆王身后的皇上身上,他眼底一样泛着担忧,脸上却有克制的表情,他担心,但是不敢上前关心她,毛乐言知道他想在庆王面前保持和她的距离,心中明白,但是难免伤感。
“走了?”庆王推开小舒,拉起她的手臂,对阿信吼道:“还不快找大夫来?”
毛乐言道:“你不必担心,我没事,皮外伤而已。”
“闭嘴,你这个笨蛋,不是让你留在灵香苑不出来的吗?你没耳朵还是没脑袋?他们都是绝顶高手,这一次你算是命大了。”庆王怒道。
皇后走上前来,蹙眉看了她的伤口一下,道:“放心吧,伤口不深,血已经凝固止住了,休养几日就没事了。”
毛乐言微微福身:“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扶着她道:“不必多礼,快,进去坐着。”
毛乐言点点头,眸光触及皇帝那带着焦灼和痛楚的眼神,心里一酸,不知道为何,她此时很想听他一句关怀的话。但是也知道不可能,众目睽睽之下,他怎么会不顾身份,关心一个侄子的姨奶奶?
毛乐言被庆王扶着进了正厅,一进门,便见到太妃王妃林妃以及宁妃都在,她微微一愣,下意识地和庆王拉开距离,太妃见毛乐言受伤,着急地问道:“怎么回事啊?伤得严重吗?”刚才说有刺客,她们几个女眷都被留在正厅里,侍卫在门外守着,严阵以待。
庆王扶着毛乐言坐在椅子上,毛乐言道:“没事,没事,皮外伤,就跟割伤手指一样的伤口。”
庆王怒道:“什么割伤手指一样的伤口?都流多少血了?”
王妃也担忧地道:“你的袖子都被血液染红了,这刺客怎么向你下手啊?要紧不?”
毛乐言沉默了一下,抬头看着众人,道:“我没事,你们都不用担心,不是刺客伤我的,是我自己刺伤自己的。”
众人一愣,都不解地看着她。
毛乐言自然不能告诉他们说驱魔剑要饮血,她看着庆王道:“是你说过云雾楼的人不杀伤员病人的,我受伤了,他们自然就不好下手,我反正也不够他们打,要么送命,要么自伤。”
大家一听,啼笑皆非,太妃倒抽一口冷气道:“云雾楼?天啊,是武林中最厉害的杀手,他们是冲着皇上而来的?”她虽然不理事,但是在镇国寺静修的日子里,也听镇国寺住持说起过武林中最厉害的杀手排行。
皇帝淡淡地道:“兴许是的,是朕连累了大家。”他像是对着大家说的,但是他的眸子却是看着毛乐言,分明是对毛乐言说。
毛乐言微微一笑:“皇上言重了,是我平日行事不留余地,如今人家找杀手来杀我的,与皇上无关。倒是因为我,坏了皇上今日的雅兴。”
大夫在这个时候来到,大家便都退开,让大夫为毛乐言上药包扎。
大家的眼神里都蕴含着关怀,唯独宁妃,却冷冷地看着毛乐言。她自然不会对毛乐言有半点关怀之前,事实上,她恨不得毛乐言死。只是府中出现刺客,她倒是有些害怕的,毕竟这个刺客会对毛乐言下手,也会对她下手,这个是说不准的事情,说不定一不小心,就掉了性命。
包扎好伤口,大夫说了些注意事项,毛乐言都一一听着,其实真的是皮外伤,她自己下手自己不清楚么?不过被这么多人拥着关心,倒也是一件很温暖的事情,没办法,她就是这么虚荣的。
皇后很奇怪毛乐言会在这里出现,她对毛乐言的身份不太清楚,只是她是景王的女人,应该留在景王府才是,怎么会出现在庆王府?莫非因为那日她命人送东西去,竟让两人起了争执不成?那日听正儿回去禀报,说景王勃然大怒,到底景王是什么心态?既然他找到了要迎娶的王妃,往日和她的那一段错误就该放下才是,为何她送东西来,他却要生气?莫非他真的恨她至此么?
此刻,她看见庆王对毛乐言的紧张,心中不由得暗自惊愕,景王与庆王不和多年,他们素来没有交集,为何景王喜欢这个女子,庆王又一副喜欢她的样子?她心中对毛乐言有些羡慕,或者可以说是嫉妒了,不是因为庆王,而是因为景王。能让景王和庆王同时爱上的女子,大概是个很出色的女子吧?方才听她说自伤避敌,就知道她聪慧果断。她真心希望景王能幸福,但是见他找了这么一位出色的女子,心里却酸涩难受得要紧。
与她一样心情的,还有皇帝。他静静地坐在高位,凝视着毛乐言和庆王,他们互相靠得很近,庆王跟毛乐言在说话,毛乐言在听,他们说话的声音不低,但是他却像是耳鸣一样,听不清他们交谈的内容,只觉得他们在卿卿我我。他跟自己说自己没有资格介意些什么,她从来都不是他的女人,以前不是,如今不是,将来也不会是。她与他是两个世界的人,无法交汇,她来自武林,与柳依依一样,都带着复杂的背景,而他的位子,容不下这么一位带着危险而来的人。昔日他拒绝了柳依依,这一次,一样可以拒绝毛乐言。因为,她比柳依依更复杂,更让人琢磨不透。
毛乐言与庆王说完话,眸光有意无意地落在皇上身上,他也正看着她,两人的眸光在空中交汇,是他先躲避,毛乐言移开视线,心里有难言的失落,两人都算是患难之交,真没必要陌生至此。但是,不知道为何,虽然觉得和他不可能,但是他如此刻意地拉开距离,还是让她难以接受。
毛乐言故意装出和皇后一见如故,并且提出让皇后在王府住一宿。皇后看向皇帝,皇帝淡淡地道:“你若是想留在这里,那就住一宿再回去吧,这些年你也难得出宫。”他其实不放心毛乐言的伤势,所以见皇后想留在这里,便顺水推舟让她住一夜,明日皇后回宫,他也好探问一下毛乐言的伤势。
皇后其实也想了解一下毛乐言的为人,既然皇帝恩准了,她自然很乐意,便笑道:“那就打搅了。”
太妃笑道:“娘娘纡尊降贵住在庆王府,怎么能说是打搅,求之不得才是。”她看向玉姑姑,道:“马上觅一个清静处让皇后娘娘住下。”
毛乐言连忙道:“不必麻烦了,就住在灵香苑吧。”
太妃不赞成了,道:“怎么能委屈娘娘住在灵香苑?不可胡说,皇后娘娘乃是一国之母,自然要住在王府最好的地方。”
皇后道:“太妃不必客气,本宫就住在灵香苑吧。”她想和毛乐言住在一起,也好说说话。
皇帝正求之不得,道:“是啊,就住一宿,哪里都无所谓,皇后,你就住在灵香苑,明日朕命人出来接你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