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泽中哼了一声,“很快你就知道小王说的不是笑话。”
小舒与粉儿相视一眼,担忧地蹙着眉。菈威则抽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毛乐言端正了神色,她瞧着刘泽中,发现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她推了他一下,“我说过,让你别打我武器的主意,我不会让我的武器应用于战争上,更何况,你是谋朝篡位,是乱臣贼子,我更不可能和你同流合污。”
刘泽中微愠,“小王做了皇帝,你就是皇后了,不好么?况且,就算没有你的武器,小王爷有把握把刘渐从皇位上赶走,这天下,注定是小王的。”
“自信是好事,太过自信就是自负了,从来自负的人,都会受到教训的。”毛乐言提醒道。
“你等着,小王一定会娶你为小王的皇后,小王这辈子,都只会守着你一个,不会再有其他女人。”刘泽中用霸道的口吻说出这句话。毛乐言心中微微一痛,这句话,她一直希望刘渐对她说,但是,他却告知自己他这辈子只会有一个皇后,她不稀罕做什么皇后,只希望他能倾心对待,虽然明知道身为帝王的他,不可能只爱她一个人。女人都是听觉动物,偏爱听甜言蜜语,只要是深爱的人说出来,哪怕明知道是谎话,依旧甘之如饴。
这句话虽然是从她最讨厌的一个男子口中说出,但是,却让她有片刻的心甜。当然,她也知道以刘泽中的个性,不可能做到一辈子只专爱一个人,只是年少轻狂的誓言,总是容易叫人心动。
若是她再年轻十年,或许,会被他这句带着霸道和横蛮的话溶解,但是,她已经不年轻了,在医院里看尽了生死无常,也看多了爱情离合,多少被抛弃的一方隔断自己的动脉躺在手术室里,永远地闭上了眼睛,那时候作为一个旁观者,她知道,爱情没有所谓的永恒。
小舒鼓起勇气道:“小王爷,小姐如今是乐妃娘娘,小王爷不可轻薄。”
刘泽中瞪了小舒一眼,因着毛乐言的关系,他没有生气,只淡淡地道:“小女孩懂什么?她又不是真的乐妃娘娘,她入宫不过是被莫离设计的,莫离这个小人,小王早就知道他的诡计。以后,你们家小姐只会留在静王府,留在小王身边,哪里都不去。”
毛乐言轻轻笑了笑,“你有把握留住我?”
“小王不用留你,只要你真正明白小王的心,你一定会甘心留下。”刘泽中傲然道。
毛乐言嗤笑,却心中感触,年轻就是好啊,可以肆无忌惮地说爱一个人,而没必要去考虑爱情后面所带来的种种问题的,她老了,经历了和刘渐这段暧昧不清的感情,觉得自己已经不会再去爱人。
被小伙子暗恋一下,也好满足虚荣心啊。她闭上眼睛,嘴角带着一抹浅淡的微笑,她自然会留下,以其出去祸连其他人,还不如留在刘泽中身边,那样陈如儿也好投鼠忌器,不敢轻易下手。她这一次破了她的幻术,让她在刘泽中心中彻底幻灭了之前完美的印象,她又怎肯轻易饶恕自己?毛乐言在心底悄然叹息着。
该来的,始终是要来的,躲也躲不过去,倒不如直面暴风眼。
景王已经许久没有来过静王府了,但是这一次,他亲自领着两名侍卫走进静王府。之前景王与静王互不往来,甚至互为眼中钉,毕竟大家觊觎的目标一致,也算是敌人了。
所以,景王的到来,让静王府的人严阵以待。
刘泽中亲自出来迎接,他笑盈盈地道:“王爷驾临,有失远迎啊!”
“毛乐言在哪里?”景王直接便进入主题。
刘泽中微微一愣,随即哈哈笑了一声,“王爷果然是快人快语,既然如此,小王也不隐瞒,毛乐言确实在这里。王爷来瞧瞧她可以,但是要带她走,是不可能的。”
景王淡淡地瞟了他一眼,道:“她有手有脚,要走自然会走,以她的能耐,在你静王府来去自如,也纯属等闲,哪里要本王带她走?本王只是想来看看她闹什么把戏,好好的皇宫不住,却要带着家眷投奔你。”
刘泽中眉开眼笑,得意地道:“她是小王未来的王妃,自然要在静王府居住,她不来这里,还能去哪里?”
“好大的口气,竟然敢抢皇帝的妃子,本王还真是小瞧了你这位堂弟。”景王哼道,静王与先帝是兄弟,所以刘泽中也算是他的堂弟了。他知道静王府内高手如云,有很多会旁门左道的能人,他是担忧毛乐言被困于此,如今看刘泽中的神情,看来他对毛乐言动情了,他微微安心,如此说来,毛乐言应该是没有危险的。
刘泽中只邪魅一笑,俊美的脸庞带着些许高傲,“王爷请!”纵然景王出言称他堂弟,他却依旧唤他王爷。
景王带着侍卫迈步进去,大步流星地往内厅走去。
景王虽然许久没来静王府,但是却对静王府的布局了如指掌,他是长久监控着静王府的,大家都作为皇位的竞争者,自然要知己知彼。
毛乐言坐在荷花池旁边,寒风嗖嗖,刮在脸上有生疼的感觉。荷花池已经冰封,死寂一片,她却死死地凝视着冰封的湖面,神情凝重。
景王心中一沉,从莫离口中知道她离宫的原因,只是没想到她伤得这么深。竟然在这寒冷的冬天里,痴痴呆呆地坐在湖边发愣。
正当他走上前去,想要安慰几句的时候,毛乐言忽然低声吼道:“破!”
随着她的声音响起,湖面上的冰块忽然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那厚厚的冰封,竟然全部分崩离析。冰块飞溅上来,如同疾飞的暗器一般,往天空中爆发。
一块碗口大小的冰块往景王飞过来,他快速地提掌击破,微愠看着毛乐言,“你在干什么?”
毛乐言微微一笑,寒风吹得她发鬓凌乱,衣袂飘飞,她缓步走过来,道:“我无聊在练功,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死了没有。”景王没好气地说,害他白担心一场,原来她快活得很。
“没死,但是也快了,”她轻快地道,“快冻死了。”
景王解下自己的黑色披风,顺手搭在她背上,为她系好带子,道:“冷就回去。”
毛乐言摇摇头,“还不行!”她话刚说完,便见湖面忽然腾起一阵黑气,冲天而去。
看到黑气消尽,她方露出一个邪邪的笑容,“如今,可以走了。”
景王和刘泽中皆惊愕地问道:“那是什么?”
毛乐言指着湖面道:“你们自己看。”
两人往湖面看过去,只见原本结冰的湖面,冰块已经破裂,水面上,竟然泛起了一只只色彩斑斓的青蛙。这些青蛙已经死去,漂浮在湖面上。
“毒箭蛙?”景王骇然道。他与毛乐言查案的时候,曾经见过这种毒箭蛙,奇毒厉害无比,稍稍沾染些许,就能要人命。
“是姨娘的毒箭蛙?怎地这么多?”刘泽中见到满湖的青蛙,也禁不住毛骨悚然。
“她在这里饲养的,原本我就怀疑她在这里饲养毒箭蛙,但是毒箭蛙一般生长在热带地方,这里冰天雪地,不可能饲养成功。不过,昨日我坐在这里瞧了许久,这湖面虽然结冰,但是,有一个地方暗暗透露着暖和的气息,我走过去一瞧,原来,底下竟然有一股暖流喷涌而出,这湖底,另有天地,我怀疑,毒箭蛙便是被她饲养在湖底下。”毛乐言澹然道。
“那你方才是?”景王疑惑地问道。
“我昨晚命人潜下水,破开了湖底的隔阻层,封住暖流,由于湖水不深,湖底的水无法流动,加上天气严寒,所以,水温也会降低,我方才破冰,让寒气直直渗透湖底下的饲养毒箭蛙的地方,毒箭蛙无法抵受寒气,都死了。”当然,她没有说自己在湖底已经下了一道冰寒符咒,让湖里的水温降到最低。昨夜,她让小二和书上两只鬼潜下水底打探,果然让她找到湖底另有天地,未免这些毒箭蛙日后成为陈如儿的武器,她要首先毁灭了它们。
刘泽中神色有些迷茫,“她竟然连这些都没告知小王。”心中有些失落,有些愤怒。原来,所谓的一切都按照他的意思去做,不过是哄小孩的谎话,她在背后做了多少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景王淡淡地道:“最毒妇人心。”
毛乐言横了他一眼,“别把天下女子拉下水,温柔善良可爱的女子满大街都是,并非个个都变态。”
“你说的那个女子,绝对不会是你。”景王哼道。
刘泽中学毛乐言横了景王一眼,也用同样的语气道:“她是天下间最好的女子!”
“中毒太深。”景王摇摇头道,又看着一池的死毒箭蛙问毛乐言,“这些东西怎么处理?有毒的吗?”
毛乐言伸手在空中画符,中指弹出一朵火焰,火焰直冲池面,只见方才还浮动着冰块的湖面竟然燃起了熊熊烈火,火势迅速地在湖面蔓延,而四周的空气也陡然暖和起来。
刘泽中用赞赏的眸光看着毛乐言,“小言,你越来越让小王觉得惊讶。”
景王也有些怔愣,叹息道:“幸好本王没有与你为敌,否则,这下场大概是和毒箭蛙一样了。”